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心中不解,正在此时,“扑棱”,七哥落在了越千山肩上。
“这只呆鸟速度不慢呀,竟然片刻之后就追到了我。那几枚果子也没有白吃呀,体格变大了,喙尖爪利的,看起来有几分通灵神禽的味道。”越千山心中喜滋滋的。
跨进院中,只见李大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叭答,叭答。”抽着竹烟斗。
李家的两个孩子安静的坐于一旁,可能觉得家里沉重的气氛,不再像往常一样打闹不停。
越千山略一迟疑,停下了脚步。
“李大哥,有什么事吗?”
李大抬起头,眼睛通红,勉强一笑,“哦,越公子呀,没有什么事。”
“孩子他娘,家里还有什么吃食吗?越公子回来了。”李大扭头对屋内喊了一声。
“好呀。”李大婆娘屋里应了一声。
越千山见李大不想多言,无奈之下回了客房。正在收拾东西之际,“笃,笃,”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越千山放下包袱,打开了房门,原来是李家小子端着一盘野菜粥,两个粗面饼子送了过来。
越千山接过盘子,顺手递了一个粗面饼子与小男孩,小男孩怯生生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
越千山笑了起来,蹲了下来,“来,吃一个吧。叔叔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
小男孩慢慢伸出手,迟疑地接过饼子,立刻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一边舒服地“嗯,嗯。”
越千山缓缓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小男孩只顾咀嚼着饼子,也不躲闪。
“奶奶出去干么了?”越千山笑咪咪问道。
“嗯,奶奶去给小叔送饭,.......小叔被抓了。”小男孩口齿不清地回答。
“怎么回事?”
“打架,小叔和别人打架。”小男孩咽下口中的粗饼,赶忙回答。见越千山站了起来,走向院子,立即低头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粗面饼子。偷偷瞅了一眼在铺上蹦来蹦去的黑色大鸟,眼中透出一股好奇。
越千山走到院中,见李大还在愁眉苦脸地抽着烟斗。也坐在了石阶上,“李大哥,李二是不是被抓了?”
“唉,李二......。”李大也不再隐瞒,从头道来。
原来李二送还马车回到家,同时家里也来了一个客人,是外出闯荡江湖的表弟刘达。
刘达是他们姑家的独子,自幼父母双亡,由李大父母抚养长大。十三岁那年被一个江湖豪客看中,收为弟子,学成之后,这几年也闯出了些名声。恰逢李母过几天五十大寿,特意准备了不少礼品来探望。见李二这个小表弟鼻青脸肿的,追问出事情原由,不由勃然大怒,不顾李母的反对,带上了李二就去找牛公子评理。那牛公子见刘达到来,见其腰挎长刀,一副江湖游侠模样,知道得罪不得,连连致歉,万般求饶,又是许诺重金,又是摆下美酒佳肴,还特意找了几个美人陪酒。
刘达,李二虽满腹怒气,但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见牛公子下脆求饶,道歉的诚意十足,又是乡里乡亲的,还有当地里长从中美言。
里长虽是不入流的小吏,但这里长的姐夫是本地百里候,城主王大人。
当下几人入座,正值酒酣菜热之际,突然闯进了一群手执利器的大汉,见到刘达立刻动手。
刘达虽有几分武艺,一来双拳难敌四手,二来来人也身手不俗。几招之后被人砍倒在地,被来人乱刃分尸,而李二再次被牛公子大笑着痛殴了一顿,丢下了一把破刀与他身旁。几名大汉从后门刚走,前门就进了数位差人,不由分说,锁拿了李二,问他一个聚集江湖不法之徒斗殴之罪,连同刘达的尸体都带回了衙门。随后通知李母,带上银两才能赎回其侄的遗体,而李二则要关押数月。
李家家境贫寒,哪有多少银两,只能送些铜钱与狱卒,偶尔去探望一下牢中的李二。想起惨死的侄儿,李母夜夜悲号,却是无法,四处借钱碰壁,找城主大人也是闭门不见。想去府里申冤,又被县里差人拦下,百般无门。
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日动手杀害刘达之人是牛公子在县城里开赌坊的姐夫的打手,在置办酒菜之时,牛公子支使一位机灵小厮偷偷去通知了其姐,其姐夫立即派出手下,下令手刃刘达,之后,为了这次的事,上上下下撒了一大堆银子,已被城主府定为铁案。
闻得事情缘由,越千山微微皱眉。轻轻一声叹息。
当下也不多言,留下些银两,李大本想不收,但在越千山坚持下,只得收下。当即,收拾好行李,牵出了黑驴,与李家人告辞。
越千缓缓骑着黑驴前行,七哥在天空撒欢似的飞前飞后,在空中不断盘旋。很久没有出过山了,体格强壮之后也不用惧怕老鹰了,有时恶作剧发作,追逐天空飞翔的鸟群,惊得鸟儿四散而逃。
“听说这牛公子现在住在县城,不妨去县城一行。”越千山心中下定主意。“这李二与我也是有些许恩惠,待了解事情真相再做打算不迟。”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县城,随意找了一家客栈歇下,叫店小二送来了饮食,赏了几枚铜钱,问明了如意赌坊所在。小二自以为这胖书生要去找个乐子,当下详细指明赌坊位置,拿着赏钱快活地走了。
越千山用完饭食之后,踱步走出客栈,谢绝了热情的小二,沿着街道慢慢走去。黑驴也已由店家安置好,将七哥也留在了客房。
这是一座小城,横竖三四条街,此位城主在大楚国应忝于末座。小城寡民,无甚实力。
来到了如意赌坊,时值夜晚,赌坊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到处漆黑的县城泾渭分明。
进入赌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有汗味,脚丫子味混在一起,闻之如呕,而聚赌之人如闻催&情之物,一个个精神亢奋,更有赌输者眼睛通红,视对方如杀人父母者有之。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越千山径直向后堂走去,门前的魁梧大汉伸出了巨手挡住了去路。
越千山微微一笑,望着大汉的双眸一亮,大汉神情立即变得迷茫,然后恭敬地放下了手,弯下腰。
“你家牛公子在哪?”
“老爷,他正在后堂饮酒。”大汉痴痴回答。
进入后堂,途经赌坊人员恍若得了魔怔,不但不加阻拦,还毕恭毕敬。让越千山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来到了后堂,只见那牛公子醉眼惺忪的搂着一个美人在卿卿我我,好不自在。越千山一指点出,那个美人应声而倒,瘫软在地。
牛公子猝不及防之下搂了个空,抬头看见后堂多了一个人。
“你,......。”还不等他说话,越千山运起“摄魂术”如法炮施,牛公顷刻间也着了道。
当下牛公子将与李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所言之处与李大无甚出入。
牛公子与其姐也是贫穷人家出生,其姐牛翠花虽然出生贫困,但是有手腕,有心计,不甘于过苦日子,在偶然一次机会中勾搭上了如意赌坊老板宋南,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小妾。过门没多久,使计让宋南与原配夫人间隙暗生,终使二人反目。从而自己被扶正,从一个村姑一跃而成为赌坊的老板娘。如意赌坊也在她的出谋划策中坐大,又每年无偿送给城主大人干股,生意日渐红火。宋南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
牛公子仗着姐姐姐夫的势力,在城里乡间横行霸道。最让一直面色平静的越千山勃然大怒的是,牛公子和其姐姐夫三人密谋抢夺李家两个小孩,贩于人牙子。用来填补这件事所亏空的银子。
宋南夫妇明面上开设赌场,暗地里也做些逼良为娼,拐卖儿童之事。听人说,李家两个小儿生得粉堆玉砌,自是无不下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