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帆清楚记得那天比武大会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把他用墨水画的眼妆淋得糊成一片。
那时柳念念递了条帕子给他说:“这是我和姐姐一起织的帕子,我们在黄色的帕子上织了一对鸳鸯??”
关键就是那声“我们”,姐妹都认为是黄色的帕子,实际上却是红色的,那意味着两人都是色盲!
就遗传学来说,色盲的相关基因是隐性的,位在X染色体上,男性只有一条X染色体,然而女性却有两条X染色体。
在生母相同,姐妹同为色盲的情况下,不同生父的机率是非常低的,那两个男人都得是色盲才行!
“驸马爷从一开始说的话就是假的??”王一帆心中一凛,想到了一个让他觉得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是对的真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驸马爷??”
“不好,他要把柳家姐妹带走了。”
??
原本清净的柳家宅子此时一片混乱。
“别过来,你们想干嘛?”海虫执着刀,大声喝斥。
“海虫,你疯了?刀快放下。”捕头大声喝道,脸红通通的。
脸红捕头和陈不苟守着驸马爷,防止海虫暴起伤人,另一侧的海虫则是挡在柳清清身前,面色狰狞。
“清清,快到爹爹这边来。”驸马爷轻声道。
柳清清想听他的话,却迟疑不定,不时向街口的方向看去,心道:“念念怎么去了元始观这么久还未回来?”
原来一个时辰前,驸马爷来到柳府,说要带走母女三人,也吩咐人将宅子里值钱的财物搬了一空。
好多的金子跟珠宝首饰,载了整整一车。
可是柳清清说,妹妹去了元始观给娘亲祈福,要等妹妹回来再一起走。
然而驸马爷却显得十分着急,说会派人去接妹妹,便要先带走她。
柳清清见驸马爷着急,以为他想丢下妹妹,无论如何不肯离开。
见柳清清不听话,驸马爷心里恼怒便要用强,岂料此时海虫跑了出来,拿刀指着驸马爷,守在柳府的陈不苟和脸红捕头见驸马爷遇险,也赶紧现身保护他。
双方僵持不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海虫,你想干嘛?”陈不苟道。
“昨日你就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想对柳家怎样?”脸红捕头也道。
然而海虫却不解释,挥了挥手里的刀,大声喝道:“你们想怎的,抓人?”
“这关你什么事?”陈不苟喝道。
脸红捕头看出了不对,寻思:“海虫不像是要伤害柳姑娘,更像在保护她,可问题是他挡着我们干嘛,这边可是柳姑娘的亲爹。”
心念电转间,脸红捕头认为海虫并没有要作恶,只是海虫的刀对着驸马爷,脸红捕头也不敢放松紧惕,于是问道:“海虫,你跟柳家什么关系,来凑什么热闹?”
海虫并不回应,而是继续激动地大喝:“你们想怎地,要把人带去哪?”。
“现在什么情况?海虫话也说不清,难道就这样耗着?”陈不苟心道。
就在陈不苟和脸红捕头一筹莫展时,驸马爷开口了。
“清清,我们一起去接回你妹妹后,再一起走吧。”
柳清清看着驸马爷,见他说得真切,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是她脚步刚跨出去,便被海虫给拦住了。
“不能去。”海虫声音有些沙哑。
柳清清秀眉轻蹙:“我妹妹出去很久了,我要去找她。”
“不能跟他走,他不是好人。”海虫道。
陈不苟和脸红捕头面面相觑,这当着驸马爷的面说他不是好人是个什么话,即使海虫不知这边是驸马爷,他也应该有听说镇里来了个京城的权贵,怎敢如此讲话。
“海虫,不得无礼。”陈不苟说道:“你这是犯了法的,要追究起来你们头儿也保不了你。”
脸红捕头应声道:“快放下武器,别让我们难办。”
“我和你们说不清,反正人不能带走。”海虫喝道。
僵持之下,驸马爷叹了口气,对着陈不苟和脸红捕头道:“动手抢人吧!”
“这??”陈不苟道:“柳姑娘还在他手上,我担心??”
驸马爷摇了摇头:“他不会伤了清清的。”
“是??”两人答应了,然而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陈不苟心道:“海虫状态不正常,要我们抢人若伤着了柳姑娘我们怎么赔??如果王捕头在就好了,抢人的话,王捕头对上海虫也就是一招的事。”
正想着,王一帆从街口现身,缓缓走了过来。
陈不苟和脸红捕头都松了口气,王捕头来了,那事情能够解决了。
王一帆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到了街口见人还在,才放下心来。
“王捕头。”陈不苟大声叫道:“你来得正好啊!”
王一帆没有多说话,沉着脸走了过来。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如果假设驸马爷说的话都不能信,甚至他根本不是什么驸马爷的话,那很多他疑惑的点便都有解释了。
“驸马爷如此故意高调,是为了让大家先入为主以为他就是京城的权贵。”
“平阳公主深居宫中,但怎么说也是公主,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否则不会结了婚自己却不知道。”
“三次看见他戴的指甲套都是一样的,因为假驸马根本不知道京城的权贵指甲套是每天换的。”
一番推敲后,王一帆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若不是我每篇报纸都仔细读过,恐怕也不知道京城权贵换指甲的习惯。”王一帆心道。
此刻,见到海虫挡在柳清清身前,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那所谓的驸马爷要衙门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平阳公主派来捉奸的,而是要防着保护柳家的人,眼下不知道的,就是他目的是什么了。
“王捕头,快来帮忙,那个??”驸马爷对着王一帆道。
“你是什么人?”王一帆冷冷回道。
“??”驸马爷没有作回应,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什么颜色?”王一帆举起那条绣着鸳鸯的帕子。
“红色啊!你问这做什??”
砰!
话未说完,王一帆一拳猛地轰进驸马爷的肚子里。
“呕??”驸马爷闷哼了一声。
王一帆提起帕子,又问了一次。
“这什么颜色?”
“红色啊??”
砰!
王一帆对着驸马爷的肚子又是一拳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