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以不愿缴纳太空军费用为由，暂停美国太空军发展计划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要求太空军缴纳前期政府的扶持费用。美国太空军宣布改名美洲舰队，并将会自力更生，但拒绝回缴费用。
地表大国与主体舰队的隔阂终于演变成了巨大的鸿沟。
在神宫，也出现了一些不安的变化。几周前，外界的物资供应第一次没有按期运送过来，与外界进行联系的卫星通路也同时全部出了故障无法接通。好在基地里的储备还可以支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再没有消息传过来。张翔决定打破规矩，派人去地面上查看一下情况。
正想着，一个神宫的安保小队长告诉张翔，已经离开基地八年有余的谢正华回来了！
张翔忙去迎接，也从他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消息——
变故发生在一个月前，源于周游的自杀身亡。
“在那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没有想到会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步。自杀前的那天晚上，教皇陛下喊我过去，我还以为是要聊聊近期教会内派系斗争的事情，但他没有提这些，而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的话？”
“嗯。他说，我们开启计划的初衷，是想成为第二个罗辑，让三体震动。但到了今天，作为副产品的教会反而扩张地有模有样，成立教会的初心却没几个人记得了。更令他悲哀的是，这几十年来，就连ETO都没有来干扰过他，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功夫？”
张翔内心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看到过去坚毅的谢正华如今一脸痛苦的神情，只能安慰道：“比起无所作为的大多数人，我们至少在努力。”
“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没有用。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说是找我聊天，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他是个坚强的人，这是我跟着他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他哭。他说，自己这辈子的所作所为就像小丑一样毫无意义，接着便大喊着让我出去。我看他情绪不稳，就一直守在门口。但没想到……夜晚房间里就传来了枪声，等我冲进去时，他已经断气了。”
这之后，谢正华作为第一嫌疑人被教会各派系追杀，不得已逃到了这里。当然，他也只是来歇一下脚。等教会的人反应过来，总会派武装力量过来的。教皇是不可能自杀的，甚至对外宣传上可能会用追求神迹或失踪来掩盖，但谢振华必须是罪人，才不会有别的高层承担责任。谢振华自己也很清楚神教目前的局势，所以出事后第一时间就逃走了。
物资断绝、通讯被切断的原因就很好解释了。如今的教会高层专心于内斗，对所谓的实验根本就不关心。甚至大部分后来者根本不知道实验，听说了也只当是吸引教徒的宣传手段。若不是教皇一再坚持，这个项目早就停止了。如今教皇死亡，两派相继展开了权利斗争，宣布自己的派系领袖为新的教皇。而抓住杀害教皇的嫌疑人谢正华，就成了可以展现自己传承者合法性的重要工具。
作为神宫一号的负责人，张翔迟早会成为两方拉拢的香饽饽，因为他代表着教皇的信任，相当于教会的封疆大吏。
但张翔对此毫无兴趣，晚上他让守卫离开，装了些口粮、生存用具和便携武器，独自一人打开了神子1号玻璃房的门。作为神宫的负责人，这些其实并不难。如今周游以这种方式死去，原先加具在张翔身上的道德枷锁也失去了束缚，但……
“你不能这样做。”赖博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
回答她的，是一颗消声的子弹。
1号好不容易摆脱了梦境人格的“不舍”，爬了起来，疑惑的看着门口的人影，和倒在地上的尸体，却没有问什么。
“快点穿好衣服，出去了。”
张翔说道，这是他给1号和他自己的成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