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那一日红骨和众人都到场了,王老夫人坐在首位。
红骨与众人坐在一起,宴席到一半时坐在对面的梵空不见了,阴阳猫来到红骨脚边蹲下,抬头冲红骨叫了一声,又迈开步子离开了。
坐在首座的王老夫人一直在注视这红骨几人这边,身边的女婢替为红骨斟满了酒,原本应该是桃月站在她身后服侍的,人换了。红骨伸手撩开斗笠的帷幕喝下了杯中的酒水,那女婢还想为红骨斟酒,被红骨抬手拒绝了。
红骨低声对青衣说道:“我离开一下。”
青衣点头之后红骨离开了宴席。
她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让王老夫人放心。离开宴席之后红骨把肚中的酒水吐了出来,原本离开的阴阳猫站在围墙上舔着自己的爪子,等红骨吐完了它才再次迈开步子向目的地走去。
王老夫人要做的事很明显,她让红骨几人悄悄的死在王府里,以免王府养鬼的消息传出去,而在她要除去的人里包括了红骨、青衣、黄道真人,以及梵空。酒中的毒是王夫人可以安排的,红骨离开的时候喝下酒杯中的酒也是为了让王老夫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样自己离开宴席的时候她才不会阻止。
红骨跟着阴阳猫再次来到了王府的后院里,更加明确的说是来到那个关着李清河鬼魂的房间外。
梵空站在门口,他似乎在等着红骨。梵空这个假和尚很奇怪,大家似乎都习惯于他的出现,也习惯于他的离开,那么轻、那么自然,仿佛一切都那么正常。就比如刚刚在宴席上红骨离开都还得小心翼翼,而他却是如平常一般离开了宴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对于他出现在这里红骨并不奇怪,毕竟大家都是受李老板所托。
此时的梵空依旧一身海青,系五直条,头戴斗笠,在手腕上带着古木佛珠。这身装扮实在太会欺骗人了,但红骨清楚的知道在对方的斗笠下面是满头如雪的白发。
梵空双手合十,“施主改变注意了?”
红骨斗笠下的眉头轻扬,此时的两人都带着斗笠,相互看不见对方面容。
“我怎么改变注意了?我一开始就打算今日来放出李小姐的。”
梵空:“我还以为施主会亲自把那个害死李小姐的恶鬼灭掉,让李小姐的怨气消散之后在来的。”
红骨:“那你就想错了,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是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梵空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红骨:“和尚,你就不在问问我为什么那一日不放李小姐出来么?”
“阵法北门的位置已经重新贴上了鬼符,此法虽然不能让原本的阵法复原,但是却依旧可以利用四周的鬼符把王府内的鬼困在其中。施主,贫僧说的对吗?”
原本红骨以为梵空这假和尚会问自己为什么,却没想到对方早就把自己的伎俩看透了。
确实。一开始不放李小姐出来是怕放出来后她会逃出王府,范围大了就会不好控制。
趁着红骨和梵空聊天的时候阴阳猫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它走到门前用爪子抓向门栏上贴着的镇鬼符,镇鬼符发出一阵金色光芒把阴阳猫弹开了,发出一声凄惨的猫叫,它的爪子被镇鬼符灼伤了。
红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阴阳猫这么大胆,镇鬼符是镇压鬼的符箓,它并不像鬼符那样用于养鬼,镇鬼符天生便对一切阴秽之物有着克制的作用,阴邪之物没有一点道行又怎么敢徒手撕符。红骨能画符却为什么不用朱砂也是这个道理,就是她自己也不能保证可以在不受一点伤害的情况下就撕下这符。
朱砂是至阳之物,朱砂所绘制的符对于阴邪之物来说就像煮沸的开水或者燃烧的火,用手去触摸肯定会被灼伤的,只是轻重问题而已。
红骨就要俯身去撕下镇鬼符,梵空却的先红骨一步撕下了镇鬼符。被撕下的符立马就失效了。
阴阳猫用身子顶开门走了进去,这门原本就没有落锁,也就是说一开始这房间活物是能自由出入的,但妖和鬼却不能,红骨也不能,但现在符被撕去自然畅通无阻。
红骨抬脚向屋中走去,身后却传来一股拉力,站在她身后的是梵空,帷幕之下红骨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梵空,他竟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腰腰带。
红骨心中纠结于她此时是应该以一副戏谑的模样笑说这假和尚看上了自己的美色,还是摆出一副羞愤的模样大骂对方非礼?红骨干巴巴的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说的却是:“和尚,你要和我一起进去么?”
红骨心中吐槽道自己这究竟问的什么白痴问题呀,这对方人都来了当然要进屋,还有自己的腰带很好牵么?这假和尚怎么还不松手?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直保持这个扭头的姿势很累好么!
