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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尘战

‘你父亲带我刚来这小镇的时候,镇里并没有私塾。发现这座小镇在找私塾先生便以游方先生的身份,已有伴侣不想再四处流浪为理由。找到这座小镇子的镇长许老爷子,老爷子很高兴,就将这镇子边上的一套带院子的房屋赠与你父亲。’

授课的时候是很无聊的,虽然尘战授课也算是讲的生动,可对于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还是没有精力来管控课堂。所以,尘秋上课走神了,并且想到母亲在四岁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

“尘秋,你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尘战突然一拍尘秋的桌子,将立威的板子拍向自己的儿子。

“啊?爹,什么事?”尘秋受到惊扰,茫然问道。

“课堂上,你应该叫我先生,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尘战黑着脸,看着上课走神的儿子说道。

“没问题,您说。”尘秋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刚刚就问过问题了,看来你刚刚并没有听我在讲什么啊。”尘战咬牙切齿的说道。

“呃,先生,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刚刚所问的问题会不会有所改变。”说着还向尘战挤了挤眼睛。

尘战无奈一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且问你一问,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尘秋想了想回答道“最重要的应该是耕地,牛畜,以及钱粮。”

“还有呢?”

“……还有应该是……是……”

“你不知道是吧?”

“对不起,先生。学生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了。”

“罢了,你先坐下。”

“许阳,你觉得是什么?”尘战走到许阳这个小胖子的座位旁边,拎起趴在桌上睡觉的许阳问道。

“许阳,回答我的问题!”

许阳睁开他那惺忪的眼睛,说道:“先生,学生不知道,不过学生觉得有吃的就行了。”

“就这有这些?”尘战看着许阳问道。

“学生觉得,有吃的就行了,其他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许阳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你也先坐下吧”尘战拧了拧眉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都说说吧,你们觉得是什么。”尘战向在场学生问道。

“先生,学生觉得爹娘最重要。”

“学生觉得兵器最重要,您看城里的那些士兵们,拿着武器穿着铠甲,多么威风!”

“学生的看法和尘秋看法相同,钱粮,牛畜,耕地缺一不可。”

“先生,学生还是觉得钱粮最重要。”

回答这些问题的学生,给出的答案千奇百怪,但却都不是尘战想要的答案。拧着眉头,看向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张小玲,对张小玲说道:“小玲,你觉得,什么最重要?”张小玲怯生生的站起身来说道:“学……学生……不知道……”“无碍,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尘战温和安慰道。

“学……学生觉得……要能保护这些东西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最重要?”感觉到尘战的语气十分温和,张小玲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如果我们连保护这些东西的能力都没有,那我们得到这些东西也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我还是觉得能保护这些东西的能力更重要。”

“小虎,你和你妹妹的答案几乎相同,虽然你说的是士兵,兵器,还有铠甲。为什么你们俩兄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先生……我爹在我们俩三岁的时候,出远门,遇到一伙盗匪……他们……他们抢了我爹给我娘看病的钱……还……还杀了我爹……要不是您还会医术……救了我娘,我……我和小玲就成孤儿了。”张小虎说着,豆大的泪珠落下,抽噎着。而他的妹妹,早已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而尘战,看着满堂的学生,所有人眼睛通红。便摆了摆手,宣布授课结束。待学生们起了身,突然说道:“明天给你们一天假,不用来上课。”而学生们,因此前小虎兄妹之事显得兴致不高,道了一声“是”之后便散了去。

回家的路上,尘秋问了父亲很多问题,突然说道:“爹,您会武艺吗?”尘战笑笑说:“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因为,我想学武艺,我想保护您和娘,不能让小虎兄妹的事情发生到我们身上。”尘秋举起他小小的拳头,转身对身旁的父亲说道。

尘战温和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到我们身上。不过,你要是想学武艺的话,父亲可以教你更高级的东西。”尘秋突然觉得今天的父亲有些陌生,虽然语气一如既往温和,但总感觉语气里面多了一些其他东西,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么高级的东西?”尘战不接话,蹲下抱起尘秋说道:“还有三月,便是你六岁生日,到时候,爹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尘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父亲不回答,他也不知道接着聊什么,因为小虎兄妹的事情,总觉得今日的气氛比往日沉重。

“娘,娘。我和爹回来了。”尘秋看见娘亲站在院门口远远的向她挥手喊道。清儿温柔笑着,迎了上去。“战哥,回来了?”从尘战手里接过尘秋,放到地上。尘战微微一笑“嗯,回来了。”

