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一听,眉头微皱:“为何?我昨日定下的可是那一间静室。”
老鸨红绸一挥,挽上伊人:“公子,不是妈妈不留,是留不住呀,今日达官贵人其多,妈妈是生意吃罪不起呀!”
伊人心里暗骂,个死老婆娘,看来昨天摆明了坑我了。看向张静,张静倒是一脸怡然自得,轻笑道:“能有个近处一观天下绝色,已是足矣!”
伊人无趣的摸摸自己的口袋,这些跟达官显贵比起来怕是九牛一毛而已。也罢,有聊胜于无,转而对老鸨笑道:“罢了,不过是个位置而已,既然兄长都不可置否,我又何须挂怀,您老前面引路。”
“好,好,好,妈妈在这里就先祝二位抱得美人归!”又是一脸的笑媚,拉着伊人往前座走去。
二人刚刚坐定,一灰衣侍从便来搭话:“这位公子,我家少爷问公子是否愿往楼上雅间一起共赏?”
此次伊人还未回话,倒是张静先开了口:“二楼太高,我怕看不清楚美人模样。”
伊人听张静如此说,虽不知是何缘由,但也回道:“家兄眼力不好,怕是要辜负了你家少爷了!”张静正在喝茶,听得此话,差点呛着!伊人得瑟朝张静会了个眼色,谁叫你不找个好借口的。小白则再一次鄙视了某人。
灰衣侍从听得伊人回话,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劝说,行了一礼:“打扰二位了!”说完,便转身回话去了。
张静这才问道:“你认识他家少爷?”
伊人抓了几个果脯,一边嚼一边回话道:“没什么,昨日在此奏了一曲,就被人给仰慕了!”说完还悠悠叹口气:“唉,没办法,才气过盛,一曲便赢得了贵人青睐,实非我愿也!”
小白跳到伊人肩上,又跳到伊人腿上,再跳到桌子上,认认真真的看了伊人一圈,然后摇摇头,作悲痛状,叫道:“吱吱吱吱!”
伊人一把抓过小白,“你从没连叫我四声,这是嘛意思?”
张静拧回小白,嘴角微微上翘:“想知道?”
伊人身子一扭,狐疑的看了看张静,继而转头:“我不想知道!”
张静却不管,径直说道:“它再说你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伊人一听,转首抛给小白一个果脯:“我就知道,小白同志最知我了。”
小白接到果脯,立马丢进嘴里,仿似怕被人抢走,但是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明智之举。因为张静慢悠悠的说出了下半句:“那是不可能,三粗五短,哪像人才,分明就像劈材……”
小白却在此时长悠悠的,非常肯定的丢出一个吱字……
伊人转身就要抓小白,小白却早有防备的抓住彩绸,跃向高处。此地人多,伊人却也不好发作,只能指着小白轻声,“臭小白,你给我记住今天!”
张静邪魅的笑脸,看着怒气腾腾的伊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伊人立马接道:“没玩没了,你也给我记住今天!”
就在此时,老鸨登台,一声铜锣声响过,老鸨抬起双手虚空按按:“各位大老爷们静静,今日呢是小女飞燕,选洞房婿,但是今日与以往不同,就是今日要比的是才,而非铜锈。若得飞燕姑娘另眼相看,便免金得姑娘头夜。若是公子少爷们既有才又有钱,那娶得佳人归府也未尝不可。要参与的老少爷们,便取了桌上的红花,写上名号,待飞燕姑娘一舞过后,便有小厮来取。”
老鸨刚刚说完,就有恩客按捺不住:“舞?今日飞燕姑娘还要献舞,那可是从所未见呀!也罢,就算得不到,能观飞燕一舞,此生足矣!”
先头起,后面附和之声,不绝于耳。老鸨笑的更加灿烂,看到这些人,仿似看到金银珠宝一般,满面红光。
此时有一声音响起:“老鸨,本人从外地来,只听飞燕姑娘艳名在外,从未见过。若是我赢了,你拿个歪瓜裂枣蒙骗与我,我岂不亏死,除非先让我们一睹红颜!”
老鸨扬起手中的红色锦帕,笑道:“这还要公子提醒,有请飞燕姑娘!”
接着小二的声音逐渐喊起,“有请飞燕姑娘!”
台上大红的纱帐后面,阿罗多姿的身影缓缓不出,只是瞧得身影,场内的赞绝声便连绵起伏:“好美的身影……”伊人鄙视的看着周遭的色鬼,“看到人怕是连魂都掉了!”说着扯扯正在喝茶的张静:“喂,记得守住你的魂!”
随着主人的步出,美人在舞台中央缓缓抬首。
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脸上薄薄的胭脂,淡淡的荔红,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身上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更显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一时间,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伊人也是看得忘了心神,许是同性,伊人却是醒的最早的。转眼看满室色狼,一时竟至不住的惋惜。悠悠一叹,还未叹完就听到张静声音响起:“如此佳人,奈何,奈何……”言语中竟也是深深的惋惜之情。
再转眼,佳人竟是紧紧盯着前排的伊人。四目相对,伊人不禁有些心虚,如此美人抢夺之人怕是多不不以数计,纵然今日我有心帮她,但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这,伊人更是埋首,不敢看向飞燕。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好!”
顿时满堂饿狼转醒,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飞燕却只看着伊人,缓缓开口:“昨日听得公子一曲,今日飞燕有意献舞,可请公子,为小女子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