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略半天的葛林,一筷子夹过鸡腿:“都不吃,这鸡腿有毒么?我尝尝!”说着就往嘴巴里送。
蝶儿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啪的一声,筷子飞速飘过,鸡腿又回到了张羽碗里:“好好吃,养身子!这里还有鲜鱼汤,还有猪脚汤……好好把身子养好……”
葛林顺着话接道:“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嘎嘎,乌鸦从张羽额头飞过……
张羽看着殷勤的蝶儿,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忍无可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怎么样!”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蝶儿。
蝶儿毫不示弱,猛吸一口气,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丫的,脑子被打蒙了,你兄弟我看你重伤在身照顾你,给你鸡腿,你丫不吃就算了,你丫的还……你丫的真想造反来呀!劳资打死你个不孝子,干净!”说着就跳起来,袖子一鲁,俨然一幅泼妇骂街的架势。
葛林抱着饭碗很识趣的飘到一边,左瞄瞄右瞄瞄,我围观……
蝶儿鄙视一眼往旁边退去的葛林,转而对准目标张羽,开始发射!
“你丫丫个呸的,自己就那点花拳绣腿,你比个屁呀比。没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听说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没听说过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倒呀!没见识过刘高祖的厚黑学呀!呀呀个呸的,输赢算个屁呀。这次输了他下次要他命来还,你计较个屁呀!”正在极品爆发的蝶儿,端过汤碗,猛灌两口。
葛林眉角汗滴,有点无耻吧……
“妈的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男子汉当立于天地之巅,胜绝天下!”一脸正气傲然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蝶儿!
“你丫丫个呸的,还有理了!命都没了,你还胜绝屁的天下!劳资说的又怎么样,劳资还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丫一不为财,而不为利,你丫就拼命,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灌水了?你个不孝子,父母生你出来就是为了叫你出来送死的?劳资还说过财富固然重,面子价更高,若为生命顾,二者皆可抛!你丫怎么就没记住一句半句呢?”
两个男人,一群乌鸦……同时鄙视是看着某人,极度无耻!
咆哮完毕的蝶儿看了眼目瞪口呆二位玉树临风的帅哥,最后拿起筷子,总结性发言:“好好吃饭!”
葛林见战火消停长吐口气,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然而刚刚坐下的张羽,埋头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起身夺门而去。
蝶儿起身就要去追,一旁的葛林轻轻拉住蝶儿,“今天的饭菜很好吃,多吃点!”
蝶儿缓缓坐下,是的,有些时候,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才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继续扒饭。
“那两个人都是文府的人,却不是一路的!”
葛林轻轻一笑,“何以见得。”
蝶儿一边嚼着饭,一边说到:“从我茶水下毒开始算计文世,文荆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一直到最后文世跳进河里他才下水去救。”
“嗯,还有吗?”
“我感觉我被他利用了!”
“怎么说呢?”
“不知道,说不上来,但他两肯定不是一路人!”
葛林放下碗筷:“我记得某人说过先吃不管,后吃洗锅碗!本人就先告退了!”
蝶儿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桌子,狠狠的挖了眼葛林:“哼……我留着做宵夜!”
刚刚走到门口的葛林,身子一顿,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葛林伸个懒腰:“哎呀,好累呀!今天用功过度了,不知道一晚上能不能补回来!”
“死相!洗就洗,明天劳资就解脱了!”
张羽将自己倒挂在树上,今天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了。要不是有张静先渡真气,赠药丸,后有师父为自己运气疗伤自己恐怕就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悠闲的挂在树上,瞭望家里的灯火了。
一直以为自己小有所成了,而如今别人稍用内力,自己就肺腑差点震裂。还自以为英雄无比。蝶儿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把以卵击石当做英雄之举!
可怜的张羽正在自哀自怨,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盘腿作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
张羽听闻是熟悉的声音,飞身而下,依言而坐。
“一切如风,随风而去。临风而悟,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张羽凝神默念,随之入定。
房间内白衣公子,侧卧于塌,纸扇轻摇,眉目微闭,貌似酣然入睡了。
厨房内,某个瘦小的影子,一边骂着无良的兄长,一边气愤的擦洗着碗碟。
不平静的一天,在这宁静的夜里,悄然滑逝。而中原第一杀手也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缓缓诞生。
晨起,拉开窗户的一刻,东方天空中漫天的云霞似锦,浓墨重彩渲染了这个早晨,地上浅浅的积水,告知着冬天的逝去。院子中树下的人已在那坐了几夜,不曾因寒夜侵袭而动摇一分,不因清脆的鸟叫声,动摇一刻。似雕塑般的身子,如入泥土。浅浅的泥水从身旁流过,干净的衣衫染上淡淡的黄汁。
新年伊始的早上,少年进入突破内力第一层关键时刻。明明清冷的早上,额头上不知是细细露水,还是咸咸的汗水。
蝶儿看着已入定的三日的张羽,不禁叹息道,又没有早饭吃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那小样的身体能不能扛过去。
院子旁的教书亭已毁,但是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用途了,不如……心动行动。
幼小的少年,手持软剑,剑破空风,风声乍起,泥土翻飞,教书亭彻底化为一片废墟。而少年入定的地方,却支起一片简易的草棚。
隐约中仿佛入定的少年笑了,那一丝若有若无。
蝶儿忙完这些已是午时,回头看向葛林的房间,自己在这里惊天动地这么久却没见某人。心里正疑惑,那人的声音便悠悠的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