“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

“听到一些事情,有些感触罢了。”随即把课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说。

“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我能管得住的,况且,你也救了张大姐一条命。别在自添烦恼了。”清儿柔和的语言如同清风一般将尘战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道:“走,回家吧,秋儿也饿了吧。”“爹,我早就饿了,您和娘还还站在这里聊天。”尘秋皱着眉头说道。

“你先回去,我给你炖了獐子肉汤放在了桌上,饿了就先回去吃吧。”

“耶,娘你真好。”尘秋听到已经准备好吃的,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跑去。

“战哥,秋儿马上就六岁了。你……决定好了吗?”清儿看着自己的夫君,有些迟疑的问道。“嗯,到时候且看他如何选择吧。剑宗大典就快到了,到时候让极霜回去一趟去冰池弄一些冰鱼回来。”尘战语气略微沉重“如果不是几年前在天炎岛被魔宗贼人围攻,你也不会重伤导致无法痊愈。让你跟着我来到这偏僻地方受苦。”听着尘战有些沉重的语气,清儿劝慰说道:“我的伤现在不碍事,华老头也说了,我这伤只要不动用功法迎敌,起码还有三百年寿命。能看到秋儿长大,我已经很满足了。”见清儿劝慰,尘战反而更难过。勉强一笑,说道:“你的心可真宽,好了,我不说了。咱们回家。”

“娘,这獐子肉真好吃,您和爹也吃啊。”尘秋正坐在凳子上,用筷子夹着一大块獐子肉吃的满嘴流油,看到爹娘到家,赶忙说道。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战哥坐下一起吃吧。”清儿看儿子吃的开心,笑道。

“行,我来尝尝清儿的手艺退步没有。”尘战也笑道,说着便坐到尘秋对面

“我去给你拿副碗筷。”清儿笑着往厨房走去。

入夜,清儿将尘秋哄睡着之后对着尘战说:“这孩子挺像年轻的你,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尘战笑道:“难道就不像你了?今天学堂上走神,居然学会跟我使眼色了。”“真的?”清儿哑然。回到房间之后,尘战对清儿说道:“清儿,我打算去查一下小虎父亲的死因。”清儿蹙眉:“你现在去?”

“恩,晚上会更好查。”尘战说道。

“你既然想去,我也不拦着你,一切小心。”清儿说道。

“放心,这小地方不会有魔宗眼线的。”尘战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枚戒指戴在手上,转身手腕轻翻,一把通体冰蓝的长剑便突显于手。“主人。”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再次出现。“极霜,有件事麻烦你。这次剑宗大典,你得回一趟剑宗冰池,从里面弄一条冰鱼回来。”尘战吩咐道。“主人,此事夫人已然吩咐,可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的?极霜一并完成。”尘战看向清儿,清儿莞尔一笑道:“他毕竟是你儿子。”

“罢了,这次剑宗大典上,如果看到华老头,从他手上讨一枚璇星火梨。他欠我一个人情,上次的事情没办成,这次他不给也得给。此话你可以原话转告他。”“是。”极霜应道。“清儿,我先走了。”尘战回头对清儿说道。

“小心。”

“夫人保重。”

说罢,二人身影消散在房间之中。

黑域城,乃是这西北之边陲地第一大城。此城的掌控者是西北第一大派黑龙宗。

“听说了吗?黑域城今儿早来了一位身着黑衣手持黑剑的剑客,此人不知道是何来路专门找黑龙宗的麻烦,三两招便解决了黑龙宗的代理宗主。”

“怎么可能,黑龙宗的代理宗主可是元婴级老怪,怎么可能被人三两招击败。”酒楼里,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凑在一桌聊道。

“是真的,我也看见了,那个黑衣剑客只出了三剑,速度极快,那个代理宗主只接住一招,一剑穿胸而过,一剑割喉。手法极其利索,而且那男子的穿着和手法让我怀疑那人是中域来的杀手。”

说话的独眼大汉喝了一口酒,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咱们这几日小心点,黑域城最近肯定不会太平。黑龙宗必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弟弟,尤其是你,平日说话小心点!”

