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只在四年前见过这样的皇兄。
那时的他,失了往日的清冷平静,宛若疯子,南宫秦渊生平第一次见他那个模样。
看他失魂落魄,宛如死去了一般。
那一段时间,恐是他此生最为失魂,最为落魄狼狈的一段时间。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又变成那个清贵高冷,嗜血冷漠的秦朝皇子。
直至登基为皇。
那天夜里,他再次失态。
望着那一轮望月失了魂。
还有就是今天。
南宫秦渊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个皇兄为什么会这样的,但他不敢问。
也不能问。
纵使他们是兄弟。
但那个人,依旧不能提。
南宫秦渊掩去眸中的情绪,笑了笑,继续说自己在外头遇到的趣事。
秦邬都,悦来客栈。
二楼天字一号房的窗户打开着。
街道上人影恍惚,白衣少女站在窗前,目光渐远。
屋内传来一阵敲门声,少女微微侧眸,露出绝色昳丽的半张容颜,眸中清清冷冷。
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年轻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晴儿,你怎么也来秦邬了?”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容颜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少女回眸继续望着窗外,“秦墨,我早该回来了……”
秦墨微微一愣,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抿了抿唇,眸色阴暗不明,“我……”
她还是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有他的地方。
时隔四年。
未等他说完,她已悄然转身,“秦朝与昭楚是盟友,我是此次渊王的寿诞的使臣。”
少女半张容颜美如画,剩下的半张容颜却是用了半张精美的银面具遮住了。
她眸色淡淡,秦墨一时竟不能看透她的情绪。
他浅浅笑了笑,如沐春风,“嗯。”
便也就不再多问了。
她不喜欢别人太过干涉她的事,他是很清楚很明白的。
只是……
眸光触及桌上随意摆着,空了的两个酒坛,和那幅被酒水微微侵染,遮住了全貌的画,秦墨的眸光微微一暗。
但愿……
是如此罢。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晨光穿破云晓,照耀在大地上,秦朝数百朝臣齐聚朝堂,开始上朝。
年轻的帝皇坐在高高的皇座上,面色无异,淡淡的听着下方朝臣的汇报。
“禀陛下,”一位小太监有些气喘吁吁的匆匆走来,俯身跪地,“宫外有一位自称是南宫秦墨的年轻男子求见!”
说话间,小太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万籁俱寂。
许久,上头帝皇的声音才恍然落下,“宣。”
“是。”小太监领了命,悄悄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不多时,年轻的黑衣男子被带上朝堂。
他的嘴角隐隐噙着笑意,温润如玉,正是昨日悦来客栈里的秦墨。
“是大皇子殿下!”
有朝臣惊叹,“大皇子殿下居然回来了!”
“大皇子殿下还活着,实乃天佑我秦朝啊!”
“这真是天赐福运啊!”
随着秦墨的出场,整个朝堂开始热闹起来。
皇座上年轻的帝皇也起身下来,“皇兄……”
“臣南宫秦墨,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秦墨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行礼,刚要弯身,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搀扶住了。
他毫不意外的抬眸看着面前身穿赤袍的帝皇。
语气却是微微一变,有些迟疑的喊出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
“秦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