回过神来的梵空好似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去,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句佛语是红骨替梵空说的,因为她觉得和尚都这副模样,“阿弥陀佛”这句万能金句,随时随地随口就来,现在她自己抢先把这句话说出来且看这假和尚是个什么反应,想到这里红骨斗笠下的嘴角勾了起来。
梵空分开了合十两手,垂在身侧,他手中的那串佛珠在指尖隐晦的转动了一颗后方才开口道:
“施主可到贫僧身后来,这屋中怨气太重,以防有不测。”
哦,原来刚刚拉住自己是这个意思呀。红骨一摆手,说道:“怕什么。”
说完她转身再次抬脚走到屋中,在她身后的梵空楞了楞,也跟着进去了。
虽说有这么一小插曲,可实际上两人并没有耽误多久,也就一两句话的功夫而已。
一踏入屋中便感觉的到这屋子里的鬼气与外面相比更加浓郁,阴冷且潮湿。
屋中的窗户紧闭,没有一丝月光透进来,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不过红骨依旧能在黑暗中看清在那床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
同时在床上还躺着一位紧闭双眼的男子,女子的指尖正细细的抚摸过男子的五官轮廓。女子的动作仿佛带着无尽的缠绵与眷念。
其实说这女子身穿白色衣裙也不全对,因为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从腹部开始就被鲜血染红,她吊着两双腿在床沿边上,却没有双脚,鲜红的血一路浸透到裙尾变得粘稠,汇聚成血水蜿蜒滴落在地上化成血色的烟雾,消散不见。
女子停下了指尖临摹的动作,缓缓的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面容姣好,却毫无血色的脸。
她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阴阳猫,似乎是不敢相信。
“小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蹲在地上的阴阳猫,迈开了脚步向她走去,起身跳在了女子的双膝上,俯身卧下,似乎是闲逸极了。
女子顿了顿,伸手抚摸着阴阳猫的背脊,迟疑的出声问道:“……桃月,她还好吗?”
阴阳猫甩了甩尾巴,轻轻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再说“桃月她很好。”
女子见此松了口气,淡笑道:“那就好。”
然后是良久的无言。女子静静的抚摸着怀中的猫,红骨与梵空站在屏风前不动。
见到的李小姐的第一眼与红骨想象中的不一样,除了这满屋的怨气和女子下半身的鲜血以外,李小姐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怨魂厉鬼。不知怎么得这幅场景竟然给红骨一种岁月静好的伤感之情,虽然这样的感触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确实是红骨真是感受到的。
红骨猜测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应该就是王府的王少爷,王奉之。
在红骨刚来清口县时就从百姓们的口中听说过,王府的王少爷瘫痪在床,没想到竟是真的,她来这王府多日一直没有见过这王少爷,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李清河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终于再次开口了:“姑娘,你们不该来这里。”
那日遇见兰姐儿时其身边的那个粗使丫鬟也说过:“道长,以后还是莫要到这里来了。”
只是这李家小姐可真有意思,其它人看见红骨现在这身装扮都称呼为道长,她却直接称呼一声姑娘。
红骨看着李清河身下的血迹,说道:“你在这样下去就要魂飞魄散了。”
李清河看向躺在床上的王奉之,“我想在多看看他,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陪在他身边。”
李清河如此深情而复杂的目光是红骨不能理解的,红骨说道:“你的父母都很担心你,她们希望你能早日投胎。”
李清河在次把目光转向了红骨,她的眼中似有悲戚,“原来你是他们请来的。”
“……我父母他们还好吗?”
红骨默了默,回答道:“她们很好,但你在在这里待下去可就不好了,不仅仅是你自己,对王少爷也没有好处。你的怨气太重,王少爷终究是活人,你在这里待下去会害了他的。”
李清河听到这里,楞楞的看着红骨,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然后红骨就看见李清河以手掩面哭了起来。
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李清河流出的泪是血色的。随着李清河的哭泣,她的身体越发透明,并且她腹部的血迹开始向上蔓延。
“你说我会害了他?”
“可我只是想在他身边陪着他而已,为什么啊,我怎会害他?我岂会害了他?”
“我真不甘心,不甘心我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清河如此模样是即将变成恶鬼的征兆。恶鬼是没有理智的,只有剩一缕执念。梵空向前几步把红骨护在了身后。
红骨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句话,就让对方失控成这样,见到李清河这幅模样红骨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句话,接着身体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开口说道:“你和他今生有缘无分,你喏真想和他在一起,便去地府入黄泉,寻得三生树,在三生树下也许可求的来世姻缘。求得姻缘之后你需在三生石旁,奈何桥上,如果你还愿意,便可以在那里等他。”
三生石旁,奈何桥上……三生石旁,奈何桥上……红骨,你可曾记得,在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你……
红骨身上的不受控制的感觉没有了,红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刚刚那是什么!
