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回还用不用我扶你了。”
见山脚的孩子,终于都走的差不多了,佛爷施施然的回到我身边,蹲下肥胖的身子,拍拍我尽是灰尘的肩膀,嬉笑着问道。
“还好啦,我还挺得住。”
扭头而过,面对着佛爷的打趣,即使感觉鼻子不是很舒服,嘴巴有些血甜,但仍逞强的笑道。
“嘿嘿,犟种。”
佛爷看着我本就浮肿的身子,这回更是被虐待的惨不忍睹,满脸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说,鼻子更是鲜血如注的流到嘴角,牙齿雪白的赤红,亏我还能笑得出来,毫无怨怼。
真不知道是说我蠢好,还是傻到天真也罢,见自己的测验,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佛爷也只能暗叹了口气,轻扶起我,不甘心的问道。
“你不恨他们吗?”
我露齿一笑,牵动了嘴角擦伤的肌肉,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释然的笑道。
“他们都是孩子,我怎么能跟他们一样的。”
佛爷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用力的打了一下我的头。
“哎呦”我吃痛的捂着头皮,蹲在地上,不解的望向他。
只见佛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像你能比他们大多少,不像个孩子一样,自己走吧,我在山顶等你。”
然后就二话不说的,踏山而起,直行而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是又得罪谁了。
颓废的瘫倒在地上,我甚至有些不理解佛爷的心思来,无缘无故的干嘛折腾我那,嗨,只能寄希望于是和师父的矛盾,拿我出气罢了。
山下虽然没有刚才的孩子那么多了,但是仍不断地孩子聚集而来,为了不让刚才的惨剧复发。
我只好匍匐于地,攀爬起来,期望找到一个好位置,休息一下,待身体恢复一些后,在向山而去。
我一步步的蠕动着,像是一条大蛆一样,但是终究精力有限,攀爬了半天,却不过几步之遥的路程。
就在我快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粗糙的手掌把我怀立而起,我吃惊的像后望去,一个皮肤黝黑,面色蜡黄的孩子正把我搭在自己的肩上,费力的向着我,刚才期望的树荫下艰行而去。
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把我拖到目的地,“生平”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善意,一时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好。
周围的孩子们,一个个的还在那里指手画脚,他却视若无睹的傻兮兮的笑着,全然不当一回事般的,大躺于地,气喘不止。
“嘿嘿”我欣慰的笑着,看来终究是天可怜我,人生并非是一往无际的黑暗啊。
暗自调行好疲惫不堪的经脉,刚才佛爷在旁,我不想当他的面暴露太多,这个人心机太重,燎爷教我的养脉经,和师父的霸道路数不同,他们相识太久,很难不被引起怀疑。
谎话一多不易圆,这也是我辛辛苦苦半天,忍气吞声,毫不做作的根本原因。
我经脉已通,气感已成,调停半响后,身上的疲惫和损耗就已逐渐消逝。
料想佛爷迟迟不出手劝阻,可能也是想看看我的手段,但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如此懦弱,忍俊不禁,做出如此受人凌辱的事,才恼羞成怒,气急而走。
活动了下手臂,身上的骨头不时的咔咔作响,看了下自己的衣服,雪白的麻衣,已经彻底成了灰黑色的袍子。
皱褶眉头拍了拍身上的衣物,顿时尘土飞扬,好悬没给我捂的喘不过气去。
“哎呀我去,妈了个巴子,你干啥玩意,想要恩将仇报啊你。”
正当我捂鼻咳喘之迹,刚才还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孩,立即被我呛的,从地上弹力而起,披头土脸的大骂而来,看样子是被我的无意之举,气的不轻。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拉着男孩的手,逐步离开灰尘肆虐的区域,双双卧倒于地,虽然他的态度极度恶劣,满嘴脏话,但还是由衷的说道。
“谢谢你能帮我,呵呵,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叫狼七,请问你叫什么?”
我嬉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得人恩惠千年记,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不想欠下别人人情,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的,以后一定要还。
“啪”的一声,男孩打开了我友谊的手,不屑的说道。
“少来,我可不是帮你,我是看不惯那些欺软怕硬的小崽子,耍威风,你在哪趴着,瞅着太碍眼了,我看着不舒服,别看我现在打不过他们,但是也不会像你一样,像个废物似的躺在地下装死,俺爹说了男孩子要顶天立地,等我修炼又成了,一定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男孩神色激动,双拳紧握,用力的挥舞,好像刚才那几个孩子就近在眼前一样,内心却是一副十足看不起我的样子。
摇头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出门一定是没看过黄历,被小孩子欺负就不说了,这可好,被小孩子帮助了,还得了一脸的鄙视,心里真是又憋屈又无奈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男孩舞着了半天,见我迟迟未有回应,转头看见神色憋闷的我,以为是话说的太重,内心终究是还过不忍。
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寻思对我宽慰几句,对着我的肩膀就是“啪啪”的几大下子,一时愣是掀起了一层浮灰,弄得我们俩纷纷咳喘不已。
好在灰尘不算很多,来的快,去的也快,微风吹过,我们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由得同时嬉笑了起来。
“哈哈,你看你胖的像个花猪头。”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你瘦的像个烧火棍。”
“你花猪头”
“你烧火棍”
“花猪头”
“烧火棍”
就这样,我们又充满精力的扭打在了一起,半响,又筋疲力尽的瘫倒在地,呼呼带喘。
几只飞鸟,划过蔚蓝的天空,我感叹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幼稚,既然能跟一个小孩子扭打起来。
“喂”
“嗯?”
“我叫杨毅,杨树的杨,毅力的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谁欺负你都不好使,有事报我的名,我罩着你,听到了没有。”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听见了没有。”
“啊,嗯嗯”
我大脑迟钝的点了点头,习惯性的答应着,半响,才反应过来。
啊,我这不是被人收做小弟了吗?还是一个六岁娃娃的小弟,我靠,我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刚要起身反悔,就见杨毅已经早早地爬身而起,走到了登山的窄道上,对着我用力的挥着手臂,高声道。
“记住了,有事报我的名,别在那么懦弱了,人定胜天,我要先去照镜子了,一会见,,,,,,,,”
边喊着边健步如飞的向着山顶跑去。
“什么玩意,干嘛这么着急啊,我话都没说完那。”
我气急败坏的大喊着,对于他不辞而别的十分恼火,却未在闻到他的任何回音。
“嗨,这叫什么事啊。”
苦笑的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却不时的闪过一种欢笑,这种感觉,许久未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