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阳镇,阿生又来到了广源古董商行,他快步走了进去,赵店长迎来上来。
“这个顾客,你是不是想清楚了,想要哪件古董?”店长笑嘻嘻地说。
“不不不,我还是过来找你们老板的。”
“找我们老板?”店长拉长了脸。
“他不在。”店长冷冷地说。
“我进去看看。”
阿生刚想走进屋子里面,店长双手拦住了他。
老板交代了,下次这小子再过了,就说老板不在,不过这次他有点难缠了,店长心想。
“都说了不在了,你怎么都不听呢。”
“那他去哪里了?”
“人家一个老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一个打工的哪里管得着。”
“一大早的,他会去哪里?”
“我都说了,我怎么知道呀,要不,你自己上去看,看看在不在!”店长放开了手。
阿生没管那么多,刚想走进去,店长又赶紧拦住了。
“哎哎哎,你真的上去呀!上面真没人!”
“我见没人我就下来。”
“上面没人,你一个人上去我们也不放心!”
“那你跟我一起上去。”
“你……”
店老板在楼上的房间,一直听着他们说话,他刚想伸手打开房门走下去,然而却停住了。
他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看了看放在旁边的那张16岁少女的照片,眼里的泪水在打转,他回想起了往事。
那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
那时,有一天,照相馆走进两个人,是一对母女。
店里的老板招呼了他们,门后站着一个小男孩,他是老板的儿子,他偷望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对他笑,小男孩看见后,连忙躲到了门后面。
几天后,小女孩跑去照相馆玩,男孩偷偷拿出父亲的相机,给小女孩拍照,女孩摆好姿势给男孩拍。
在接下来的日子了,小女孩经常过来找小男孩玩,小男孩总会拿出那部相机,不厌其烦地给女孩拍照。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孩给女孩拍的照片越来越多,照片里的女孩也慢慢长大了,照片里的她也越来越漂亮了。
然而,到了结婚的年龄,女孩的父母却把她许配给了另一个男的。
男孩当年去给他们拍了结婚照,看着镜头里甜蜜的他们,男孩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他内心的酸楚无人能懂。
当时,周围都是欢庆的气氛,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很孤独,很沮丧,他仿佛被周围的一切隔离了起来。
回到家,男孩看着他们的结婚照,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男孩百思不得其解。
婚后这些年来,女孩还是会时不时来到照相馆看男孩,两人倾诉彼此的辛酸和深深的思念。
多年以后,女孩又来到照相馆,他决定跟男孩一起生活。
此时,男孩已经是店老板,男孩感到非常欣喜,两人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女孩经常做噩梦,在梦里,她的丈夫一直叫她回去,于是女孩萌生了回家的念头。
男孩知道后,感到很紧张,他不想她回去,但是关于女孩经常做噩梦这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请来一个江湖术士,想化解女孩的噩梦。
江湖术士先是叫人去她丈夫家打听情况,这才知道,原来他的丈夫早已经死了,于是,江湖术士叫男孩把女孩平时经常使用的东西放进一个铁盒里,然后把铁盒埋到她丈夫坟前,让她丈夫看到这些东西,让他觉得女孩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他就不会再过来找这个女孩了。
男孩按照江湖术士说的,一一照办了,但是女孩还是经常梦到她的丈夫。
终于有一天,女孩看着窗外马路边玩耍的小孩,对站在旁边的男孩说:“我想家人了,我想回去了,我们还是分开吧,否则他还是会一直过来找我。”
男孩不让,他不想一晃就是一辈子,一等就是一世纪。
但是女孩执意要走,男孩劝不住,只能无奈地说:“那好吧,吃完最后一餐饭,我给你送送行。”
当晚,男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点了两根蜡烛。
吃到一半的时候,女孩突然倒了下去。
男孩看见,眼里流着泪,说:“我不能再失去你。”
说完,他伸手去喝旁边的那杯酒,一个老人跑进来,他是店里面的老员工,他把酒杯抢过来。
男孩:“你干什么,让我去死!”
老人把酒杯摔碎,打了一巴掌男孩。
男孩捂着脸,流着泪,不停的说:“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然后过去紧紧抱着女孩。
结束回忆,回到了现实,店老板慢慢站了起来,他走到衣柜旁,打开了衣柜,拿出里面的一件中式婚礼服,穿了上去,这件婚礼服仿佛等他的主人等了很久。
然后,他摆好两张凳子,凳子前面还摆了一部照相机。
他倒了一杯水,加了一些粉末进去,搅拌了一下,喝了下去,然后嘴里念叨着:“我欠你一个婚礼,我们来生再做夫妻……”
他慢慢地坐到了凳子上。
此时,楼下僵持的两人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倒地的声音,紧接着还有杯子摔碎的声音。
店长觉得不妙,他赶紧走了上去,阿生也紧跟在后面。
走到上面,他们看到店老板倒在地上,嘴里流着血,一动也不动了。
他们两人见此情景,都惊呆了。
夜里,阿生在南阳镇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他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一直想不透,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他连忙坐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来到了古董店门口,来回转悠,仿佛在等着谁。
他等了很久,此时已经是凌晨了,街上已经没有了人,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路灯孤零零地站立着,陪伴它的只有脚下的些许落叶,然而落叶似乎也不想陪它,落叶在等着晚风的到来。
凌晨有点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要不改天再来,今晚他可能不会出现了,阿生有点失落。
他刚想走,身后有一个老人叫住了他。
“阿生。”
阿生回头一看,是之前在古董店门口出现过的那个老人,他慢慢地向阿生走来。
两人坐到了店门口的台阶上。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
“是的。”
“你是不是在等我?”
“是的。”
“你是不是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嗯。”
“不止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也可以跟你说。”
老人跟阿生说了一切,包括店老板和阿生母亲的一段情缘。
说完之后,阿生低着头,沉默不语。
阿爸,这就是你要我知道的答案?这就是你一直在我梦里出现的原因吗?阿生不停地想着。
“我也该回去了,尘缘已了。”老人笑着跟阿生说。
阿生抬起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