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和线的关系么……”张乐安不禁愣了愣。
这种简单的几何知识他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要是按照赵常这种解释的话，那他体内这种以“点”形式存在的灵魂单位，岂不是比其他使者那以“线”为单位的灵魂单位要低级一些？
毕竟，“点”可是一维概念，而“线”则是二维的概念。
“那你刚才摇头说不可能，是什么意思？”张乐安突然想起，这种可能性刚才是被赵常否定了的。
“如果只是以点的单位存在的话，你体内的灵魂能量根本是不可能运行得起来的。”赵常一边解释，一边从身边的仪器上抽出一个显示平板，展示给张乐安看，“能源沿着灵魂线传播，这是我们这里面研究的基础。”
显示设备上，展示了一个人形生物的上半身透视图。可以看出来，其脑部的光亮较为集中，密密麻麻地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结构，向脑外延伸的灵魂线大多被头盖骨所阻挡。而其向躯干延展的部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亮色线条，且大多延伸至左右双手。
这应该是为什么三天前的实验要张乐安用手来接触能源接受装置的原因——虽然能源通路较窄，也总比撬开他的头盖骨要强。
张乐安也理解了，为什么初次施展本源力时，林墨会建议自己用左手。
“这是之前一个比较典型的使者灵魂模型。”赵常解释道，“你可以看到，从脑部延伸出来的灵魂，都是以线的形式存在的。从这点我们可以推断，其灵魂在大脑内部，可以看出来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只是密度较高而已——当然，这里的密度，是指灵魂线束的密度，能源密度我们是测不出来的。”
之后，他见张乐安微微点头，就在显示面板上一划。
一张极为“亮眼”的画面就出现在了张乐安眼前。
之所以说是“亮眼”，主要还是这张图的整体亮度比之前那幅要高上不止一个数量级，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亮眼”。
这是一幅全身透视图，张乐安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自己刚刚的测试结果。
“你这个测试结果就比较让人费解了。”赵常指了指图内躯干处发光的灵魂物质，“之前那个模型中脑部灵魂物质虽然密集，仔细分辨的话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线性的能源运行轨迹的。可是你这里，我观察了几分钟，都完全找不到任何固定的能源运行轨迹。”
屏幕中显示的是动图，之前那个使者的测试结果确实是很明显能够看到能量运行的轨迹。
但在张乐安的测试结果中，只有亮彤彤一片的灵魂物质，完全分辨不出来能源的走向。
张乐安也算明白了赵常口中的那句“不可能”是指的什么了：连能源通路都没有，怎么可能在三天前的实验中一瞬间就输出那么多能源？
不过，按照这个思路反过来看的话，自己既然已经输出了大量的能源，那自己体内必然是有能源通路的。
可是，这些能源的通路，到底在哪里呢？
张乐安看着自己体内亮成一片的灵魂，不禁心中一动。
“没有没有可能……”张乐安抬头在屏幕上比划了一番，“你说的那些点，实际上是连成一片的？就是……每个点都与其他相邻点之间有些类似于像线似的能源通路？”
如果将他身体里的这数不清的“点”，通过无数的“线”连接的话，那他和其他使者体内灵魂结构的区别，就从“点”和“线”的关系，变化成了“面”和“线”的关系。
甚至于，考虑到身体是三维结构的事实，张乐安都可以把自己体内的灵魂结构，从“面”升级到“体”……
毕竟，自己这灵魂结构要比那些其他的使者们要来得高级，这是张乐安脑海中的预设想法。
“你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能量的通路要是有很多条的话，你体内的能量流动不就完全是乱序的么？”赵常显然习惯了以数据结果说话，对张乐安的异想天开的猜测不置可否，“而且，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那你现在的灵魂应该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结构。这结构虽然比较稳固，但其平衡一旦被破坏，那造成的后果可就是不可想象的了。比如说，如果把你的手指头切下来一块……”
“你做个人吧……”张乐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吐槽道：“好好的，做个数据科学家不好么？动不动就切别人的手指头是什么操作？”
抱怨归抱怨，张乐安自己也知道，边缘之城的这些机器人对生与死的态度都是很漠然的状态。如果不是自己当前对边缘之城还有着非凡的意义，那自己这手指有可能就真的会被眼前这魁梧大汉切了去做实验。
“我只是打个比方……”赵常果然如张乐安所料，并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言行感到愧疚。
“那……所以呢？切了的那根手指会变得怎么样？”张乐安也放弃了现在就改造赵常世界观的想法，反倒是接起了他的话头问了回去。
“有问题的不是那根手指，而是你。”赵常回答道，“由于你的假定是，你灵魂中的每个点上都有无数的通路，那在手指被切断的那一瞬间，你体内的能源会不会一瞬间就从这切开的无数通路中流动出去？”
“……”张乐安想了想，不禁感到一股恶寒。
自己在进入梦境世界后还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致命的伤害。
会不会真如赵常所说，自己掉了一个手指头的话，体内的灵魂真的会喷涌而出？
那自己会不会像一个泄气的气球一般，直接被抽空了？
“就不可能是切口上的通道都会会在瞬间被关闭么？”张乐安想了想，争辩道：“缺个指头我自己就崩溃了，这种事有点太扯了吧。”
“这也是说不准的，毕竟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赵常倒是不太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是说了一个自己的推论而已。
张乐安也只能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然后呢？你还有其他的推测么？”
“第二个推测是关于你的能源性质的。你也知道，你体内的能源是不会触发能源整流装置的。”赵常指着屏幕中张乐安的透视图说道：“我在想，你这灵魂结构，会不会就起到了对能源的整流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