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暗笑小仨反应迟钝的同时,也对他的感观空前的好,即使自己害怕得不行,依然陪着他一路走到了这里。
“怎么,害怕啊?”
有心逗逗小仨,不由调笑道。
“怕啊!公子,您怎么带我走到这了?!”
“而且,跟您这一路走来,畅通无比,像是来过一样。”
小仨有些恐惧,难不成?
不敢想不敢想,肯定不是!
公子怎么可能是鬼呢。
“行了,看你那害怕的傻样儿,想的啥都写脸上了。放心吧,我不是鬼,鬼在里面呢!”
说完云初眉毛一挑,看向祠堂禁闭的房门。
看来主人家察觉客人到家门,要出来迎客了。
什么意思,这还是有鬼咯?
小仨还在懵逼,就感到一阵风吹来,周围环境一变,天色暗下来,森森冷气漫延,让他直哆嗦。
“公,公子,怎么这么冷啊?”
“公子?公子?”
小仨哆嗦,与云初说话,却发现云初没有理他,疑惑中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
不好的预感出现,悄然攀爬上小仨心头。
看着前面不知何时低下头的背影,小仨只觉得这背影浑身散发着阴郁的负面气息。
额头冷汗冒出,小仨大气不敢出,颤抖着抬起右手,轻轻扯了扯跟前站着的白色身影。
没有动静,“云初”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发丝散乱,掩住低垂着的面容。
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口干舌燥中,小仨轻手轻脚地移到“云初”前面,背对祠堂房门。
小仨这才看清楚,公子由于低着头,整个头发都散落下来,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透过发丝缝隙,小仨总觉得里面那一双眼睛在瞪着他,让他直发悚。
“公子?”
再次颤着嗓叫了一声,“云初”猛地抬头,长长的头发甩动,散开,露出里面狰狞的面目。
面色铁青,双目充血,硕大的鼻翼呼吸间有古怪的“咯咯”声。
充血的双眼瞪着小仨,嘴角一扯,嘴巴裂开,似狞笑,唇齿之间黑红浓血溢出,成丝流下,一股腥臭直扑小仨面门。
看着这副模样的“云初”,小仨整个人都懵了,瞳孔骤缩,头皮发麻,脚下一软,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张目结舌,慌忙手脚并用往身后退。
“啊!!!”
退上台阶,背抵着身后的房门,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护在胸前,小仨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小仨喉咙传出。
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怪物?公子呢?他不会死了吧?
莫大的恐惧袭来,小仨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就那么死死地瞪着他狞笑的“云初”,浑身无力。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声,如扯风箱一般在耳边回荡,小仨同样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初”,生怕他下一刻忽然出现自己面前。
胸腔里,心脏“砰砰砰”的极速跳动,如果没有胸骨挡着,小仨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会跳出来。
场面僵持下来,祠堂前两道身影谁都没有动,只是互相对视。
唯有小仨额上,细密的冷汗汇聚,流下,却不敢擦。
“咦?只有这样了吗?”
就在小仨脑袋空白,想象着死了以后的情况时,熟悉的温润嗓音传来,让他欣喜若狂。
公子!
还好还好,公子没事。
小仨本就瞪得大大的眼睛,又大了几分,惊喜流露,连忙环顾四周,想找到云初。
可惜,除了身前不远处站着的怪物,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公子!公子?你在吗?”
没找到人,小仨有些慌了,这明明听得到声音,怎么就看不到人呢?
“唉!看样子你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了,只是想把我们赶走吗?”
云初温润的嗓音再次传来,这次小仨找到了。
赫然就是院中,让他浑身瘫软的狰狞身影。
小仨难以置信,看着那个狰狞的家伙口齿开合间,不断溢出流下的浓稠血液。
那画面,唔,恶心又让他害怕不已。
再联想云初换好衣服出来的风度气质,小仨实在不敢想象,这两者居然是同一个人!
“哦,忘了给你破开这障眼法了,稍等。”
小仨:?!
柔和的光芒如骄阳初升,自云初身上绽放。
小仨惊讶,周围不再黑漆漆的阴森,那狰狞怪物也不见了,站在原地的,依然是风轻云淡的公子。
不同的是,公子身上在发光,发光诶!
所以,公子果然不凡啊!
不会是神仙吧?
心绪急转,在看到云初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小仨就不怎么怕了,而且公子说了是障眼法,虽然想起来还有点余悸。
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小仨一溜烟儿跑到云初身后。
“哎哟!公子,您可吓死小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障眼法?您是神仙吗?”
看小仨一副后怕的模样,还在擦着额头冷汗,云初好笑。
“什么神仙,不过也是障眼法罢了,好了,在我身后别乱动。”
说完,云初摆动右手,袖子随之飘荡,一股劲风激射而出,正中祠堂房门。
“吱嘎~”
房门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缓缓打开,展现在云初眼前的,是房间最里面,案台上两根火光跃动的蜡烛和一排排灵位。
小仨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这手段,隔空搞事,还不是神仙?
不过,抬头望天,小仨发现这时也不过下午,太阳刚刚开始西垂,大亮的光线。
这祠堂里面就点上了蜡烛……
点了蜡烛!
小仨悚然,杨家亲属都死了,连宅子都被官府封锁,谁来点的蜡烛?!
想起刚刚的事,而且公子也说了,这里确实有鬼,小仨不由咽了口唾沫,又往云初身边靠近了些。
云初没有在意。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相见,我就只能失礼了。”
听到云初的话,祠堂中跃动的烛光闪烁。
下一刻,丝丝猩红的血色能量从房间四处飘出,如百川入海,向案台上的烛火汇聚而去。
眨眼间,烛火跃动,因为融入丝丝缕缕的血色能量,明黄色的烛火化为殷红如血,照耀着案台后的一排排灵位,格外诡谲。
整个过程,云初就站在祠堂外,静静观看没有打断。
这里面的应该就是这世界的鬼了,他很感兴趣。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这鬼身上没有感受到多大的恶意。
之前小仨经历的,他同样经历了,只是发现那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也就没有破开。
想看看这鬼想做什么,可惜,云初很失望,这鬼完全没有半点其他动作,似乎只是想用障眼法将他们吓退。
这就没意思了,他还想研究研究呢。
所以在察觉到这鬼没有其他动作后,云初才开口,并稍微使了点伎俩,整了点看起来有点档次的光芒,驱散了障眼法。
他想要让这鬼主动现身,毕竟在感应中,这鬼与这祠堂有很深的羁绊。
应该就是杨家前不久惨案中的某个人,由于某些原因,变成鬼以后,被人限制在了这祠堂中。
果然,没过多久,猩红的能量丝不再出现,全部融入进了烛火中。
殷红烛火跃动,下一刻,一道红色人影从烛火中走出,落地化作常人大小。
云初看去,这是个男的,身高一米七几,身着红色喜服,面如常人,二十几岁模样,甚至还有点小帅,只是神色悲苦,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让人不舒服。
怎么说呢,还算好,云初也弄清楚了,他当初肉身毁了之后,被云息保留下来的应该是纯正的灵魂。
他没有变成过鬼,很好。
红衣男子走到祠堂门口,面色复杂地看向云初,执了一个书生礼。
“杨霄,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