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场景十六，深夜，案发小区天台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民警老吕和小张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约而同的想起这句话，他俩现在蹲在案发天台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盯着上来的几个楼梯口，等着偷东西的人上来作案。
天台上晾了几床价格比较贵的被子和几双名牌运动鞋，这些东西应该足够吸引犯罪嫌疑人的注意了，白天特意让居委会大妈上来嚷嚷几句，提到价格的时候，嗓门大的连一楼的人都挺听见了，那想偷东西的人也应该听到了。
等了几个小时了，还没看见有人上来，小张有点蹲不住了，对着老吕抱怨：“怎么还没人上来啊？”
“别着急。”
“都几个小时了。”
“在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今天很可能不上来偷东西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不是白蹲一晚上了吗？哎呀，我的腿都麻了。”
“小伙子，我们这行就这样，蹲点哪有每次都准的，你还要磨练啊。”
老吕拍拍小张的肩膀，小张这个孩子，看来还要走很长的路，才能成为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察啊。
“我困死了，你困吗？”
小张不信老吕不困，把脸凑到老吕面前，仔细盯着老吕的眼睛，嗯，有红血丝……
“去，别挡我视线，你困的话，先睡会，一会来了，我叫你。”
“不要，您这么大年纪都不困，我年轻的小伙子，也不困，啊……”
小张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完全证明不了自己不困了。
“睡会啊，我年纪大，觉少，你们年轻人觉多。”
“我们年轻人爱熬夜，还是您休息会，我看着。”
“熬夜不好，你们年轻人不要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等会，熬夜？”
“对啊，咋了？想到什么了？”
看见老吕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小张就知道，他肯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我觉得偷东西的有可能是个年轻人……”
“啊……对啊……”
恍然大悟，小张也觉得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个年轻人，老吕厉害啊~
又过了几个小时，马上要到黎明了，天快要亮了，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出现，老吕一直盯着上来的楼梯口，眼睛已经熬红了，腿也没有知觉了，回头看一眼小张，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看来今天没有什么收获了，白蹲一晚上了。
老吕探口气，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站了半天，也没站起来，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不适合蹲守了，伸手拍拍小张，小张嘟囔一声，继续睡，没有醒来。
“哎，这小子，喂，醒醒，回去了。”
“嗯……”
“你这小子，有你这样做警察的吗？蹲守还睡的这么死。回去了，小子。”
“哦，好的。”
小张坐起来，揉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两眼呆滞的看着老吕。
“今天晚上继续，小张你赶紧回家睡觉去，晚上才能打起精神。”
“遵命。”
小张有气无力的回答，想到还要继续蹲在这里，他就觉得他的美好的青春结束了。
小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冷不丁的看见一床被子上有一大滩血渍，吓的往后一退，刚好踩在老吕还在麻的脚上。
“哎呦，我说小子，你这是报复，是不是？你踩我脚你。”
“不是，你，你看……”
“你都踩我脚了，你还不承认，你把脚赶紧给我挪开。”
使劲的抽出自己的脚，老吕扶着墙站起来，一脸怨恨的看着对他人身伤害的小张。
“你看什么呢？都看傻了。”
“你看，那床被子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顺着小张指的方向看去，老吕也被吓了一跳，那床被子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还滴下来，好像刚泼上去的。
老吕走上前去，摸了一下被子，被子是凉的，又摸了一点上面的血，不对！血是热的！
“小张，赶紧给所里打电话，快，血是刚泼上去的！”
“哦，哦。”
小张一下子清醒了，慌里慌张的找个手机，给所里打电话。
这血是什么弄上去的？他整晚一直盯着，没有人上来过啊，这就奇怪了。
老吕看向天台四周，又四处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他到楼梯口，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印记，希望找到什么特殊的脚印，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
小张打完求援电话，来到老吕身边报告电话情况。
“电话打完了，他们十分钟到，让我们在这里封锁现场。”
“好，你到楼梯口站着，别让其他不相干的人上来。”
“好的。”
老吕没有看小张到底站在哪个楼梯口，他还是想不通，罪犯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把血泼上去的。他又检查了一边天台上的角角落落，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小张看着老吕来来回回在天台上转悠好几遍了，依然没有任何收货，忍不住说道：“你啊，就先冷静一下，我知道，现在发生这种情况，对您这个老神探是个侮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是不是要接受呢，冷静下来想想，也许你就有发现了。”
“你说的对，我应该冷静下来想想。”
不管小张的言语是不是有嘲讽的味道，老吕决定采用他的意见，坐下来冷静的想想，自己刚才是有点激动，有点着急了，以至于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看见老吕坐在那床被子的前面，小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老警察，真倔强。不管他了，小张也一直纳闷，当着老吕那个火眼金睛的面，血是怎么弄上去的，还是热的！简直太恶心了！
今天的早饭也不用吃了，小张快吐了。
天彻底的亮了，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警队的人来了，一切按照案发现场的执行顺序操作起来，大家都很专业。
老吕和小张在做着笔录。
老吕时不时的看着那床被子，被子是浅色的，泼上的血是红色的，还在他们两个警察面前泼上去的，这么明显，这么故意，这不就是挑衅吗？
对！就是向他们警察发出的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