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喝着烈酒,也不管嘴里是辣味还是苦味,又或者,已经喝出了甜头,君墨已经说不出了,舌头对于这酒,肯定已经麻木了。手上抓着刚刚从赤炎虎身上扒下来的第二只虎腿,一大口一大口的咬着,豪迈两字此时用在十岁的小君墨身上竟然也觉得合适吻合。
君墨眉眼间少了几分昨日的稚气与羞涩,整个人的气质上改变了许多。如果说,昨天的君墨还是个学堂里刚刚出来的孩子,空有一肚子的墨水,却不知这些墨水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今日的君墨,已经成了一个少年,知道了见识与实践的差别。
很多东西,不需要说破,只需要轻轻一点,对于聪明人来说,就已经够了。
赵青给君墨的就是这一点,为他以后道路掀开一层迷雾。
赵青的方法很直接,也很实在,对于君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酒要大口喝,肉要大口咬。这虽然是很俗的做法,但是在某些时候,应对一些情况,或许最俗的办法却能够取到最有效的结果。
当然,此时的君墨,虽然想了很多,在一些方面已经改变了。
只不过,此时君墨脑海中想着的是:以后再也不这么吃烤肉了,这迫酒有啥好喝的。只不过,赵青并不知道而已。
赵青对于自己的做法产生的效果还是很满意的,口中虎肉大口大口的嚼着,殊不知君墨已经腹诽许久。而且,这段经历,或许就是日后君墨腹黑的起源,如果日后让一些人知道,一定会把赵青抓出来打一顿。这也是后话了。
赵青这么做的原因,也有老镇长的示意。老镇长也知道君墨读书八载,虽说是知之甚多,但也缺少很多,所以让赵青看看怎么办,但是方法确实赵青自己想的。
赵青一个大俗人,也只有俗的办法了。当然,他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君墨。”赵青把手中的虎腿骨丢到了地上,叫了一句。
“嗯?”君墨停下了仰头喝酒的动作,回道。
“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打猎,不管用什么方式,你需要猎杀十头以上的猎物。”赵青拿过水囊,灌了一口酒,摇了摇水囊,酒就剩那么点了,嘴里喃喃,也不知道给我留点,该不会培养出了个酒鬼吧。
君墨心中流泪,这破酒,你自己喝去吧,难喝死了。“十只?”
“至少比你高一个境界的。”赵青吞了口里的酒,打了个酒嗝,慢慢说道,“七天之内。因为我们只能出来七天。”
“好吧。”君墨点头应道,他想,应该不会很难才对。
“噢,还有,今天是第一天。”赵青又想起来,补了一句,“你还有六天。要是你没完成任务,以后,你的日子肯定没那么好过。你要相信叔叔。”
说完,赵青把水囊丢给了君墨,走向了了一旁,三下两下爬上了一棵大树。
君墨无语,六天就六天,说的那么好听,还七天。完不成日子还不会好过?这是恐吓?
君墨不知道的是,赵青说的这句话,确实是真话,也只有这句话。其他的,都是瞎说。
也就是说,任务什么的都是纯属虚构,完没完成不重要,反正回去以后君墨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君墨把手中的水囊丢到了一边,三下两下把手中没吃完的虎腿肉吃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
君墨把火熄灭了,剩下的肉也不管了,他们一走,就会有其他野兽来处理掉的,完全不用担心。
君墨爬上了与赵青相邻的一棵大树,爬到了高处,与赵青一样,靠在了树干上。这树枝都很粗壮,完全能够支撑得起。
君墨放在身旁树枝上的,还有他的银魂弓,和赵青给的短匕。
此时,森林里已经漆黑一片,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夜行性的野兽,也开始外出觅食了。暗夜里的森林才是最恐怖的,某些的夜行性的野兽才是森林的王者。在黑夜中,野兽的威胁更加大。
赵青爬到最高的枝干上躺了下来,闭着眼睛休息,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君墨也是闭着眼睛休息,只不过,他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因为赵青白天所说的这赤炎虎被他们吃掉了这一片区域就安全了而丧失警惕,反而,他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夜晚,几缕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在森林中,动静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绝对的寂静。
过了几个时辰,已到午夜,赵青似乎已经睡着了。
君墨站了起来,将短匕插在了腰间,拿起了银魂弓,就这样站在树枝上。只不过,君墨没有睁开双眸,因为他知道,睁开双眼不如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耳朵上。
挽弓,搭剑,满月残,银魂箭出。
没有间隙,一箭又一箭,没有丝毫犹豫,只不过每一箭的方向都不一样。
君墨不是在乱射,而是在定位。
一共七箭,七道幽暗的银光,射入了周围茂盛的树叶中。
而所有的回应,都只是银魂箭穿过树叶的声音,再无其他。
七箭射完,君墨放下了弓,脚下轻点,跃向第八箭的方向。
第八箭,没有射出的原因是因为,这一箭,必定会落空。
所以,君墨放弃了箭,选择了剑。
赤炎冷霜,虎豹双影。君墨知道这句话,所以他一直在等。
赤炎虎,冷霜豹乃是一对,赵青白天宰了赤炎虎,还在原地烤了吃了,身为妻子的冷霜豹又怎会感觉不到。
这冷霜豹的实力,比起赤炎虎强上不止一筹,而且,躲藏能力和忍耐性比赤炎虎也是强。从君墨七箭射出而这冷霜豹也没有移动一分一毫可以看出。虽然君墨的箭,并不足以致命。
事实上,君墨只是想逼乱塔的阵脚。只不过这仇恨滔天的冷霜豹,却是冷静如霜,不动如山。
既然如此,那就硬拼吧。
毕竟,肉已经吃了。
其实,在赵青一箭射杀了赤炎虎的时候,冷霜豹就在附近,但是,冷霜豹的忍耐性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这种野兽,才是最可怕的。
看着它的丈夫被人扒皮抽筋烤了吃了,它都没有跳出来,而是一只隐忍着,潜伏在附近,等待着时机。因为它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有致命的危险。
百米距离,不过几次跳跃,几次呼吸而已。
君墨的短匕已经举起,这一剑,是白天那一剑,也不是那一剑。与那一剑一样,都是一样的剑法,与那剑不一样,这一剑在君墨的心境发生了改变以后,味道变了。
没错,就是味道变了,多了几分酒的味道,多了几分痛快。
这一剑,舒展开了。
君墨眼前的树叶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