转眼间3天便过去了。
今天早晨,朝光满地,淼所在的村庄的天气愈来愈寒冷,同学都被迫穿上像膨胀的棉花糖一样的厚衣,像个胖子似的迈着小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去课堂。
一大早无人的课室,大胡子老师一袭薄薄的黑色休闲服,不觉一分寒冷地坐在教室讲台上的椅子边喝了口热茶边备着课。
直到陆续有学生进教室,这才打破了这寒寂的氛围。
“老师好!”“老师好。”“老师....好”“老师不好,啊!”
大胡子老师不断的点头回应着学生的招呼声。
“老师好。”
“嗯,嗯?”
正在看着书的大胡子老师,突然听见了一声非常陌生的声音。
平时听多了学生们的打招呼的声音,他都可以准确地辨认出是谁是谁。
现在他突然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自然觉得很新奇,马上停止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开口之人。
“小杜?”
老师一下就认出了是谁,这个让自己戒了一个月多酒还不了了知了一个多月的学生,他不会忘记的。
同学们也看到她了,她依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跟大家一样的校服。
毕竟一个多月没有见着她,都差不多忘了班上有这号人存在。
好奇的同学们不禁都放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新奇地看着她,这场面像是班上来了个新同学似的。
只见小杜走向了那个堆满试卷与书籍的桌子,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动手收拾着桌上的狼藉。
“他是谁啊,我们班有这个人吗?”
“你真是老年痴呆,那是以前成绩最差的小明,他不是已经被家人勒令退学去打工去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回来。”
“好像反了吧,是成绩最好的小杜,你说的小明又是谁?”
“小杜啊,不知道她的白血病好了没有。”
“不要乱说,人家没有得病,小心老师又要教训你这个大嘴巴来。”
班上的同学们都好奇地开启小茶会,讨论了一下这位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同学。
经过时间冲淡,没多久他们便就对小杜没有了兴趣,转聊其他去了。
小杜只管自个,她利索地收拾完混乱的桌子后,呆了一会,然后从书包拿出书,打开书就在那看着,彻底恢复到之前的隐形模式。
片刻,到点铃声响,学校课程时间也随之开始。
此时,还在学校外面的学生一下由走换成了跑,毫不顾及自己形象地向学校跑去,但其中仍没有淼的身影。
时间转移到上课之前。
正值早上7点阳光明媚之时。
淼像平时一样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一番,吃完早饭后便悠悠闲闲上学去了。
可在半路上,他突然看到前方路边田地旁边躺着一个满身淤泥的男子。
这男子一动不动躺在那,由于他满身的泥土,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模样。
他旁边有一俩自行车四脚朝天的在田地里,旁边路上还有歪七歪八的刹车痕迹。
这咋一看谁都知道那人遇到了什么事故,虽然不知道这倒霉的家伙什么时候就这般可怜兮兮。
但大早上这条路除了农民就是像淼这样的学生了,总之一大早应该很少人能看到这一幕,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救起。
终于清静了几天的淼,也不想再惹麻烦事,面对地上的人,他只想平平静静地走过去,然后快速离开。
想到做到,淼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顺着路经过他的身边,无视他,平平静静地离开了。
“小兄弟,等等啊。”
就在这时,倒在田地的人看到有人从附近走过去,马上叫喊着。
可看见走过去的那个小孩根本没有理他这个可怜人,像看见一只惨叫鸡的一样无视过去。
“这个村到底怎么啦啊!”
他瞬间怒了,大叫一声,拖着满身泥,用力爬站了起来,整一看,除了满身泥,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内伤,精神倍儿爽。
“真是受够了,已经是第十一个了!连路过的狗都会对我有兴趣,会过来闻一下,而你们一个个见了我跟见鬼一样跑得贼快,啊!我不装了,我受够了这个计划。”
这个人跳起来后怒火冲天的叫着,淼控制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了这个人跟个正常人一样跳了起来,很快就转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不理他。
而那个人跳起来后看到淼仍悠然迈着轻松的步伐行走时,他连车都不要,快速地朝淼跑去,想跟淼进行一番“谈谈心”。
听见后面动静越来越大的淼,又忍不住回过头,一看,那个人正向着自己追逐了过来,惊得他心惊肉跳。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开腿跑了起来。
淼最近可是从电视上得知了最近很出名的抢小孩事件。
听电视主持人介绍,那几十名已被抓捕的犯人,曾经与其他犯罪团伙合作,走遍各个落后乡村抢偷了几十个农村小孩子。
而那些被抢走的小孩子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听说不是死就是残。
而那些狡猾的犯罪团伙仍有一部分在逍遥法外,相关人员也正大动兵力追查着。
现在,淼怀疑这个人就是那些团伙中的其中一个!
