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许菲满是惊魂未定，泛红的面颊上还挂着泪痕，却不犹豫得一把夺过王恺握着的手机，头摇得像筛子，“不要报警，他是我爸！”
那两人明显被这话怔住了，愣愣得竟如鲠在喉。许菲垂下眼帘默默得拾起一本好似散了架的书，封面上“聆听父亲”几字彼时竟显得格外讽刺。
“谢谢……你们，我先走了。”许菲低着头。她发白的唇角颤抖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李燚怔怔地站着，心底本想着用一大堆的话来安慰此时落寞的人儿，到了口边却也终究没能说出。
许菲离去的背影显得悲怆。李燚到底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外表和灿烂的笑容下，藏的竟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和一地支离破碎的凄凉。
恍惚间，甚至更灰暗的记忆里，刺眼的笑容竟又晃过，想到那双至今令人发颤憎恶的手触碰过身体留下肮脏的印记，李燚失神的眸子里藏不住黯淡，她开始轻笑自己，怜悯别人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更大的悲剧呢？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到了？”王恺看着眼前忽然陌生的李燚，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手不禁伸出想扶住她。
李燚抬头，看着王恺一脸紧张的神色，稍一怔随即报以一个大大的憨笑，“嗨我能有什么事！”王恺看着这样的李燚，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面前的李燚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同他离得很远。这样的感觉不是一次两次了，比起方才那个陌生女孩的满脸泪痕，他觉得笑着的李燚却仿佛更令人忧心。王恺希望这莫名的感受只是自己过分担心的错觉。
“刚才的女孩你认识？”王恺想着是该问些正常人总会好奇的问题了。
“嗯，我同桌。”随即两人一阵沉默。
临分别，王恺一下子想起了初时被截了半道的询问。
“哎燚子，刚刚说的帮我补课那回事行吗，”王恺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燚，明朗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互利共赢嘛！”
“嗯——看在刚刚你那么英勇的份上，勉为其难吧！”李燚打趣道。
“这就对了，还是我的好同桌，”王恺搭上李燚的肩头一脸满意，半晌好似想起了什么，“诶不对，你这意思要刚才没那回事，还不答应我了！”
李燚一撇头没看他，“就那意思。”说着自己都被逗笑。
王恺看着面前人儿的脸蛋被夕阳的余晖映得通红，那一抹红晕衬着咧开的嘴角边犹如绽开了芬芳，他的心脏就这么毫无察觉得漏了半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