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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肆拾伍——冯南星的抉择

袁小白紧皱眉峯:“还有选择么?”,

说罢踏波激流直冲敌阵,而夏雪燕眼见后方危急,其道:“你们帮小白!我去支援”,说完反身而去,当此进退维谷,方新侠茫然而道:“咱们帮哪边?”,

蓝青夏泮然笑曰:“随近逐便吧”...

李梦被人赶的抱头鼠串,一眼望见夏雪燕如仰救星,连滚带爬向其奔去,夏雪燕将之掩在身后并抵挡来人,李广击退数人靠上前来:“咱们被埋伏了!先撤退吧”,夏雪燕眼望众盟随人宰割,其道:“我去救人,你保护他们撤退”,李广道:“你一人怎么应付?”,夏雪燕徐步而前:“不能也得能,都是我的错”...

日暮林涛,风影涟沦,我摊开手掌,告诉自己,有些可以托在手上,却无法合在掌心。

“你没事吧?”,

一个女孩笑着对我道,听说最近有一伙女人为首的同盟在收买人心,因该就是这些人吧,开什么玩笑,我冯南星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给女人当手下。

“没”,

我尽量冷淡,想让其知难而退,那女子面露惊疑:“可是你看起来伤的很重唉?”,

哼,真是可笑,看来是我在战斗中表现的太出色,这样都不能让这女人死心。

“我没事”,

我再次说道,那女人突然伸来手指痛戳我的额头。

那女人道:“可是有血啊?”,

什么东西!这女人怎敢触碰一个战士的额头!

“那是别人的!”,

“是嘛,可你头都肿起来啊”,

“那是蚊子叮的包!”,

“这么大的嘛?”,

“我是北方人不行嘛?!”,

“可现在是秋天,哪来的蚊子啊?”,

“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的!”,

这无理取闹的女人不仅激怒了我,还让我丢失了男人的风度。

“没关系啊,有需要你就留着用吧,再见”,

那烦人的女人终于走了,切,谁会需要这种东西。

几日后又是一场恶战,我们先发制人取得了优势,但还是迈不过轩辕瞬那道雄关铁闸,那家伙强大的不像是人。

“诶?又是你?你又受伤了呀?”,

又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微笑,依旧那么烦人。索性我漠视于她,让其自讨没趣,知难而退。

那女人道:“看来这次伤的更重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好的很!”,我忍不住道,

那女人道:“是嘛,上次的药好用吗?”,

“不好用!”,我说道。

那女人笑道:“那你还是用了嘛”。

一个狡猾又烦人的女人...

因我喜欢清静,每当战斗过后我依旧会独自坐在林边,也再没见过她。一个饥惫的下午,漫步无心,不经意的闯入让我又遇见了她,真是倒霉,他们聚坐林下旁边还放着食物,更为可气的是我竟在敌营阵地中见到了我的战友,张亮与王强,我义愤的走去斥责他们,结果反被他们拉着坐下,要不是他们告诉我这里的食物可以随便吃,我肯定立马拂袖便走。所以看在食物的份上我才姑且坐上一坐。这里的人很是啰嗦,不是咒骂事局,就是抱怨时艰,比如一个叫车有仁的,他当过府库的库子,他说那一年库里出了怪事,粮食总会莫名减少,为了填补亏空自己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真是可笑,我们都笑了他好一阵,那肯定是有老鼠啦,他偏说不是。还有个叫许墨的倒霉蛋,年纪轻轻的不知怎的就被县里选为催办,最后弄得在县里都混不下去了,我们听到都很同情,其中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叫武子的狱卒,他给我们讲了很多监牢里有趣的事,比如他们有一个特殊的笼子用来关押那些不孝父母的犯人,那笼子形似三角,一臂为高,那些犯人宁愿挨上十几大板都不想在那里待上片刻。

“只顾笑,那你呢?”,

又是那个熟悉的微笑,只是带着些许怨气,我不解道:“我什么?”,

那女人道:“你也来介绍下你自己呀?”,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惶然道:“我...我没什么好介绍的...”,

