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然,容子然……”祁漠烟不管怎么叫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她知道,他就快要死了,血流得太多,已回天乏力了,终于他在她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激他,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漠烟!不要难过,还有我呢!”君熠煊缓缓蹲在她面前将她拥在怀里,她消失的这两个月一定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定是让她心酸与痛苦的回忆,他不知道她和地上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找到她了,她回到他身边,他就不会再失去她,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君公子!我…………”祁漠烟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两个月的青楼生活,如果不是想着君熠煊她不知道怎么熬过来,“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不用怕,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君熠煊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他突然知道了一件事,祁漠烟对他竟然如此重要。
君熠煊使劲拥着祁漠烟,在这寒凉如冰的夜里,祁漠烟如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凌乱的外衣,刺眼的鲜血,如此狼狈的模样,却被高贵的君王拥在怀里,四周静立的黑衣铁卫,这都是端王府里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事!端王恼怒地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君文昊,这个儿子又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君熠煊不说话,任何人都不敢出声,院子里静得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祁漠烟渐渐止住了哭泣,君熠煊一低头却发现她居然晕了过去,脸上的血迹混着泪水已经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却更加让君熠煊心疼,他将她护在怀里,拉过披在身上的狐皮长裘将两人包裹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如一道利剑看向端王!
“陛下,老臣确不知情!”对上君熠煊凌厉的眼神,端王君南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君熠煊转眼看向依旧呆若木鸡的君文昊,“你呢?”他声音虽低,却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君南晨伸手一拽呆立的儿子,一把将他拉跪在身侧,“陛下问话!还不如实禀报!”他低声冲儿子喝道!
“我……我只是在倚香楼找了几个歌姬而已!!”君文昊匍匐在地,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年轻的君王身上散发的尊贵与冷漠让他不敢直视!
“歌姬?”君熠煊低头看着怀里的祁漠烟!
“是啊!陛下,这姑娘是奕都城里倚香楼的名妓!名唤‘怜璃‘”看君文昊惊若寒蝉的样子,君南晨不得不开口说道!只是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君王怎么也会认识烟花女子!
一听“名妓”两字,君熠煊剑眉微皱,这两个多月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想到她可能经历的那些事,君熠煊胸中只觉得有一股怒气,却得不到发泄!
“把倚香楼的老鸨带来见我!”震怒过后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他轻声说道,口气却不怒而威!
“请陛下稍等片刻!”君南晨依旧跪立在地,他吩咐一旁的管家,只见管家忙不是跌的退了出去。
“陛下!外面天寒!请陛下保重龙体!进内厅等候!”君南晨轻声说道,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龙颜!何况自己一干人等跪在这寒风中已多时,皇帝却并没让他们起身,仿佛已忘记了一样!“何况姑娘身子单薄,最忌寒气入体啊!”见君熠煊依旧无动于衷,君南晨何等聪明,如此旁敲侧击!
果然一听到君南晨此话君熠煊略有动容,他抱起祁漠烟走进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大厅,以君南晨为首的一群人也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
娄小仪忐忑不安地随端王府管家走进王府,虽然跟端王爷有过数面之缘,但这王府还是第一次踏进,尤其是看到一脸凝重的管家,她更加心神不宁!
就这样随管家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里面静得仿佛没有一丝生气!
“倚香楼老鸨带到!”管家跪倒在大厅内,冲坐在首座的冷俊男子磕头说道!娄小仪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管家一拽跪倒在地!她心底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抬起头来!”那冷峻男子冷淡地说道!娄小仪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凌厉的眼神,她觉得浑身如电击一般,差点就要瘫软在地!却瞧见他怀里的怜璃,他就这样拥有着晕迷不醒的怜璃,冷漠地看着自己!
娄小仪不敢对上他的眼神,收回眼光的同时却瞥见躺在地上的容子然,他一身黑衣,浑身鲜血,甚至他身下的地上都是血,一看就是死去多时!
“啊——”猛一看见容子然的尸体,娄小仪再也镇静不下来,她如同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这位姑娘为什么会在倚香楼?地上躺着的又是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立在君熠煊身侧的秦斩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这……姑娘!!”娄小仪哪见过如此场面,早就骇得体如筛糠,说不出话来!
“娄妈妈,好好说话!”端王实在看不下去,估计今天的情景把娄小仪给吓得不轻!
娄小仪努力平静一下心情,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回公子的话,地上这人叫容子然,是全国通缉的采花大盗,怜璃姑娘是两个多月前被他卖到倚香楼的!”
“既然是拐卖就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这采花贼为了这姑娘却夜闯王府?”秦斩继续问道,刚刚他斩杀容子然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为了祁漠烟不要命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一个薄情寡义的采花贼!
“这容子然一向垂涎姑娘美色,至于他为什么夜闯王府,我确实不知啊!”娄小仪瑟瑟发抖地说道!
“你有没有让漠烟……接客?”斟酌甚久,君熠煊开口问道,这几个字仿佛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啊……没……有……”猛一听那比冰还冷的公子问出这话,娄小仪完全不知所措,她匍匐在地忘了要如何回答!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君熠煊只觉得血往上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着趴在他面前的娄小仪!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娄小仪早已不敢看他,一个劲磕头求饶,“进了倚香楼的门哪里还有清白之身,求公子念在贱妇不识姑娘出生高贵,饶了贱妇吧!”娄小仪此刻骇到极点,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无限扩大!
“轰……”的一声巨响,君熠煊面前的红楠木桌被他击了个窟窿,他恨恨地看向瘫软在地的娄小仪,“拉出去,杖毙!”他低吼着冲娄小仪说道!立刻有人将娄小仪拖出去,“饶命啊!饶命啊!”娄小仪不停挣扎着,却被几个壮汉拖在地上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秦斩!你去,一百下才能断气!”看着像狗一样被拖着的娄小仪,君熠煊仿佛还不解气,他冷淡地冲秦斩吩咐道!
听见此话一出,娄小仪当场晕了过去,“你这老鸨应该知足了!朕让秦将军亲自送你一程!”君熠煊冷冷地冲晕过去的娄小仪说道!他看了看地上的容子然,“将这采花贼尸首悬挂奕都城门!”他说完,低头看向怀里的祁漠烟,下意识将她拥得更紧些,“那些在倚香楼找过漠烟的……全部找出来!剜掉他们的眼睛喂狗!”最后他将目光投向端王身后的君文昊,“你刚刚叫漠烟什么?”
“陛下,饶命!”君文昊和君南晨又再次跪倒在地,刚刚君熠煊的那些轻描淡写的安排冷酷无情,让君文昊心底升起一股凉气!
“陛下,毕竟是皇室血脉!”秦斩轻声在君熠煊耳语,他只担心君熠煊太过震怒,失了分寸!
“王叔!文昊是你府上的人,就交给你处理吧!”想想君文昊毕竟也没对漠烟做过什么,即使他有心也念在端王的面子放他一马!
“谢陛下!”君南晨父子终于放下心,叩谢了君熠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