因为看得出这个躺在地上家伙根本没有一点伤,还能跑起来追着自己,谁没事在路边躺着,而且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个身高185的壮大汉!让淼愈加心惊。
“你不要过来啊!我身体不好你卖不了多少钱!”
“小朋友,停下来!我是政府派来的教师,现在想请求你的帮助!”
“你那么正常,哪里有问题需要我,救命啊,有人抢小孩啊!”
淼听到后马上加快速度跑得更快了,并且大声喊救命。
他看过电视上有讲解那些偷小孩的人经常用的几种高效方法,他们就是靠这些办法轻而易举地取得小孩子的信任并引小孩子自投罗网。
其中一个就是假扮亲戚、老师、政府人员等跟小孩搭话,引其上车或到某个人稀之地后就给绑了,就这样达到了目的。
淼越想越害怕,使劲往比较多人的方向跑,而那个高大汉一直在后面追着。
高大汉见附近的人越来越多了,心里也不安稳了起来,最要命的是这个小孩还在喊着救命,让满身泥土的他立刻感觉到有几道非常凶悍尖锐的眼神在他身体上扫描拔擦着,不断地刺痛他的动作,让他不觉停下了脚步。
他还发现旁边突然闪现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个扛着米田共桶的老阿姨子。
前面还有几个向他这个方向慢慢走来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们头戴斗笠,背负着锄头、宝叉,身边还跟着几条黑白色大土狗。
看到这阵势,他刚想回头逃跑的时候,又看到后面有一头牛和一个比他壮实多了的黑大汉。
在这大冷天里,黑大汉身穿白色背心蓝短裤,骑在牛背上,手提一米七长的竹棍也向他这边靠近着。
看得出来,他们都已经严阵以待着,面对他们的强强围攻,高大汉脸上的汗水不断流到泥土路上,他颤抖的身体仿佛在诉说着救命。
总之他现在内心非常恐慌,要是自己在不做出正确的行动,自己可能要真的横尸粪头。
高大汉马上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脏兮兮的证件,展示在他们面前。
“你们别误会,我叫华艺东,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东山中学请来的老师,因为刚刚骑单车不小心摔了,身体才成了这般样子,发才看到那个小孩像我那个学校的学生,所以才追他,可能我这身泥的原因他才误会我的,原由就是这样,实在是误会。”
“你这哈样,还老师,最近可多抢小孩的了,我看像你,你说你是老师,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嗯?”
一群握着各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工具的阿姨啊公们迅速围住了他,他们的眼神足以杀去任何鬼神,让华艺东这个正值壮年的高大汉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有有,证明有,等一下,我拿给你们看。”
说完他马上用手摸进口袋里,掏出了身上唯一一个干净的东西,一张纸,随后展开给大伙看着。
“怎么样,这是局里下达给我到东山中学当教师的证明。”
展示着证明的华艺东本以为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但结果却不是他想象那么简单。
正得意的他越看越不对劲,因为这些大伙竟然没有一个在看他的证明。
“你们怎么不看?”
“看不懂。”
“那我读给你们听。”
“不行!你当我们是哈啊,拿开你这破纸,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证明?”
“.........”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身上除这张盖了章的纸外已其他能够证明的东西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米田共桶,他马上转动了脑子使劲地想别的办法。
果然,这灵光总在危急时刻一闪,手一拍,让他一下有了主意,想着:“对头!我不是教师吗,可以示范一下教师风范,当场教他们一些东西,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咳几声把大家的武器都吸引住了,只见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们听着,我呢,是一名音乐老师,我保证我可以在几分钟内教会你们唱一首歌,要是你们会的话,不就可以证明了我是一名教师了吗,这样你就能相信我了吧?”
“唱歌?”
“没有错。”
“那你会不会唱小星星?”
