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遥早已收拾好看着教室内忙乱成一锅的同学。
他拿着胶带帮老班在讲台贴好座次表，又把成绩单贴在教室后面。
内心又赞叹起蒋知书近乎完美的成绩。数学物理化学这么难的题都能考满分，其他科都95以上，语文是逆天的140，除了英语这报警的110成绩。
众人围堵上来，沈路遥抽身回位，看到蒋知书桌面上大喇喇的瘫着一本《明清小说集》。
……
沈路遥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视线，这么明目张胆的吗？风月，青楼等词汇应该都是看这种书学到的吧。
上次在看《西游记》，这次换成了小说集，这么爱看书吗？
知书刚收拾好桌面，门口就传来：“蒋知书，门口有人找。”
“……”
知书内心咯噔一下，拖着脚步向门口走去。
“祁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这人说完就抱着卷子走了，知书连脸都还没有看清。
祁主任让我去办公室？难道又是因为英语成绩？不是啊，我这都已经超水平发挥了，进步了十分啊。
知书内心哀鸣着，立冬过后楼道冷飕飕的，此时萧萧冷风就是知书凄凄惨惨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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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进来。”
知书推开门，张望着走进级部主任办公室。看到一个自己再也不想见到的身影，眼神一滞，内心恍然了大半。
贝齿轻咬着下唇内侧的肉，虽不疼，却能强迫自己镇静。
祁主任端正坐在办公桌前，两只手轻握着放在桌面上，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口中却是不容置喙的询问：“人都到齐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知书呆望着祁主任，缓慢的眨着眼睛？老师的眼线真是无孔不入，如天罗地网，渗入校园的各个角落。她有些害怕的屏住了呼吸。
王璐娜站直了身子，扬起下巴，正色说：“老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们没想发生争执，是我太冲动，给您们造成困扰，以后不会这样了。”
态度不卑不亢，语言尊敬有礼，知书听了不由得赞叹，这人物形象变化真快，要是语文阅读题碰到分析这种人物性格，估计自己就得不着什么分。
祁主任食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沉声问道：“是因为早恋的事？”
王璐娜垂下头，脚尖轻动，头对着头，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少女。
“说了多少遍了，禁止早恋！你们想谈恋爱回家谈，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决不允许这种不正风气产生！”平地一声雷响，知书吓的身躯一震，无辜惊恐的呆望着祁主任。
祁主任一摆手，语调缓和道：“不是说你。”
视线转向王璐娜，语调瞬间拔高：“女生要自重自爱，为一个男生打架算什么能耐，你看你成绩下降的，再这样下去，你连本科都考不上了！你谈恋爱能当饭吃还是能给你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话知书心里非常认同，人还是要为自己拼，不为他人而是为自己。正当要点头时，祁主任把她上下扫视了一边，蒋知书瞬间浑身肌肉都绷紧，耳中听见一句贴心的询问：“她说没打你，真的没动手？”
知书悄悄打量着落泪的王璐娜，面无表情的平淡回答：“我不清楚她的动机，但从最终的结果来看，确实没对我身体造成什么物理伤害。”
王璐娜仍看着自己脚尖，低着头不发一言。泪珠滴在地面，却没有回响。
祁主任剜了眼在哭的王璐娜：“那心理呢，她怎么恐吓你的？”
“额……”知书有些尴尬，说到恐吓，好像主要是自己在恐吓他们吧。不过骂人这点确实不能忍，一想起来自己仍然反胃。她咬着侧脸内侧的肉，向祁主任挤出个尴尬的笑。
祁主任凭借多年带孩子的经验，判断出知书遭受了重大的心理创伤，且被严重侮辱，直接冷声严肃点下了决定：“鉴于对学校风气带来的不良影响，王璐娜给予记过处分，下次再这样，就收拾东西回家吧。”
“蒋知书你也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知书点点头，本想就这么安静的消失，但奈何自己求知欲旺盛，实在好奇：“祁老师，请问记过它有什么影响？”
祁主任：“……”这跟你有啥关系，你也想试试？
王璐娜：“……”故意想嘲笑我，还嫌我不够狼狈吗？
“就是留档，两次记过就留校察看，再有一次就直接退学。”祁主任耐心的解释着。
知书静静的思考着，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这人不再犯错，那么有这个惩罚跟没有是一样的，只不过留档可能就有点污点吧。
她静静的看了王璐娜两眼，又转向祁主任，缓慢的眨着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祁老师，能不能撤销这个处分？”知书小声询问着，一副害怕老师瞬间跳起来训斥她的胆小样子。“因为她带来的影响不全是负面的，可以说
是谈恋爱失败且被人议论的典型，这个我觉得就够惨了，我觉得弄个记过在她履历上不好看且也惩罚不了她，那就算了。”
祁主任面容冷峻，不发一言，拿起玻璃杯喝了口热水，沉声问：“那你想怎么办？”
知书面向王璐娜，眼神变的冷酷无情，就像是在审视对方的内心：“我要她把流言澄清，把诽谤删除。”
掷地有声，就像法庭的裁决，无波却具有强大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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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娜望着前面即使冬天也清瘦的身影，有一些疑惑，这种表面上的好学生不是最瞧不起人吗？
“喂，你为什么要帮我撤销处分？”王璐娜双手插着口袋，不甘不愿的问道。
蒋知书驻足，慢慢的回身，眼睛平静无波：“因为我在赌，赌你会不会放过我。”
王璐娜微微偏头，透出一股不解。
“我们不该有牵连，是你的不自信与误会导致了这场笑柄，能让级部主任知道的事情，看来已经不再是我们之间小小的对峙，我不喜欢麻烦，所以我想用这个没有惩罚的结果换来这件事的彻底平息。”知书静静的诉说着，没有感情，没有波澜。
王璐娜听到知书像刷掉垃圾一样想与自己毫无联系，不知道那里触动了哪里敏感的神经：“呵，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
月光静静的透过窗户洒进楼道，阴风怒号，风在窗户外张牙舞爪，空气在楼道里静静流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