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胭的小公寓位于开普敦道凤凰湾社区的黄金地段,这里环境优美、干净整洁、管理有序,白人、华人和墨西哥人杂居一处,邻里和睦、友好相处。
即便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过了,顾大小姐的窝依然窗明几净,没有半点尘灰。除了冰箱里空空如也和屁股后面跟着的小尾巴,一切都让人满意。她知道,心细如发的母亲会定期安排人过来收拾这里,不让女儿回来的时候心情不爽快。傅彩衣爱她,胜过世间的一切。
“胭儿,这里真不错!”柳美人穿着户主的旧十字拖拉开了客厅里遮蔽已久的窗帘。放眼望去,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灯火阑珊,道不尽一派繁华美景。
顾云胭两只脚丫子搭在茶几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前美人窈窕婀娜、凹凸有致的背影。她那藏在黑暗深处的目光带着几分少见的犀利寒凉:“柳湘,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静谧中,美人漆黑柔顺的发被夜风拂动出优美的弧度,丝丝缕缕扰人心魄。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原地,撩拨着窗帘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银镯子。月光下,那张玉般的脸美则美矣,却白得渗人。“胭儿,你发现了?”沉默片刻后,柳湘莞尔一笑,对已经揭穿了的真相不以为然。
“虽然很像那么一回事,但脚步太稳了……找不出半点被侵犯的痕迹,所有痛苦都停留在表面,只能骗到那几个傻子!”顾大小姐仰躺在沙发上,纤细的颈项流畅出白天鹅的线条,优美动人。“还有,我刚才摸到了你的手,掌心都是老茧,大拇指上有一处明显的凹痕。你应该擅长一种锋利而尖细的武器,譬如……金丝银线!”她曾听父亲手下的高手介绍过世界上最厉害的十大杀人工具,其中有一种细如蚕丝的,只要练至炉火纯青,割人咽喉、取人头颅,不过眨眼之间。“一个身处险境、清白即将不保的人,却能够分心倾听别人的谈话,把我和贺酽的身份弄得清清楚楚,于情不合……”
两个女人,一坐一站,就这样对峙着,好像高手过招,无声无息却暗潮汹涌。
下一刻,柳湘不恼不怒,反而有些兴奋的笑了:“原来,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多的漏洞……”女子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沙发上的顾大小姐:“胭儿,你聪明至此,为什么不把真相吞下去?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顾云胭耸耸肩:“你的目标又不是我,何必得罪顾家,惹自己一身骚?再说,贺酽虽然傻,但是他有嘴巴。”只要有贺小公子这个目击证人在,她的脑袋还是很安稳的。
柳美人掩上窗帘,幽幽叹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费脑筋……”从见面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和自己是同类。两人做朋友,远好过成为敌人。
“说吧,你准备在我这里待多久?”顾云胭闭目养神,不欲与之多谈。
柳湘说:“待到任务完成……你不介意吧?”
顾大小姐嗤笑一声:“我介意你就会走吗?”
柳美人摇摇头:“不会!”
“既然如此,咱们需要约法三章!”顾云胭淡然道。
“你说,我不一定会遵守!”柳湘心想:和OS圣地的一流杀手谈“约法三章”,顾大小姐简直胆大包天。
顾云胭扳手指头:“第一,生活自顾,生活费一分都不能少……”
柳美人轻笑:“合理!”
顾大小姐继续道:“第二,不能妨碍我的生活,也不能伤害我的朋友!否则,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柳湘感觉自己被威胁了,这很有趣!她眯着桃花眼,里面杀气浅浅:“我尽量!”
顾云胭对这人的配合颇为受用:“第三,我不管你的任务最后成功与否,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请自动消失!”她可不喜欢与一个手里捏着危险武器、随时可能化身为狼的人共处一室。
柳美人蹙眉:“一个月……太长了!”如果她不能按时完成任务,那边自然会有人过来接替她,或者……杀掉她。
“不要盲目自信!”顾云胭善意提醒:“杀人与反杀,不过一念之间。”就好比今晚“黑森林”里的那场激战,她敢打包票,姓驰的稳赢不输。如果柳湘的行动对象是陈蝶菲,她很可能遭遇同样的结局。
柳湘沉默了一阵:“你的忠告……我记住了!”
顾云胭斜睨了窗边被黑色遮蔽的美人一眼,幽幽道:“说实话,我不希望最后帮你收尸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