“啊?可这是个儿歌,你们不会想学这歌吧?”
“谁说我们要学,只不过最近电视上老有人这样问我,’你会唱小星星吗’,我感觉挺有趣的,但我没有听过,你唱一首呗。”
听到大伙的要求,华东艺顿时无语了下来,自骄的他心里正想着。
唱这个歌不难,但是说实话,唱这首歌根本体现不出他的教师水平,还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不过也好,早点完事了忙正事去。
想到这,华东艺满是泥的脸上即刻露出了淡淡微笑,一副非常自信的表情,坦然自若,完全没有了刚刚慌张的神情。
“笑什么笑!给我认真点!唱歌可是正经事!”
一脸凶狠的黑大汉看到华艺东似笑非笑又犯贱的表情后,马上举起竹棍在他的脸比划着,不客气地出言提醒他。
这一出,华艺东刚恢复自信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为装而装的笑容也一下拉成了黑脸,最气的是他竟无言以对。
你们这些没有幽默感的家伙不是要我唱吗,我就唱到让你们哭,华艺东黑着脸这样想后,即刻开始了他的表演。
“好,我唱,听好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个满身淤泥的华东艺真在唱小星星了,还一边左右摇摆着奇怪的动作,似杰克又似虚彘,但最奇怪的是。
他的声音在唱出来的那一刻,瞬间跟刚刚说话的声音变得完全不一样。
这种声音似有一种魔力,听着着实让人心迷!顿时让在此的听众脑子中都不觉产生了一种想法“他的声音简直就是为这首歌而生!”。
歌曲歌词再加上这个声音与他的舞蹈,简直就像翠绿的高山上平静的河水与水声轰轰的瀑布一起配合而散发出的彩虹!
那种精彩不知从何说起,但又感觉随处可说,但一说就说不尽。
大伙对人贩子的仇恨之心瞬间被华艺东的歌声给冷却了下来,无论是谁,甚至那些路过狗子都被华东艺的声音所吸引了进去,沉迷他的声音之中。
甚至有一部分人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流下了眼泪,不只他们,后来大伙全都控制不了眼睛,都流下了发自内心的泪水。
“奇怪,我怎么流眼泪了,我好像看见了那些已经逝去的同学,他们都在旁边聚会喝酒,他们都在旁边一起唱着这首歌,一起回忆着那年轻时的劳什子。不行,男子汉!不能哭!呜啊..。”
“这歌太好听了,我从未听过怎么好听的歌,就像妈妈一样,哦~妈妈,她正在旁边哄我。”
“哎呀,孩子,爸爸在这里,孩子我实在太想你了啊。”
大伙都华东艺的声音给感动哭了,甚至开始想起自己的难过事。
他的声音好像真的有一种魔力一样,无形之中贯穿到人们的心中,不只狗子与牛在左右摇着,连路边的草木都焕发出生机,一点一点的长着。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得短暂。
伴随着歌的最后一句“满天都是小星星”的歌词,他都歌声也落下。
唱完,周围马上响起轰雷一般掌音,连路边田里的泥鳅都跳出来拍打着淤泥感叹他的歌声。
唱得气喘吁吁的华艺东见海陆空都满意后,马上笑着弯腰感谢,然后看着他们。
见他们无一不让自己的歌声所感动,华艺东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说道:
“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我就是音乐老师,如果还怀疑可以去学校找校长面对面对质。”
说完他便想走出人群,离开这里。
但突然有一只粗壮又黑巴巴的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华艺东奇怪地转过头一看。
原来是那个骑在牛背上拿竹棍的黑大汉,只见黑大汉被自己的歌声感动得七窍流水,一把泪一把鼻涕地说着:
“我相信你是老师,但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再唱一首爸爸去哪了!那是我城里的孙子最喜欢的歌,拜托了!”
“对!俺也喜欢,必须唱。”
“对,大家都想唱又想听,一起唱跳。”
“我........”
虽然解决了误会,但此时华东艺的心更加乱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彻底被大伙当成了绝世大宝贝一样死死不放过了。
在这之前,而淼,他躲在不远处的路边草地里,好奇地看着这一出,当然,他可不知道所有情况。
当他看见这个可疑人物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时候,顿时放下了那颗天天飞到脑袋的心。
“坏了!”
