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出席这时的葬礼属于国家级的,也是表达一个态度。当然是也可以参考皇家祭祖、祭神或祭孔等仪式,不过那样的仪式与军人葬礼气氛并不相苻。
还有礼仪的规格不好办,那是天子八鼎、国侯六鼎、大夫四鼎等等下来的。烈士中最高才副营,原来还仅是一个秀才,经过大幅度超擢追授才为三品。
按这个规格天子八佾即八八六十四人的祭祀舞蹈场面,公候六佾,大夫四佾,这些烈士能有几佾,一律超规格四佾才四四一十六人也太寒碜了。至于和尚念经道士打醮,如普通人一样香烛跪拜,唢呐鼓吹也太不严肃,更没有军人气概。
因此穿越众才决定另起炉灶,如此规模大一些却不逾矩,虽然简洁却是隆重。而实际效果也是较好,特别是天启在整个送葬时一直站着,给予了烈士最大的生荣死哀并在收获新军的忠心时,也为下一步打好了基础。
有了这个基础才回到京城商报竟大篇幅介绍起王安石、范仲淹等人的一生平,而这些人主要是都有过大小不一成败不同的改革举措,区别是有欲彻底解决当时社会的所有弊端牵动的人也广,有的只不过某一小事。而且是连他们改革的成败得失与生前死后的哀荣毁誉,后人对他们的评价再评价也是有较为详细介绍。
这样的人物介绍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没有类似的书出现,即便是这时代文人中最高水平的进士们也少有如此广闻博览的,就是有些考据文章主要也是儒家经典,真正的考据学还是因后面清朝文字狱厉害,读书人才开始注重考据起来的。
不过穿越众的时代更加厉害,知识没有大爆炸也是爆炸,资汛肯定是大爆炸。这时家藏几百本书的万中一二最多了,一般读书人见识不广也是可以读到的书除了儒家经典实在不多。
而商报介绍历史人物却是直接用了后世资料,这比仅有看过某一史上列传之类详尽几倍。还有后世带标点符号白话文也让普通百姓读时容易多了,并且是有读故事的感觉,所以这样的介绍比较吸引人。
只是商报仅是介绍这些历史人物还不大可能引起又一轮争论,问题是商报对那些人的评价还独出心裁,褒贬之间与历史上大不同者不少外,还为张居正张目。
当然天启二年已经为张居正平反了,为他张目也不犯罪。可是张居正人从坏人变成正常人,但他的改革也是人亡政息不算,所有已经推行效果较好的改革也渐渐后退都已废了。
商报这时人物介绍是次,鼓吹改革特别是重新推动张居正式改革,这张目对现在的官员而言确实是不大好接受的。因此一开始也没什么人注意商报的动向,后来有官员开始发出反对的声音。
可报纸的受众多官员反对之声还主要是内部之人,连绝大部分中低阶层读书人也是赞成改革的人比较多,两个圈子大小真是无法相比,这对上层已经成功的读书人肯不利的。
之前大明的话语权全在读书人手上不假,但也是从上到下一条线,也就是说上面的进士官员才是话语权的掌控者,下面举人、秀才、童生、更普通读书人乃是一级级传下来,上面定调下面鼓吹才形成的。
就如蟹有八足双钳,进士官员为大脑,有下面钳、足才能行动自由甚至是有钳可以对付敌人。当然这个比喻也不一定恰当,文人杀人不用刀,文人反击攻击也是用笔不必用钳的。
上面定调下面有吹鼓手就是大明文人掌控话语权的全部秘密,而且是有共同的儒家思想基础才上下相通的。只不过外皮一样实际上读书人三六九等利益与真实思想并不一致的。
如上层的进士官员享受了免税的优待实际上是有限额的,乃是一步步弄成他们的田地都不交税,那是对下层读书人肯定不利的,只是认识有些模糊。
还有如官员的庸冗怠昏,庸是庸碌、冗是多余、怠是怠职、昏是昏聩。还有就是贪渎酷虐、欺下谀上、欺良纵恶等等虽然主要受害者是普通老百姓,中下层读书人一样受害。
总而言之上中下层读书人利益并不一致,那是上层几乎是控制了所有的政治经济权益,中下层虽然也是有挤进去的机会,可这个机会虽不是镜花水月在理论与实际上都是存在,可惜比登上珠穆朗玛峰的难度低一些也是比较有限。
另外整个读书人的中上层等于是大小士绅,他们所处于的区域与区域经济的不同对利益诉求也不一致。比如这时的东林人与浙齐楚党除了人情联系,也有利益诉求或好听一些政治诉求也有不同。
而且是确实是真正将儒家思想的仁爱放在心上,或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士子。甚至是为了掌权而不大顾忌是否违背自己阶层利益的人,比如这时的阉党大多数就是官瘾比较大,受到东林打压出不了头,不惜投靠了魏忠贤,这与整个读书人价值观是相违的。
正是如此商报的人物介绍慢慢引起了中下层读书人的热议,热议的内容当然是这些人物的改革内容、利弊、成败及为何绝大多数改革都是失败了的。而且是随着热议中下层读书人觉得现在好多地方应该改革,或者之前改革过失败的现在可以再试试。
中下层读书人虽不是掌权阶层,却是议论控制阶层,只不过之前他们与上层是一脉相传、休戚相关的,当然也是上下相通、步调一致、口径一致的。
经过商报隐性的''挑拨''中下层读书人,特别是下层读书人才发现他们只是空顶着读书人的名头,实际上毫无实际利益,这个社会确实是不大对头,而且之前许多改革对他们是有利的,只不过改革者出发点好到下面有些歪曲了,甚至是因改革者倒台而废除了。
甚至是一场改革对官府有利的就迅速摧行,可以找出漏洞加以歪曲的也是一样。如张居正改革中的税制由纳实物改为纳钱,官府很快从''淋尖踢斗''的贪渎方式改为收''火耗''方式适应下来,更因为对官府有利在张居正死后被清算也坚持了下来。
为什么如此乃是淋尖踢斗虽然可以将农民交的稻麦多收二三成甚至是三四成,可那里比加收火耗省心省力。因为粮食需要度量、保管、仓储、运输。还有用斗量时再淋尖也淋尖不了多少,满了终究会溢;再踢斗这斗里粮食震实一些也是有限度的。
反过来收银子就比较简单,本来确实是存在极小的火耗可以放大许多倍还比淋尖踢斗简单省力,也比收粮食的各种麻烦事省力许多外,连加派也比收粮食容易。加上收银子还让与大小士绅相关的粮商受益,将低收高卖进行更彻底,所以这才能保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