坐在独眼大汉对面的虬髯大汉放下手里的猪大腿满不在乎说道:“怕什么,黑龙宗又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只要我们不去招惹黑龙宗弟子,还不是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再说了,人家是在黑龙宗总坛杀的人。怎么会到城里来找人。”

“主人,这几个人说有人在找黑龙宗麻烦,我们要不要……”

“不用急,这几个人只是小角色,我现在对那个黑衣黑剑的剑客比较感兴趣。”

“主人也认为此人来自中域?”

“此人不是来自中域,他的出手方式不一样,如果是杀手门的人,他们出手一定干净利落,而且杀手门的人更喜欢用匕首黑夜刺杀,像这种光明正大的刺杀,不是杀手门所喜。”

“那么主人觉得此人是来寻仇?”

“如果此人是来寻仇,必定会在近日再次出手击杀黑龙宗的高层。我们就在此等着吧。那几个人,先不去管他们。”

“极霜,你去探探这个黑龙宗在城中名声如何。我在此坐坐,等你消息。”说话之人便是尘战,此时的他身着白衣,腰系玉带。在这个酒楼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无一人发现此人已在靠窗的位置坐了半个时辰。

“走开…走开,黑龙宗办事,闲杂人等滚开。”忽的,酒楼门口传来吵闹之声,尘战眉头一皱消失在座位之上。

“这家酒楼管事儿的是谁,赶紧给爷爷出来,黑龙宗办事!”来人穿着黑龙宗外门弟子所穿黑衣,袖口纹了一只张牙舞爪的三爪白龙。一只脚还踩在桌上,得意的看着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现在却埋着头的食客。

“大爷,这位大爷,我是这里管事儿的,您有什么吩咐,告诉小的,小的一切招办。”从酒楼二楼连滚带爬下来一位衣冠不整留着八字胡,略显肥胖的男人。

“你?”刚刚说话那外门弟子斜眼看着这个点头哈腰如同狗一般低着头的男人,面露厌恶之色。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

“是是是,小的是……”酒楼老板话音未落便被那外门弟子抓住头发一把拉倒在地,踩在老板身上蹲下,从怀中掏出一幅画来问道:“见过这黑衣男子没有?”

“没有…没有…,小的从未见过此人。”即使酒楼老板现在头皮疼痛难忍,也不得不陪着笑脸答道。

看着酒楼老板如此卑微,这外门弟子终于面露得色,拉起酒楼老板,拍了拍他的脸道:“要是你这狗东西敢骗老子……嘿嘿,黑龙宗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亲戚、朋友,我黑龙宗都将……一!个!不!留!”

听到那如同魔鬼般的阴狠的长音,酒楼老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大爷,小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欺骗大爷您啊。小的是真的没有见过啊……”“行了,谅你也不敢骗老子。兄弟们,走。”外门弟子看着男子哭诉,不耐烦打断,转身对着四周站着的同门弟子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不过是黑龙宗养的一条狗,借着黑龙宗的威风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还未走到门口,听到食客中有人低声说道。那外门弟子转过身,扫了一眼食客。看向之前聊天的大汉,身形瞬间闪现到那虬髯大汉身后一脚踢在后心,那虬髯大汉化作炮弹飞出,砸穿墙门飞到街上,失去声息。那独眼大汉看到自己弟弟因一句话被杀,悲呼道:“三弟!”向自己弟弟死去之地跑去。“还有个哥哥?呵。”另一外门弟子一声冷笑,身形出现在独眼大汉跟前,对着面门一指点出,那大汉的另一只眼睛应指而爆。

“眼睛!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那独眼,不。现在应该说无眼大汉,双手捂住眼睛,蹒跚往酒楼方向走去。动手的外门弟子不疾不徐走到大汉身旁抓住脖子,一手将男子按到在地。

“啊!”大汉惨叫,只见那外门弟子蹲在大汉身旁将其四肢,手指一一掰断。随手摸出一把短刀割断大汉气管。“嗬……嗬……”冷眼看着大汉在地上挣扎,缓缓起身,携杀人之威道:“还有谁敢多话,这两兄弟便是你等下场!”

目光扫向食客们。食客们纷纷低头,深怕低头稍微晚一点就如同那对兄弟一样,死于非命。

“走!”随着带头的外门弟子说完,剩下的黑龙宗外门弟子从刚刚砸出的门墙缺口处鱼贯而出,消失在大街上。

一直站在酒楼对面房顶上的尘战,将这一切看入眼中,面露愠色。见酒楼已是人走楼空,瞬间消失在房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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