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伯上了年纪,压根儿不想这般操劳,只想着顺顺利利回去交差,反正东家的意思也明确,保护好小姐的安全要紧,这一趟东北之行就当他配合着小丫头来散散心。
“常玉伯,司徒伯,你们只需看好所带来的东西,以及保护好我们三人的安全,设总库的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得,白锦苏一锤定音,两位老者相觑一眼,立刻噤声,只是眼眸里带着些许的看不起。
好在都是有修养的人,没那话激白锦苏写下军令状,什么的。
“小姐,能告诉我您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我好做下一步的安排。”司徒伯默默地站起来,高声道。
也不能停在这里不走,是吧!
“给我五天的时间,保证总仓库的房子,工人全部给你找齐全了!”白锦苏率先领着白一、白五出了屋。
司徒伯和常玉伯挥了挥手,其他二十几个人也跟着走了,屋里只留下两个人嘀咕。
“五天的时间,不仅要找好房子,还要招到工人,这女娃娃说这般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常玉伯要不是司徒伯拉着,早冲上去了。
“也许人家真的有办法,也难说——主子重视,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也可能……”
司徒伯也可能,大概之类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极为的不自信,其实,他也觉得白锦苏是空口说白话。
主仆三人出了旺财客栈,白五就开口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做什么?”
白五比白一更加好奇,白锦苏会用什么办法弄来房子和工人。
“先别说话,跟着我便是了!”白锦苏卖个关子,复又走回那一方书院细细的瞧了一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朝着知府衙门走去。
白一,白五连忙跟上来。
“在下白锦苏,有事求见你们知府,烦请通报一声!”白锦苏左右看了眼守门的衙役,果然是清廉之气——一个字可以概括:穷。
“您稍等!”
那人就拿着白锦苏在书摊前面随手写的帖子小跑着进了县衙。
“小姐,你为何不让我和白一知道你在帖子上面写了什么?”不仅是白一不解,白五也有点看不明白了。
要建仓库,找为官清廉的知府大人做什么?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发现——”白锦苏啪一扇子敲在白五坚硬如石的脑袋上,摇头晃脑之际,那小跑着进去的衙役,就带着个身穿对襟常服的人从衙门里出来。
那人还不是一般的简朴,浑身上下全是粗麻布的衣裳,总共加起来都不值100文,白五一双眼睛全定在他那双草鞋上,半响挪不开。
“在下周铭山,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白五有一瞬的迟疑,传说中中了榜眼的周铭山就是这个人?这个人能穷到没鞋穿的地步,让真是让人觉得可笑的同时,又油然从心里升起一股敬佩。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穷,还是装穷?白五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子的叛逆。
“周大人,能否请我到屋里喝杯茶!”
白锦苏这话一出,白五第一个跳脚,正好,他可以看看这个人的真伪。
周铭山面有难色。
“小姐提议甚好,可是在下家里——”
“你们是什么人,如此为难我们大人!”那跟在周铭山身后的衙役突然上前来,一改先头的温和,喝道。
“温汤,不得无礼!”
周铭山快速转身,呵斥,复又回身,面色艰难道:“若小姐还愿意与在下谈,不如,到前面的茶馆去坐坐!”
白五气的暴走,这个人怎能——
“是大人金屋藏娇,生怕别人知道?”
迎面上来一个拿着折扇的年轻公子,一身的苍蓝色外裳,留着极短的碎发,眼中带着几分街市混混的痞气,腰里缠着一个黑丝腰带,腿上穿着绑腿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高筒的牛皮靴子。
这身打扮,到底与平县不同,白锦苏想到了混搭。
“溟苍——不得对大人无礼!”
那跟在周铭山身后的衙役又出了声。
这一句,白锦苏听来却是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只怕这个人,这般来闹,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闻言,溟苍眼里闪过一抹黯淡,拿着折扇的手,对上白锦苏的眼,道:“这位小姐真漂亮,可否与在下共饮一杯茶?”
这人是谁?
怎么在他身上看到了匪气,还有并没有泯灭的良心,白锦苏调皮眨眼,这搭讪手法,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溟苍——你不在象牙山好好呆着,下山来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又在打乡亲们的主意,这一次,要是你再敢放肆,本官不管你后台有多硬,一定再绑你一次——”周铭山语气温和,但那份独有的朗朗正气,没人相信他在放大话。
溟苍笑了,浅浅的,带着几分女气,还算悦耳。
“周大人,小的知道,小的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只是手里有几十个弟兄,实在闲不住——可是一听我们象牙山土匪的大名,有哪个愿意雇佣我们?——大人,我手底下可是有几百张嘴等着吃饭呢?”
你不让我抢,再让我做点什么?
周铭山一阵窘迫,这个人到底是自己绑来,拿着诗书礼仪教育了三年之久的,秉性纯良不说,也很有悟性,只是,到底是官匪殊途……
正在气氛僵硬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女声,道:“周大人,我可以雇佣这个溟苍,但是我先头跟您说的事,您也得点头,今后,您还得监督着溟苍不再犯错!”
两个男人拿冷眼瞧白锦苏。
似乎在说:男人说话,女人没有插嘴的份儿!
“周大人,可否到你家里喝杯茶?”白锦苏笑看着动了心的周铭山,淡淡道。
“周大人老夫人正生着病,一屋子的药味,还有周夫人,一家子的病秧子,你只要看见她们,我确定你一口茶没喝下去,甚至连你吃的都吐掉了!”溟苍突然极其认真的说道,临了还看了眼周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