那女孩道:“简单说下嘛”,那女孩笑道:“我叫夏雪燕,这里人都知道呀”,

我只好道:“我叫冯南星,是个军人”,

“是逃兵”,王强不合时宜的补充道。

夏雪燕嫣然笑道:“哦,南星,很好听的名字,你好呀”,

“呃~你好”,我道,

之后我常来这里,因为这里的柿饼实在是太好吃了,不过这也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在我将一块松软薄霜的柿饼塞进口中慢慢品味之时,那个人对我笑道“这里每个人都得自食其力,谁也不能白吃哦”,就这样奇怪的事发生了,上午我去参加战斗,下午还得来这里帮工,后来我觉得麻烦索性就留了下来,在忙碌一天后,大家一边啃着柿饼一边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我发现大家其实都是和我一样是已经没有出路的人,为了一点希望偷偷溜进这场武林盛会,而不管我们说什么夏雪燕只会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笑影详雅,我想这就是大家聚在这里的理由吧。除了谈天有时候我们也会一起练武,互相较量一下,作为一个军户我被首当其冲的拉了出来,那些人当然不会是我的对手,直到有一天他们非让我和一个叫袁小白的女人比试一下,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动手,但那个叫袁小白的女人气焰十分嚣张,还主动要让我一只手,在众人起哄之下我只能无奈应承,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这一战我赢得了男人的尊严,关于结果我只能说什么东西!一个女人这么能打将来能嫁的出去那是有鬼了,踩着我的头我也这么说!

往后的日子过的还算开心,除了碰到袁小白那小丫头总被她嘲讽以外,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治她,不久那个能治她的人真的出现了,他就是杨凡,我知道他,那是个让很多人想除之而后快的家伙,我曾认为那种天真的家伙是不配在这谷中生存,傲慢无礼,目无余子,始终远离人众,一次擦肩相遇,我提前有备却猝不及防的被撞倒,他没有武为尊那般魁梧之躯但身躯异常壮实,我就像撞上了柱石,我冲上去向他讨要说法,他不发一语的静视着我,我得承认他的眼神让我油然生寒,也许是因为有道疤痕的缘故,我怀疑都可能是他自己弄的,我经常遇见这种人,为了看上去凶恶一点,都是外强中干罢了,我打定主意如果他不道歉我一定会教训他一顿,但方新侠将我拉开,并告诫我最好不要招惹他,我问他为什么,他没说。一天,雷电交鸣,狂风訇哮,九天云垂,杨凡以其蚍蜉之力欲挡天河戟决,实为可笑,过后所有人都夸赞他的功劳,但我以为不过是一个狂人在一场大劫之下幸免于难罢了,没曾想杨凡亦淡然笑道:“苟全而已”。我恍然回想,那冥茫天地间孤存之身影,风雨消歇,黄潦横流中一人伏堰憩睡,我释然放怀,跟一个疯子我叫什么劲嘛。尔后杨凡带领我们收回柿林,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好好惩治了袁小白,袁小白好像很怕他,常常在杨凡那吃了瘪却只敢冲一堆枯枝撒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给了我一个好的反击理由,一次她又调笑我,我就讽刺她,说她见了杨凡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果然奏效的很,袁小白瞬间恼羞成怒,气的跺脚咬牙,指天发誓的说要给杨凡好看,一石二鸟,天才我也。

我们和猎场中人进行过三场大战,互有输赢,都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我知道他们以是强弩末矢,因为飞禽走兽已经被他们捕光杀殆尽,原本赵舍人他们会从谷外偷偷运进食物,但由于黄氏一宗的干预,其道以废,如今他们虽以联合,但以黄云那崖然傲骨必不会反复其口,所以我们只要静待其成。

秋水无痕然暗涌狂澜,表面看去我们回到了以前平静祥和,但鬼蜮正在蠢动。

暗夜无光,

“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回去继续干那延挨代仗的勾当么!”

王强激动的道,我委然颓坐树下,

张亮道:“是啊南星,咱们来不就是想有人赏识咱,好能弄个差事依托个靠山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道:“可是我不能对不起...”,

