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港口的店家总是热闹不已,这里的客人们大多是渔夫,他们痛饮着美酒,吆喝着老板娘为他们加酒添肉,一方面吹擂自己的收获哈哈大笑。老板娘在那里忙前忙后,但脸上也挂着笑容,照顾这些充满活力与热情的人们总是很让人心情愉快,一个人坐在一角旅人也这么想。
旅人正打算饮下最后一口啤酒,面前便砸下两杯新的啤酒,白沫飞溅出来沾上旅人的衣袖,让旅人有些气愤。来者是一位美人,身上的衣物和珠宝也让人感到华贵,难以想象这样一位人回来到这种市侩之地。旅人抹掉衣袖上的白沫,无视她饮下最后一口,把钱掏出来拍在桌子上。女人早一步拍下钱,把手中的另一杯酒滑到旅人面前。
“我请客,再陪我喝一杯吧?”
“不好意思了,我不跟无礼的家伙打交道。”
正要起身旅人的手便被紧紧地握住,旅人紧张地握紧胸前的挂坠恶狠狠地瞪向女人。“……你什么意思?”
女人松开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一派轻松地说:“你就是这几天一直在城市里收集趣闻的那个旅行家吧?胸前的东西也可以变成武器不是吗?”
旅人更加提防。“……你调查我?”
“我知道你们这类人,我会给你想要的报酬,但相对的,我希望你能帮我。”
旅人没有答应,但不赚白不赚的事情,最终还是压抑怒火坐了下来。
“先说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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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居于港口的城市,充斥着潮水的味道和欢闹的声音,每天都能感觉它的活力,像个吵闹的孩子。但在看不到的地方,阴影正如病毒一步步啃食它的生命。
今天又有人遇害,这已经第三起了,而且只是这几天内的第三起。很难想象之前一共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这个城市有吸血鬼”这是从案子发生起在这个城市流传起的谣言,因为每天早晨都会发现有受害者的脖颈有着两个孔状的咬痕,还在往外渗血。当时也造成不小风波,后来因为寻查无果,受害者也没有人身危险被搁置。现在他们无法再袖手旁观,案件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死者也开始出现,性质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解决这起案子,为了这个城市的安全,拜托了!!”警察把头快低到膝盖,这让旅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会的,所以不要再低头啦!我受不起啊!”
警察还不停道谢,旅人背对他离开想赶紧离开这不舒服的地方。搜查不能毫无线索,旅人想立刻去犯案现场去看看。
早期案件的受害者只是每天早上发现自己被吸血,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睡梦中没被干扰的情形下受害,犯人的手法目前为止还很温柔。但最近的案件有着明显的挣扎和打斗,受害者甚至直接被吸干致死,这个犯人已经饥渴得无法顾及受害者的想法了。
换句话说——
“这个吸血鬼很有可能暴走了。”
“暴走了?”
警察们并不是很常接触妖魔,对这方面了解很浅薄。旅人检查着干扁发黑的尸体,耐心地给他们解释:“吸血鬼分为原生吸血鬼和眷属吸血鬼,眷属吸血鬼是由人转变而成的下级吸血鬼,他们需要的血比原生吸血鬼要多,而且更难控制。一旦长时间不进食或进食过多都有可能造成暴走,相当于我们的肠胃系统出了问题。”
“这个比喻可真是温和……”
确实温和,吸血鬼的肠胃问题不加以制止,很有可能整个城市的人都会成为它的牺牲品,用肠胃问题形容过分温和了。
“那有办法抓住它吗?”
“呵呵,当然,接下来看看我从某国动物国家的魔女那里学来的手段吧。”
旅人哼着歌从衣服里取出来一袋粉末,粉末亮着红色的反光。这是融合了多种药草碾磨出的药粉,旅人把它撒在尸体上,脖颈处发黑的伤口发出红光,形成一条线,延伸到窗口一路向外。
“我想我找到它了。”
警长见状立刻下令:“所有人,跟我一起——”
“不,警长先生,这件事应该由我来解决。”
“?为什么?”