看了一会,淼就发现自己拖太久了,连上课时间都快到了,要是迟到了又要挨罚,于是他并没有看到华艺东要唱歌的时候,便匆忙离开了现场。
等淼跑到了学校教室的时候,早已经与上课时间离了10分钟。
“坏了坏了,又要被罚了!”
这句话一直在淼的脑中回响着,而他本身随着老师的讲课声忐忐忑忑地走到了初二3班教室门口。
淼一站,二举手,三叫“报告”,老师停下一瞥,二无视一会,三喊“进来”,同学们一看,二装看不见,三心底又同情又叫活该。
淼脸红的低着头,郁闷地走进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慌忙拿出书听课,拍拍屁股,瞬间打了精神。
淼正准备抄写笔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女孩的温柔问候声。
“早上好啊,淼......今天你怎么那么晚来?”
“没什么,就碰到了奇怪的人,被耽搁了一会,不用担....。”
淼说到一半就看向了女孩的声音来源处,只见淼一看,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并心慌意乱地揉了揉眼睛。
他看清了,那个跟自己说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消失了一个月的小杜!
她就坐在旁边用黑宝石一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因为刚刚自己是低着头进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这位同桌,所以没有看到她。
现在看到了她实在让淼又惊又奇怪。
看到她淼就想到在她家经历的种种遭遇,直到现在还感觉到很虚幻。
自己在这几天也不断的查看关于这种事情的资料,但越查越让自己不相信在她家发生的一切。
他开始认为自己是因为神经紧张过多而出现的幻觉,又或者发生的事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淼骗着自己说小杜没有死过,也没有精神力这回事,更没有灵魂的形状是自己喜欢的食物这种事情。
但现在又看到了小杜,听到了她与之前大不一样的声音,顿时让他又产生了怀疑。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小杜,也对,生病休息了好久.........不过跟你说,本来我是要转学的,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就这样走了不是太可惜了吗,你说对吧。”
小杜合上了手中印着大大“一句“的书,目不转睛地看着淼说,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清晰,不断地阻碍着淼的怀疑齿轮。
“是...是啊,对了,你的声音变好..好听了不少。”
“是吗。”
淼还处在恍惚的时候,小杜用白嫩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粉色橡皮筋,然后把乱糟糟的头发给绑了起来。
一时间小杜露出了一张带有俊气又微圆的脸,扬起了薄薄的嘴角微笑,脸两侧还有着可爱的小酒窝,只见她笑着对着淼说:“还有,非常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淼看呆了,他从未如此看清小杜的真面目,以前她总披着乱糟糟头发,让人摸不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现在,他看到了,他看着小杜这张脸,虽然没有小时候可爱,但是是属于那种很耐看的脸,与她现在那悦耳清脆的声音结合,简直就是个气质佳人。
小杜的变化成功把淼的怀疑齿轮停下来,现在他没有任何怀疑,他彻底相信了,那场梦。
很快,淼慌张的视线马上离开了小杜火辣辣的目光,对着另一边墙壁上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救什么救?小杜同学,别再做梦了,既然病好了,那赶快安静好好上课吧。”
淼说完迅速拿起书遮住了脸,让视线里的小杜消失。
小杜见到淼的反应,愣了下,然后突然低下了头趴在桌子上,微微抽搐着。
淼见状后以为她在哭,慌忙安慰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情绪别下落得那么快啊,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也很好看的,你还是那个帅气的小杜。”
说完,小杜仍继续趴着,淼感觉实在脑壳痛,这小杜跟她老妈一样麻烦,不知道怎么应付她们。
等等!他又发现小杜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她根本没有哭。
他看见小杜趴在桌上嘴角上扬,她竟然在捂住嘴笑,顿时让淼感到又气又尴尬。
小杜抬起了头捂着嘴笑着说:“你真不会演戏,还是一样。”
“演什么,我只是.....别笑了...快听课,我可不想抄自觉。”
淼很是烦恼,瞪了一下她,见她没有任何事便不再理会她。
小杜也笑够了,见他不理会自己了,便摘掉了绑头发上的橡皮筋,重新变回了乱糟糟的形象,又开始静静地看起了书。
淼无心看她,因为心里很乱,非常得乱,又来了,又开始不知道如何应付了,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