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排山倒海的威压,破过高耸入云的城墙。
“龙族也是这么怂蛋吗!还自称龙族,软趴趴的像虫子,干脆叫蛆族吧!”留着胡子的大汉笑着,身后的兵也放肆的笑出了声。
城墙上。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龙族的小兵们有些害怕。
“是啊,将军,开门降了吧,龙族皇室不可依靠了,开了门或许还能保护城内人的平安……”
所有人都开始小声嘟囔着,将军的心里乱如麻,却斩不断,身后是央央百姓,身前修罗战场。
“再等等看,公主一定会带领我们杀退敌军的。”将军安慰着,嘴角却不自觉的抿了起来。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铁腕公主,他们唯一的希望……
皇城内。
“你跟了我几年了。”安乐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缓缓的捻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细细的品着酸涩。
“回公主的话,从出生到现在。”婢女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帮我一件事吧。”安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公主,使不得啊。奴婢命都是您的……为您办事是应该的啊。”婢女吓得跪在地上,想要拖起安乐。蓦地,安乐突然抱住了她。
安乐的怀抱很冷,却让人安心。
安乐附在婢女耳边:“记住了吗。”
“婢子记住了……”
“那么开始吧……”安乐拖下盔甲,将一把刀交给了婢女。
婢女吓得手都在抖……但最终不辱使命。
“奋力逃吧!”安乐看着婢女,为她开启了暗道,笑着目送她离开。
转身,轻蔑的笑了笑。拿起白衫,勒住腹部,然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安乐摆弄的时间久了,也倦了,狠狠的勒住腹部,披上铠甲。
一人,一长剑,向着父王的宫殿走去。
“乐儿,你一定有办法的,能带着母后和父皇走的,对吧。”妇人的手冰凉的粘在安乐的胳膊上,安乐皱了皱眉,还是没有甩开。
穿着黄袍的人,转过了身,看着左手持剑的安乐……
“乐儿,出兵伐敌国时,你向来都是右手持剑,你说过,他们不值得你认真,而这次你换了左手,你此番前来,也是想要父皇的老命吧。”黄袍的中年男子也抽出了剑:“逆子,我让你在这里养尊处优,你竟然想如此对待生你养你的父皇!”
“养尊处优?我不知道……十六岁,您让我和一群男子同在军营里,上阵杀敌,运筹帷幄,我哪一点输了他们?在我被围困星野帝国的时候!可有管过我的死活?不过是十八座城池赎回我,您就如此不舍……那十八座城池确实是易守难攻。”
安乐哽咽了一下。
“但是,那本来就是星野帝国的,是我安乐给你打下来的!我能从南宫守将那里打下来一次就能打下来第二次!您呢,安乐竟是如此不堪,不如十八座城池价值大。”
黄袍加身的人冷笑着,帝王家,终是无情。
长剑快速的交锋着,安乐一边闪躲一边进攻,父皇被逼的退入死角。
兵器碰撞的咣当声嘶鸣着,安乐一个飞身,躲过了一击,反手用剑柄狠狠的砍了一下父皇:“这一下,是替我娘打的,你和皇后狼狈为奸害死我娘。”反身,掀起桌子,迷了父皇的视线,又是在他的额头上狠击一刀,溅出了血花“这一剑,是为我自己打的。”
安乐双手执剑:“最后一剑,是为这世间枉死的生灵打的。”
安乐飞快的跳上前去。
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
安乐回头,皇后笑魇如花。
“安乐,莫怪母后不仁啊。”
“我呸。”安乐狂笑着:“还真要感谢您,替我瞒住了这不怎么完善的计划。”
“你,难道你!”皇后怔了一下,颓废的坐在地上:“完了,都完了!她会来杀了我们的,轩榭阁会来杀了我们的!”
“安盛,龙族亡了。”安乐笑了,笑声回荡在皇宫内,随即砍下安盛的头颅。
一步一步走向皇后,皇后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乐儿,不要,我是母后啊……我是皇后啊……”
安乐缓缓弯下了腰,将剑插在皇后的袖子上,低声的说:“听。”
皇后怔了一下……
“铜铃的声音……你……你是……”
安乐的声音变得霸气与坚定。
“轩榭阁,安乐!”
随即砍下皇后的头颅,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早在你们选择十八座城池的时候,我就回不来了,之所以能回来的原因,因为我已经成为了轩榭阁的人。和他的人。”
安乐拎着两个人的人头,一步也不回头的走出了皇城。
身前炼狱,身后悬崖。
士兵们默默的为安乐让出一条路,还在不停的窃窃私语:“你看她手上的人头!那是谁啊。”
“还能有谁……龙族之王和龙族之后啊!”
“不可能吧!”
“你想想,后宫子嗣只剩下了安乐,嫔妃也只剩下了皇后,听说啊,皇后还杀了安乐公主的亲娘。”
安乐沉默着,一步一步走上城楼。每一步都染着血,每一步都踩着责任,每一步都很累,每一步都想要倒下。
“安盛已死,其发妻费氏已亡,我安乐,即是龙族之王。”
安乐不与理会身后将士们排山倒海的议论声,也不去管城楼下的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安乐将人头扔到城楼下:“若我安乐降,并自裁于此,城内百姓和我的将士们,还多请将军放过。”
“早就听说安乐公主绝色,可不知能否陪我一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城楼下敌国将军猥琐的笑容令安乐身边的守将愤怒不已。
安乐抬手制止,笑着对城楼下的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可是警示后人珍惜时光,不要浪费时光。将军,可是想成什么龌龊事了。”
“无趣的小女表子!早死早干净,本将军答应你了。”
安乐双手抱拳:“多谢将军。”
“铁腕,扼的是他人还是自己;鲜血,染的是长剑还是寸心;兵戈,伐的是敌国还是黎民。”安乐自言自语着,眼角也溢出了泪花……
“公主……”守将眼巴巴的看着安乐,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本帅知道,活下去,才可能赢啊,拜托了。”
鲜血,随着长剑的剑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忽然间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雨可以冲刷血迹,时间可以冲淡忧伤,公主,您让我李征,如何办呢……”
守将抱着安乐的尸体,隐隐传来的哽咽声还带着一丝残留的威严。
“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