王强诧然道:“谁?非亲非故能对不起谁!这世界咱们谁也管不着,也没人会帮咱们,咱们只需要对的起咱们自己”,

张亮道:“难道夏小姐他们就对得起咱?她们给咱们吃食不过就是收买咱们壮大她自己的实力,她何曾提过一句拿到经书后会酬谢咱们的话?”,

王强道:“而那边是不论成败咱们都能摆脱过去那种生活”,

“让我想想吧”,

我起身离去,

“就明天,过时不候!”,

王强对我道。

余晖以至,

夏雪燕:“怎么不开心啊?今天一句话没说”,

我想了很久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想要那本经书?”,

夏雪燕道:“我不想要呀”,

我讶然道:“啊?”,

夏雪燕道:“我是帮朋友的”,

我:“哦...这样啊,那就算事情失败你也不会难过吧”,

夏雪燕道:“无所谓啊,我只有尽力而为,就是别让杨凡赢就好”,

我:“为什么?”,

夏雪燕道:“我们打了个赌,他赢的话会把我们几个捏成气泡鱼的”,

“什么气泡鱼”,我不解而问道,

只见夏雪燕深吸一口气,

“就这样啊”,其鼓腮而道,这个夏天还真是长啊。

夜,

我:“对不起,我...还是算了”,

王强惊道:“什么?!想了一天你就想了个这?好吧!随你便,不过我警告你别坏我们好事!”,

我转身离开。所谓好事就是偷取粮食送往猎场,白日,由于西边湖水不断溢出堰堨,大家都去抢修加高,而王强,张亮,等五人聚在一团窃窃私语,我知道他们便是在商量此事,而我不知该如何自处。我有想过将事情告知杨凡,但话到嘴边还是未能说出。整夜辗转难寐,王强等人出恭半时辰未归,我愈加烦乱,起身来到附近林间其果无踪影,遂而走向林深,“攻他肋下!”,我突闻王强叫喊,寻声追迹赶去,夤夜幽伭,桂影暧然,杨凡正被王强等五人围攻,三人将之抱住,两人拳脚相加。

“不要打了”,

我走上前去,

王强冷笑:“我说他怎么会发现,原来是有人告密”

我:“我没有”,

王强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我无言以对,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强道:“现在你要加入还不晚,解决他和我们一起走出这暗无天日的世界”,

叶缝隘狭,月波啮决,浩浩银辉,皑皑天绅,我站在光外,伸手探出影里,氛埃素雪,华梦鏤尘。

“不…”,

我苦笑,

王强道:“随你吧,没出息的家伙”,而在此时,杨凡突然大发蛮力想挣脱制衡,

“快过来帮忙!”,张亮急喊,王强慌忙扑将上去被一脚蹬飞,在长时僵持下一人气力耗竭,杨凡趁机抽出臂膀,先一拳将右侧之人击倒再回肘砸翻左边之人,二人倒均以昏迷,张亮见势不妙,奋身头顶杨凡撞向树去,怦然惊红蜂舞,漫然彩霞翩飞,翕然魂归华胥,惘然落地红尘。恍然梦觉,王强几人跌躺在地,一旁杨凡欲一下扛起那五麻袋食物却终不能如愿而一脸愁烦,我径直上前。

“我们都是逃兵,其上捕亡愈苛,其下株累族里,天下之大以无我等容身之所,除了一身巨債我们都以一无所有”,

杨凡道:“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踏入新的世界,我可以不做那个梦,但也决不能让他们梦断你手”,

“是么,那就看你本事了”,那缕笑像划破夜的裂痕。我知道决不能与其拼拳,所以冲上去想要以生疏的摔跤之技博得一丝机会,但比武终究不是博戏,两臂相抵我便知自己与其实力悬殊,其下盘稳若磐石,我用尽全力亦丝毫撼动不得,希望渺茫,就如我们的幻梦,而这一生不就是这么过来的,绝望早以不算什么,现在的我只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这是在哪?”,我躺在地上,王强凑上前来道:“这是在赵舍人的营地”,

“我怎么会在这?”,我不解道,

王强道:“多亏了你打退了姓杨的,我们成功了,食物全部安然送到”,

“我打退了他?”强光昡目,我还如同梦里。

张亮笑道:“你还能起来吧,别好日子刚到却没那身子骨享”,

王强将我扶起:“如果还能走的话我去带你见赵舍人,这次你立大功了,他一定会好好奖励你,说不定会收你当亲信”,

“好”,我答道,

走至帐前我徒然而停,我知道再迈出一步我的生活就会彻底改变,突然我很害怕,甚至觉得可笑。

“对不起,还是不了”,我平淡的道,

张亮惊的差点大叫,“啊?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王强余笑道:“算了,由他吧”,

我微颔以谢,

“祝你好运,兄弟”,王强伸出右手,

“你也一样”,我会心一笑握住其手,我们两肩相碰,每次上战场前我们就这样给彼此鼓气。

王强道:“走吧,亮,也许老爷有什么事呢,咱们刚入帐下可不能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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