忽然耳绊一声尖利的猫叫响起,红骨回过神来。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靠在了梵空的怀中。
李清河也已经不在哭泣,她问道:“姑娘,你刚刚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红骨扶着混乱的脑袋,从梵空的怀中站了起来,她有些尴尬道:“抱歉。”
怀中的人已经离去。“施主可是无事了?”
红骨:“没事了。”
虽然嘴上回了没事,但红骨的心中还是不解刚刚的自己是怎么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这样的感觉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与不安,就好像自己体内有些什么将要不受控制了,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李清河坐在床沿上,怀中抱着阴阳猫,她微微一笑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我会去奈何桥上等他。”
“可是我还有执念未了,你可否帮我?”
红骨压下刚刚心中的不安,现在她还有正事要做,对于李清河的问话红骨回答道:“你的父亲出了悬赏,我们正是为这事而来,你说吧。”
李清河听了这话放了心,她点头道:“原来如此。”
可紧接着李清河说的话却让人感到震惊,同时也揭示了王府养鬼的真正原因,与事件详情。
李清河说:“王老夫人,她疯了。”
据李清河所述,王老夫人的疯症已经有许多年了,这还要从王老妇的第一个孩子说起。
王老夫人刚嫁给王员外的之后不久就怀有一子,当时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取名为王升安。
王升安聪慧异常,三岁便能作诗,可这个孩子也只是活到了三岁,便得病死了,死因是咳血之症。
王升安死后,王夫人一直精神涣散,天天请道士到家中做法,搞的整个王府乌烟瘴气。
一开始王员外还怜惜她失去了孩子,后来实在厌烦了,干脆搬到别苑去居住,这一住就在也没有回过王府,从此夫妻便离了心。再后来王夫人也不请道士了,安安分分了一年,王员外见妻子恢复正常了就从别苑搬了回来,王夫人也就怀上了如今王府的少爷王奉之。
王夫人是个有能耐的人,在王奉之十六岁那年,初冬的晚上,她暗地里下来了药,迷晕了王奉之。这个疯了的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儿子绑起,送往了烟花柳巷之地,点名要了兰姐儿。
王夫人的手段无所不用极其,迷y、春y……都用上了。
后来兰姐儿就被接回了王府,生下了现在的王小少爷,王安。恐怕连王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兰姐儿生的孩子,竟然是一个傻的。
自己的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事王员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这是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王员外派人抹去了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但他也自此在一次搬去了别苑,这一次他是铁了心在也不回王府了。
王少爷和兰姐儿两人虽然没有感情,但两人都对这个无辜的孩子极其疼爱。
并且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王老夫人也在没有了任何动作。
王少爷和李清河是在一个诗词歌会上认识的,李清河的父亲虽然是一位商人,但其母亲则是一位书香门第出生的女子,李清河自然也算是一位才女。
在别人眼中王府的王少爷就是一个流连于花街柳巷还搞大妓女肚子的放荡公子哥。这样一个人来参加诗词歌会不是平白惹人讥笑嘛。事实也确实如此,王少爷并不会作什么诗词歌赋,可有人乐的看笑话,自然不会放过他,在加上旁人的起哄让王少爷下不来台,当下脸涨的通红。
李清河作为一个姑娘家都看不过去了,说了一句,“己所欲之,慎施于人。”
只此一句话就羞的一众才子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李清河与王奉之在诗词歌会中结识。
李清河发现王奉之并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惯于糟蹋姑娘的浪荡公子。相反,王奉之,这个人很单纯,也很纯情,每次与她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两人的眼睛不小心对上了,他一定会面红耳赤,急忙躲闪。
如果李清河对他笑一笑,王奉之这个人一定会走路撞到柱子上,如果是在湖边一定会栽倒在湖里。
让人心惊肉跳的同时,又蠢得可爱。
感情这种事发生的时候谁也说不准,虽然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举止有礼的。原本李清河以为她和王公子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一天王奉之忽然告诉李清河,“清河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娘子她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所以你我以后还是莫要见面了。”
李清河自然知道王奉之口中的“娘子”是谁,湘玉楼的兰姐儿,一个花街柳巷的可怜女人。李清河也自然明白王奉之此举是为了什么,她只是羞耻于对方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她一个闺阁女子在心中悄悄的爱慕上了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求,而现在对方却把自己的情感剥开晾晒出来,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之中她可曾做过什么越举之事?何必说的她好像伤风败俗一般。
对此李清河笑着眼中盛满了泪水,却也倔强的强忍着,她说:“好!从此我与君在不相见,如若遇见,已是路人相逢,绝不返回!”
