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你说,如果有一天,你登凌了世间的顶峰,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风采呢?又会有怎样的感慨呢?”古月妍趴在屋顶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君墨,突然问道。
君墨站在屋顶翘起来的一角上,一袭黑色长衫,袖口与领口处绣有金线,蔓延至胸口,隐隐是一朵金色的曼陀罗花,更显得华贵和妖冶。在风中袖子飘飞,更有几分幽远。
而君墨的身材已经挺拔的跟大人无异了,这几年的磨炼让他从里到外的成长了。脸上的稚气已经没有了,有的是稳重和沉静,还有几分冷酷,面上棱角分明,不是俊秀,但是也面容英俊,君墨没有那种秀气,反而多了刚毅和血气,原本就英俊的面容,更加的内敛,气质也是更加的高贵。这一点跟古月妍的血脉的恐怖压迫不一样,君墨是隐隐的透露出来贵气,再加上妖冶的眸子,在女孩子眼里,就更加的迷人。
而月妍在这几年里,却是没有什么很大变化,除了身材发育的更好了,更加的高挑,性格上,依旧是那天真烂漫,调皮的样子,一直就很精致的容颜,依旧动人心魄,放出去也是一个祸水级别。
“登凌巅峰,”君墨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其实,很平静,波澜,也只是一丝而已。或许是想起了这几年的经历,又或许是想起了其他的什么。不过君墨随即一哂:“哪有那么容易,那个王座,又岂是容易做的上的,仙神两族,如此强大,不也只不过是平分秋色吗?魔族,也是无比强大,但是,又有谁能够登上那个王座,真正的登上巅峰。”
“想想还不行呐。哪有武者不想呀~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也想呀。”月妍嘟囔了一句。
“那,要是我能够登上王座,我把王座给你坐呗。”君墨蹲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睫毛对着睫毛,君墨说道,语气平静。
“我不要。”月妍摇摇头,严肃道。
“那你要啥呢?”君墨嘴角微微扬起,好奇的一笑,紫色妖冶的眸子露出疑惑。
“嗯…”月妍把手伸了出来,轻轻捏住了君墨的脸颊,“就像这样,你听我的。你想想呀,你坐上王座,你听我的,嘻嘻,那不更厉害嘛。”
月妍看着君墨,脸上微红,慢慢收回了手,把脑袋歪过去。
君墨没有说话,嘴角依然微微翘起,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摸了摸月妍的额头刘海。
君墨,站了起来,看着脚下的整个世界。嘴唇轻动,“若有那一天,我许你王座之上。”
没理君墨,月妍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躺着了,也不知道是在看着天空,还是闭着眼睛休息。不过,几年了,第一次这么轻松的躺着休息吧,完全的放松。
君墨站在檐角,俯视着这一片灵珠世界。袖袍轻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从踏进这片天地的那一天,君墨就感受到了,一种不完整的感觉。不是花鸟虫鱼,不是云雾雨雪,而是法则的不完整。这一点,赵青并未明说,但是曾有暗示。这片完整的世界,同时也不完整,灵珠的损坏太严重,导致了这个结果,自成空间的法则丢失。
君墨握拳,闭眼,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几年来,封印的灵元之力,到了什么境界,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待封印破开那一天,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惊喜吧。
这道封印,是王老给君墨加上的,在封印破除之前,他都不能动用灵元之力。所以,这几年,他和月妍一样,只是动用的肉身之力,也只能够动用肉身力量。君墨对于肉身力量的运用,知道并不少,甚至比月妍更多。月妍修行的是血脉的力量,也是肉身的力量,所以她对于肉身力量修行应该比君墨了解的透彻才对,只不过,君墨看过的那无数卷书中,让他对此也是精通。在月妍看来,这简直就是怪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气死人。
君墨对于王老给他下的封印,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在修行中,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元之力越来越多,而且融合速度比起他自己修行更加快了。君墨修行是吸收灵力和天地元力,融合成他特有的灵元之力,而这道封印,虽然禁止了君墨调动灵元之力,但是似乎加速了灵元之力的融合。这个封印,不仅仅是为了限制君墨动用修为,更是辅助他修行,融合灵元之力。
王老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他的封印会自动破开,君墨也没问,等自己实力够了,自然就能够撑破封印了。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封印,解开的时日,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初的历练任务,如今也已经完成。
这片天地,境界最高的是凡境巅峰,没有地境,因为法则的缺失,这片天地,诞生不了地境,所以境界最高的就是凡境巅峰。
而君墨两人的任务,是征服这片世界,如今,他登上了这座宫殿,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金丝绣,是君墨用拳头打下来的,曼陀罗,是他用血液染成的,眉间的锋,是灵魂暴走的痕迹。
登凌绝顶,一览天下。
面对整个世界的追杀,与整个世界为敌,这不是豪情,是九死一生。
曾经君墨想过,举世为敌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悲哀,现在想来,脚下这片瓦,似乎也不是那么舒服。
无数次挥动的剑,化作曼陀罗,收割着生命,饮着鲜血,一次又一次的力竭,一次又一次的剑断成雪花,一次又一次的逃亡天涯。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
有一个人,与她一起举世为敌,他的后背,交给了她,他的血,多少次染红了她的衣,多少次,她气血枯竭,趴在他的后背,低声呢喃。他挥舞着短剑,手持着银魂,将灵魂化为箭矢,为她撕开一条路。
那一次,血脉爆发几乎干枯,她本能的咬在了他的颈上,而人却早已晕厥过去,只像是轻轻一吻。从人海中杀出的他,用那柄短剑,划开了手腕,送到了她的唇角,然后,昏了过去。
他被打昏在地,她完全爆发了血脉,化作了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如妖似魔,与那人战斗,拼死,战了个两败俱伤,拖着残躯,,抱着他,将两人绑在了一起跳下了飞瀑。
“君墨,这片世界,如何?”苍老的声音在君墨心中响起。
“它的存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君墨回道。
“确实,与其说是一场历练,倒不如说是一场清洗。也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锻炼了。”
“与其如此,为何留存。”君墨问。
“血脉流传,罪也不忍。”老人叹气。
“如此迂腐,倒也很像你们这些老古董。”君墨抿嘴,道,语气中平静如斯。早就洞察了一切的君墨,在这件事上,对于老者,没有多大敬意,实话实说。
“哼。”一言不合,哼了一声,老人声音消失。
君墨看着眼前的两枚玉符,伸手收入了袖中。
时间也快到了,君墨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月妍,微微一笑,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