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渡水纯白的肌肤陡转赤红，同时，眸中射出的银色激光亦变得炽烈无比。
只听“轰”地一声响，巨大的空间顿时被撕得粉碎。
第三道门被彻底摧毁。
除了百川渡水，地上还同时出现了两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身着布满图纹的红衣，另外两人则是身穿青衣，此刻，他们俱是神智迷离、表情痛苦。
定了定心神，百川渡水低头大口一张，吐出了伴夜和钱无情。
落地之后，由于沉浸于百川渡水的思绪，伴夜心间尚是百感交集，他转头看着百川渡水，眸中闪出一丝柔光。
“奴家既已活了三万多年，经过的事自然不会少，有少许几件糟心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见伴夜眼光古怪地看向自己，百川渡水举止有些不太自然。
“把奴家藏回去。”百川渡水神态陡变，突然提醒伴夜道。
伴夜连忙催动法诀，把百川渡水收入了虚无空间。
把百川渡水藏好，伴夜四处环视，却见远处山顶上出现两个黑点，黑点不断靠近，伴夜这才发现，那黑点原是两名踏空而来的男子。
很快，两名黑衣男子落到了众人面前。
两人均不过三十，眉宇间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从出生起便顺风顺水、前程光明坦荡。
“是你破了这道辟魔门？”
一名略高些的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伴夜，虽未加查探，却从众人的仪表上认定了伴夜便是破门之人。
低头瞥了一眼钱无情，见其两眼失神瞪大，僵怔如小鬼雕塑，伴夜无奈笑道，“是我。”
滥竽充数，伴夜心中亦是有愧。
另一名男子，惊异地看了伴夜一眼，又扫了钱无情和地上三名男女一眼，便拿出名册写了一通。
“各位请随我到后山，那里有专门为各位休息准备的房间。”
略高男子伸手轻轻一招，地上三名男女随即飘起，男子起身飞出，那三人随之凌空而去。
伴夜微微一愣，见面前稍矮男子踮起脚尖亦要飞出，连忙伸手拉住他，“刚刚体力透支严重，实在是飞不动了，麻烦……你带我下。”
稍矮男子疑虑地落下脚跟，点了点头。
伴夜连忙拉住雕塑般的钱无情，而后拉住男子的胳膊。
男子面露难色，似乎想出言让伴夜松手离得远些，可是又碍于面子，不好坏了风度，只好亲手拖着伴夜，起身踏空而行。
看着下方的青松画廊绵延不绝，伴夜忍不住道，“那长廊就是考场？”
“对。不过，最早到的五十人要在最里面，后山有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考场。”男子不冷不热地答道。
“这里空间广大，有点太浪费了。”
“浪费总比不够的好。”
正说话间，伴夜已见长廊的边际。
两条长廊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汇合，在整个勤书山，此山乃是最高峰。
在山腰中心位置，长廊被一座如大剑般的巍峨阁楼斩成了两段。
两名男子引众人入了阁楼，而后为每人安排了一间房，让众人各自安歇。
稍歇，正当伴夜开窗一揽谷中盛景、山间春色之时，带他入山的男子敲门而至，给他递了治伤和恢复气力的药，又告诉他，夜间可安然入眠，明日到了时间，会再来领他前往考场。
坐回窗前，看着万籁俱寂的幽谷，伴夜心神探入虚无空间。
这是……
觉出空间之中的异样，伴夜稍微一惊。
感到伴夜的窥探，百川渡水亦是受了惊吓，急忙砸了砸嘴道，“对不起，奴家忍不住偷吃了些。”
查知那玉瓶已经空掉，伴夜轻笑着摇了摇头，左手一甩，把百川渡水甩出到窗外。
浑身赤光萦绕，百川渡水双眸惊瞪，急忙在周身拉起一道玄妙的空间，一直笼罩至房内伴夜周遭，“奴家知错，还请宽恕！”
“你走吧。”伴夜轻轻叹息，“我知道你有离开此处的能力。你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奴家可以帮你赶跑危险，奴家现在实在是无处可去。”百川渡水又惊又急道。
“我就是危险！我对你不怀好意，一直谋算想要让你做装载我体内灵精的容器。”伸手招出金袋，伴夜递向百川渡水，“你是想要这个吧，拿去吧，就当是你帮我的报酬，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啦。”
百川渡水怔了怔，忽地仰脖向天笑道，“呵……呵呵呵……果然是灵精么！”
垂目靠近伴夜，百川渡水语气坚毅地道，“放它出来吧，它与奴家早已互相吸引，它有吞噬的欲望，奴家何尝不是苦苦压抑本性。就算它今日吞噬了奴家，奴家也会借它施展往昔难以达成的抱负！”
“你确定？”伴夜惊讶道。
百川渡水点了点头。
垂目思索片刻，伴夜冷不丁问道，“梦幻宝典，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是想又不失去灵精，又能保证百川渡水不受伤害？”
“既然懂我，直接说出建议就可以。”
“把灵精分开之后再传给它，同时让百川渡水答应成为你的左手。而之所以让它成为左手，也是因为百川渡水的破空之力，可以促成你左手间衍空大法的进化。这就是我的建议。”
听完梦幻宝典的建议，伴夜稍一犹豫，心一横厚着脸皮道，“你……你愿意做我的左手吗？若你愿意，我就把灵精送你。”
“你……你的左手？！”百川渡水缩身往后退了些，“那奴家的命岂不是要受你所制！”
“放心好了！我们也都算是失意之人。你被人害得变成这番模样，还受尽折磨。虽然我不知道活万年是何种滋味，但我在这一年内，也是受尽折磨、痛失所爱。我现在必须变强，必须报仇。而你的经历又给我启示，既然人死可以复生，那我还要去寻找复生之法，即使昔人已化为尘土，我也要让他们重获新生……”
聚精会神听讲的百川渡水忽然打断伴夜，“好吧！不过除了你的左手，奴家还要你的左臂，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憋屈。另外，你也要答应奴家，替奴家突破修炼的壁障。”
“你怎么知道我能替你突破修炼的壁障？”
伴夜不愿意欺骗百川渡水，自然不敢胡乱答应。
“奴家就是知道！”百川渡水骤然挨近伴夜，“把奴家收进去吧，在你体内的空间中，做什么都是方便，这外面虽被奴家布了阻隔探查的结界，可这样反而太过惹眼。”
伴夜伸手按上百川渡水的额头，眼眸微微一转道，“还有一件事，你以后不要自称奴家了。”
“你不喜欢？”百川渡水身体一僵，愣愣地看向伴夜。
“不喜欢！”伴夜翻了翻眼白。
“奴家尽量吧……”
“呃……”
“怎么了，奴家做错什么了么？”
“呼……你是没救了。你再这样，我真没法把你收进去。”
“奴家知错了。”
“你再说一遍！”
“奴家知……”
“再说一遍！”
“奴家……”
“我！”
“是是，奴家我……”
“你走吧！”
“不不，我我我知错了！是我……我……我……”
左手间催动法阵，伴夜把百川渡水收入虚无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