旅人露出苦笑。“有人早在你之前付给我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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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啊啊……
阴暗潮湿,呻吟声不断在封闭空间中回荡。这个暗夜它依旧觉得痛苦万分,喉咙一直是干渴的,不管怎么喝都不够。好饿,好饿……它不能让自己再去吃其他无辜的人了……!它重复将脑袋撞向坚实的围墙,那里早已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但它依然在挣扎。
刺眼的亮光从外面渗透进来,对于下级吸血鬼阳光宛如剧毒,它恐惧地躲到螺旋的楼梯上层窥视着光亮处,那里走进一个身影。
“玛丽·安德勒夫人,对吧?我知道你躲在里面,这一代除了灯塔你也没其他方可躲了。这里可是视野盲区呢,毕竟在悬崖下还被废弃了好久。”旅人丢下手中的红粉,那红光一直延伸到吸血鬼的身上,它疯狂地拨掉身上光,但怎么也甩不掉。
“你杀了太多的人,我是不可能保你的命的,这也在报酬的部分里,抱歉啦。”旅人拽下胸前的挂坠变成自己最惯用的武器,蹬墙跳上楼梯朝吸血鬼冲去,吸血鬼吓得退后几步,下级吸血鬼没有翅膀也没有控血的力量,它只能用尖长的爪子划向旅人。旅人俯身躲开,身后的墙壁和柱子整个被砍碎。躲过攻击的旅人迅速对着吸血鬼的右臂砍去,斩下它的右手,吸血鬼痛苦地高吼。
居合,那是旅人从物部那里学会的拔刀术。
旅人又砍向吸血鬼的左手被它侧身躲开然后跳开,用残存的左手攀住上面的楼梯跳到更上层的地方。旅人暗自咋舌,不愧是吸血鬼,哪怕是下级的身体能力还是那么强。旅人的体术比不上它,只能一点一点往上爬。
吸血鬼爬上灯塔顶端,那里的灯筒早已损坏无法发光。面朝大海和另一边的悬崖,吸血鬼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比较好。当它决定跳下悬崖,一把刀钉在它脚上,痛得它哀嚎不止。那个狩猎者,已经爬上来了。
“你跑不了的,玛丽小姐,你,是我的责任。”
说着,旅人身上的兜帽被海风吹开,火红的长发随风飘舞着,身上红色的魔力转换成红蝶围绕着她,那赤红的眼瞳,玛丽忘不掉那双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吸血鬼铭记起自己忘记的事情,那已经过去了一年的起点:港口都市的某个旅店,她与一个旅人——
——你就是“赤红魔女”吧?我听说你会实现任何人的愿望,而且不像其他魔女一样收取代价。
——那又如何?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来实现吗?
——我想要永远的年轻,永不衰退的容颜!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得到的吗,魔女小姐?我总是觉得你们魔女真好,活得又长而且容颜不变。
——也不是那么好……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但你真的要为此变成一个吸血鬼吗?
——当然!只要是美丽,怎样的改变我都不在乎!
——只要适量吸血确实也不会造成多大危害,而且只要度过饥饿期你的饭量就稳定了……但你能控制住你的欲望吗?
——当然,我发誓。
“…………但那不代表我要变成一个怪物……!!”
吸血鬼悲恸着自己丑陋的模样,发出凄惨的呐喊。年轻的魔女也沉下自己的视线。
“这是我的过错……所以我会亲手解决你。”红叶咏唱出咒语,一种古老的语言,充满了神圣,但对妖魔确实毒物。
吸血鬼注意到魔女的动作,连忙去把那把细长的刀,但一触碰就会被刀身灼伤,上面被附上了神圣魔法。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我要收回我的愿望,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许下的愿望无法被撤回,而且我警告过你不要贪婪血液,你违反了承诺已经入魔。”魔女残忍地降下宣告,“你,没救了。”
说罢,巨大的光源在两人之间爆开,吸血鬼在那光辉中听到自己的惨叫,同时看到了光芒中出现的人影。
“啊……卢修斯…………”
我所深爱的人啊,终于……看向我这边了吗……………………
看着她的粉末被海风吹散,红叶望着她飞去的方向,静静地注视着。
“我只有幻觉魔法是最精通的,希望你在最后的幻觉中做一个好梦。你杀死的第一个人便是你的爱人,希望在地狱里他会原谅你的过错。”
因为刚才的魔法,灯塔的灯光重新凉了起来,应该是魔法的副作用。她听这里的人们说过,灯塔为遥远捕鱼的亲人们照亮归家的方向,它代表着希望。
红叶捡起那把刀变成一块红色的血石绑回脖子上,暗暗地沉思,何时这份光芒也能将她的母亲和哥哥带到她的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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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红叶在警长低头之前就按住他的脑袋,苦笑道:“没事的,警官,我没有值得你道谢的地方。”
说到底这事就死她搞出来的,她不好意思接受感谢啊。
“这个是报酬——”
“请把它给有用的人吧,我受不起这份报酬。”红叶没给他犹豫的机会,立刻退开到门口想要离开。
“真是可惜了……这年头还是英雄多啊,之前你的朋友也是这么大公无私,英雄的朋友也是英雄,这话还真不假!”
红叶悬停在把手前的手收回,她困惑地看向警官,问:“我的朋友?”
这下警长反被问懵逼了,说:“就是那个叫刘国辉的旅人啊?他也是胸前有一个可以变形的宝石,而且之前帮忙解决灯塔恶魔的就是他。他说他在找一个红发的魔女,难道不是你吗?”
“刘国辉…….那个收集故事的旅人……”
这便是赤红魔女和童话旅人的第一次相知,也是之后一段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