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再次相见时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们被人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两人均被下了让人难以启齿的药。
两人尝试过,这个房间的门打不开,终于两人精疲力尽了,不在折腾这不可能打开的房门。
李清河作为一个女子自然是绝望的,她把自己缩在了墙角,哽咽哭啼。
王奉之却从容的脱去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里衣。
李清河见此崩溃呵斥:“王奉之!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王奉之苦笑道,“清河姑娘,我不会碰你的。只是,可不可麻烦你过来一下,用这个把我的手脚绑住,最好绑结实一点,别让我可以挣脱才好。”
原来是王奉之把自己的外衣撕成一条一条的破布,揉成了结实而又简陋的绳索。
李清河依言小心的走了过去,在确定王奉之是真的不会碰自己之后,她拿起了地上的绳索把王奉之牢牢的绑了起来。
王奉之提示道:“清河姑娘,你可以在用点劲,绑结实一点,尽可能的用你的全部力气。”
一直到王奉之的双手双腿被勒到泛白,泛青,都快嵌入肉中,王奉之才说好。
“清河姑娘,你做的很好。你看,这样我就伤不了你了。”
李清河紧紧的抱住自己,埋头在双膝之间,她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奉之,真的对不起。”
“清河,你是一个好姑娘。再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呢。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才是,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王奉之向李清河讲述了自己的母亲,王老妇人的事……
“我的母亲眼中只有我的哥哥,也就是原本该是王府大公子的王升安。我知道她一直想要复活自己的孩子,我本来以为自从上一次之后,我娘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所以清河,对不起,我不该和你相遇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经历这些……”
……
红骨:“那后来兰姐儿为什么会疯了?”
梵空:“很简单,那王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她的第一个孩子。兰姐儿和王夫人一样都是一位母亲,兰姐儿会疯是因为她的孩子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我猜测王老夫人原本是不打算对一个傻子下手的,但是却在李小姐这边失了手,所以只能借一个傻子的身体复活自己的孩子。”
李清河点头道:“不错。那一天晚上我和奉之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王夫人并不知道。在我回家几个月之后,却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我肚子里怀的是什么?当然不可能是活物,只能是本该是王家大公子的王升安,一个鬼!”
“我当时害怕极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因为我不检点,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肚子里哪有一什么孩子!只有一个鬼在我的肚子里面。可是我不敢说,因为就算我说了也没人相信,我解释给谁听呢?”
“桃月是与我小从一起长大的丫鬟,她一直都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与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对骂时的话,无意之间让我听见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想死!”
“打算寻死这件事我并不是轻易决定的,与其活着饱受痛苦,还不如死了。我第一次自杀时,被桃月发现了,也就是这一次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告诉了她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桃月哭着让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答应了。”
“可是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我无助极了。直到有一天,一张王府的请帖递到了李府里,这是一张让我嫁到王府去的请帖,我知道王夫人她等不及了,可是我不甘心!”
“所以,我暗中再次筹备了一场自杀,并把桃月支开,让她去了王府给奉之送信,向王府的王少爷求助。我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小心行事。
“其实那封信哪里是什么救命的信,不过是我骗桃月的手段而已。那封信里面什么也没有写。”
“晚上的时候我把小异赶出了房间,等桃月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失去了价值之后,王老夫人会对王府的小少爷下手。只怕现在的王府小少爷早已经不在是当初的那个王小少爷了吧,而是王升安。兰姐儿作为一个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被一个鬼夺舍之后,疯了不奇怪。”
红骨:“原来是这样,那你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李清河还没有来的极回答,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之后的声音噪杂而混乱。
“王小少爷的屋子矢火啦!”
阴阳猫立即跳到了地上,快速的跑了出去。李清河也想出去,但是她的执念太深,被困在了王奉之的身边,王奉之在哪儿她也得在哪儿,也就是说她根本出不了这间屋子,李清河的执念不过是王奉之一人而已。
人刚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魂魄处于混沌状态,一切行为只凭下意识,所以李清河的鬼魂便来到了王奉之的身边,王奉之在得知李清河死后的消息便生了一场大病,在加上后来身边经常跟着李清河的鬼魂所以身体日渐跨了,最后瘫痪在床,王老夫人害怕里李清河的鬼魂抱负便把王奉之和李清河的鬼魂一起关在了这间屋子里,不闻不问。而镇鬼符也不过是王老夫人为了保险起见请来的道士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