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马车犹如离弦之箭,转眼之间冲出了荒林。
“白雪”,车厢里传来清脆的声音,白马缓缓放慢脚步,让马车停了下来。紫衣女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去,面前是一片野草丛生的荒原,荒原尽头是参天树木形成的片片森林遮掩着绵延的青色山脉,高高低低数座峰峦起伏相连,甚是壮观,正是燕寒山。中间有一条小道顺着山脉间峡谷蜿蜒而过,幽深无比。
她回头看向荒林所在,眉目间尽是担忧,也不知道海叔和那些护卫怎么样了?眼前就是燕寒山,难道自己真的要丢弃下他们,自己独自逃往燕寒山么?
正在踌躇之时,荒林中奔出一道人影,紫衣女子面色一动,定目一看,却是顶着一颗光头的黑衣人,正是那该死的黑衣人头领!
光头头领哈哈笑道:“凤依云,我看你往哪逃?”
(原来这仓皇逃亡的正是大商皇帝的掌上明珠,人称“紫衣仙子”的大商公主凤依云!)
凤依云清冷叱喝道:“藏头露尾的宵小之徒,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字?”
“哟,依云公主好大的威风!”马蹄声骤然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荒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随着话音落下,荒林中奔出二十余匹高头大马,马背上都是身负长刀劲弓的黑衣蒙面武士,一个个杀气腾腾,转眼间将银白马车团团围住。只见一人身穿白袍,手摇折扇,催动着坐骑从荒林中慢悠悠行了出来。看他一副翩翩公子打扮,面白如玉,却生了一双细狭小眼,目光闪动之间,平添几分邪魅气息。
“公子,您可算到了。”光头头领来到白袍公子身边,眉眼之间尽是谄媚。
“没用的东西。一个落荒而逃的小女子,一个天机堂过气的老奴,你都能让她们逃脱。”白袍公子懒洋洋的骂道。说着打量了一眼光头头领肩上的伤口,扔给他一粒药丸。光头头领连忙接住,又是一番感恩拍马的言语。
凤依云打量围困住自己的那些黑衣武士,气息竟比刚才荒林中那些更要雄浑,各自所占方位更是暗合兵阵之术,井然有序,暗暗吃惊,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么?
细细打量着凤依云紫衣下窈窕身段,白袍公子小眼里闪过一丝邪淫光芒,说道:“如此仙子般的可人儿,若是杀了也是可惜。不如乖乖的摘下面纱,若是合了本公子的眼缘,本公子定会好好疼惜你,不伤你分毫。”
凤依云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伸手摸一摸衣领处的物事,一咬牙,清声喝道:“白雪,走!”
白马前蹄一扬,喷出一道粗粗的鼻息,银白马车瞬间冲出,向着燕寒山峡谷间小道奔去。只要冲过这条小道,就能看到燕寒山主峰,若是惊动了燕寒山上那些人,便有生机!
一声轻响,凤依云启动机关,车厢两壁白色利箭射出,直射向面前合围的黑衣武士!
黑衣武士们并不惊慌,伸手从马背上一掏,各自手里竟多了一面黑黝黝的圆盾。那些锋锐无比的白色利箭射在圆盾之上,发出“叮当”声响,纷纷坠落在地,竟是徒劳无功。
“依云公主的银马车机关重重,白暝箭锋锐无比,本公子又岂能没有准备?”白袍公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话音刚落,那些黑衣武士收回圆盾,拔出长刀,蜂拥而上,朝着银白马车杀来。
凤依云并不惊慌,手掌轻轻一拍白马,喝道:“凌空!”
白马会意,不退反进,四蹄飞扬着瞬间加快速度,朝着霍霍刀光冲了过去!眼看着一把把长刀就要砍在它的身上,白马嘶鸣一声,竟凭空跃起一丈多高来。
“凌空?”光头头领嗤笑道:“就凭这白马的力量,想带动沉重的马车飞起来?”
白袍公子面露好奇:“传言这位公主精通机巧之术,且看她如何凌空?”
银白马车内传出“咔嚓”一声响,车厢两旁突然伸出两个巨大的圆环,环中是一些形状奇特宛如树叶的银片,这些叶片猛地旋转开来,刮起一阵飓风,将四周合围的武士和高头大马吹得纷纷倒退。随着叶片不断旋转,风势越来越大,那一辆银白马车竟离地而起,升入空中一丈多高,转眼越过底下围困的黑衣武士,脱出重围,马、车落地之后,借势驰过荒原,直奔燕寒山。
“果然是匪夷所思!”白袍公子连连惊叹,然后面色一沉:“任你机巧无双,仅凭一辆马车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颗黝黑的珠子,手指一弹,珠子带起一道残影激射向银白马车!
海老从荒林中奔出,看到那一颗黝黑的珠子猛地射向银白马车,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奇特的味道,眼神闪动间面色大变,高声疾呼道:“小主子,快弃车!”
银白车厢中凤依云听到海老呼喊,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车厢中冲出,手中精光闪闪的长剑在车辕上一挥,斩断索套,喝道:“白雪,走!”
白马没了索套束缚,极速奔出,凤依云凌空落在白马身上,转眼间奔出三丈开外。
“轰隆”,那一颗黝黑的珠子撞击在银白马车之上,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炸响,银白马车被抛向空中,又砰然砸落在地,整个车厢扭曲而残破,面目全非,漫天烟尘、热浪席卷,沙石飞舞激射四散,地上更是多了一个几丈方圆的深坑,令人触目惊心。
海老冲过漫天烟尘,跌跌撞撞奔到凤依云身边,急声问道:“小主子,你没事吧?”
凤依云被热浪席卷,摔落在地,那些激射四散的沙石击打之下,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衣衫残破凌乱,形容凄惨,洁白的面纱沾满灰尘,嘴角满是血迹,衣领处更被划破一道豁口,露出里面红绳系挂的物事。
那是一块形如月牙的黝黑“铁牌”,上面隐隐可见奇异的凹凸刻痕。凤依云摸一摸那块铁牌,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轻叹道:“性命应该无碍,只是全身乏力,一时难以行动了。”
“海老,你也负了伤?”凤依云看到海老肩膀上伤口,问道。
海老站稳身子,苦笑道:“伤口倒是不深,只是那贼子兵器上却沾了毒,我已经服下解毒药丸,暂时将它压制住。”他面色凝重拔剑护在凤依云身前,说道:“没想到他们竟带着霹雳雷珠这样的大杀器!难道这些人也是北离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