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这样认为,一个人只有行过万重山,走过万里路,有责任感的男人才是真男人,这纯属是英雄主义的梦想,我只是个学生,为什么要思考这些东西?”
说话的人是穿着一件白色T恤,又宽又大的上衣伸到了他短小的膝盖上,盖住了他那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与上衣显得极为协调,从上到下一看这身穿着打扮倒是符合现代潮流。
然而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无论是刚才看着多么有时尚感此刻会忍不住噗嗤大笑,因为那件T恤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像一条连衣裙,男孩子怎会穿成这样,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他爸爸的衣服,昨夜他给穿上了。
而且这样年轻的少年竟是搞得头发乱蓬蓬的,尤其是他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很像一个卷发的大妈,嘴里叼着一根烟,肩上挂着一个名牌包包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然而他不好这口,明显有了点差别,那张炯炯有神下的脸蛋倒是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朝气,正因为如此他看起来才那么顺眼。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高空,从天边折射过来的阳光触碰到窗户,穿过玻璃后无法透过窗帘,显得男孩儿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他不曾开灯,连身手拿个东西都找不着。
屋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小男孩儿起身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要不然我迟到了不说,就是这没时间来梳理的头发不知道会被同学嘲笑成何样,免不了一阵子的白眼瞪着他们。”
说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自己乱蓬蓬而显得有些时尚的发行,突发奇想五根手指摊开当作梳子开始梳理头发,一用力就将几根头发扯了下来,破口自骂道:“哎呀,疼死我了,难道我老了,这么容易掉发?”
不知为何,他床榻右边的一只木偶轻轻的扭动了由两棵原木头组装而成的臂膀。木偶制作精良,就连小手臂都是依照人的习惯来制作的,因为男孩各自比较矮小,木偶看上去明显比他高出了许多。
那张圆脸蛋突然危险怒色,比人大上两倍的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两下,头转过去侧着看着小男孩儿,略显凶神恶煞。
男孩儿注意道木偶的反应,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把我吓生病了去医院你就见不着我了,你说是不是?”
木偶似乎听得懂男孩儿的话,知道这样凶煞的表情和眼神会把一个小男孩儿吓坏,于是又换了不一样的神情,微微一笑,两眼眨了几下,显得可爱了许多,很明显男孩很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嘻嘻,你真的很可爱,来,我们握个手。”
男孩儿伸出手做出等待的姿势,木偶没有脚,直接顺着地板滑了过来,伸出它那只坚硬的手与男孩儿接触了几下后方放下。
“宝魇,你说我今天要做什么?或者我应该去干什么?”男孩儿看着木偶淡淡地说道:“虽说周末我应该多陪陪你们,但是也不能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不出去,这样别人会认为我生病了,进来发现你们就不好了。”
木偶名叫宝魇,是很多年前的某一天晚上,男孩儿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御剑飞行的魔法,缓缓升至九霄云外遇见了这只木偶,和它在天上打了一架,引动天地动容,狂风呼啸,八色雷齐闪,其中一道紫色的雷电劈中他的额头,瞬间功力溃散,人从九霄云外坠落人间。
就在这一刻男孩儿从噩梦中醒来,恰巧外面也是风雨交加,雷电嗡隆作响。适逢夏季正是雨季,睡前天气晴朗,醒来后倾盆大雨也是很正常。
就在男孩儿确定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一道紫色的闪电穿过窗户闪了进来,和噩梦里劈中他的那道紫色的闪电一模一样,使得他大叫一声。
幸得是深夜,家里人都熟睡了,加上外面的雷声太大,隔着墙根本听不见小男孩的叫声。雷电没有击中他,在接近床脚的时候停下,雷电退去之后就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七岁的男孩儿因为胆小不敢看那东西,立刻闭上眼睛盖住被子继续睡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只木偶睁着两只滑溜溜的眼睛近距离的看着他,吓得他坐在床上好几个小时不敢动。
后来发现木偶没什么恶意,向他露出了笑脸,童年孩子好奇心大,就把木偶留在了屋子里,把它当作玩伴,男孩便很少与人交友。时间一长木偶也学会了说话,又或者说木偶本来就会说话。
至于宝魇这个名字则是那天晚上做噩梦的时候遇见的,所以木偶的名字里有个梦字,原本取名梦魇,但是听妈妈说梦魇不是好东西,木偶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后来就取名宝魇,和木偶击掌达成协议,就叫它宝魇。
宝魇转动了两下眼珠子,那只长长的手臂向上弯曲撑着脸,学着人类侧着脸细细思考着,忽然传出一句话来,“你今天应该去书店了。”
今天去书店的事情是昨晚睡觉之前他的爸爸交代的事情,而他似乎忘记了,宝魇一提醒他立刻想起来,反应有些过度,一脚踢中了藏在被窝里的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脚慢慢往上爬,四只脚踩在男孩儿的身上,知道露出一个猫头,两只发光的眼睛盯着男孩儿看,有些微怒,“你就不能轻点嘛,疼死我了。”
这只猫名叫千灵兽,是继宝魇了的第二年到家里来的,当初来的时候不是猫样,而是一只猫头鹰。看着长长的尖嘴,两只巨大的鹰爪,男孩害怕的哆嗦了一阵子,本想赶出去,可是宝魇说这是一只具有灵性的猫头鹰,可以变成任何一种动物的模样,建议他留下。
在猫头鹰证明了这一点之后,男孩决定留下它当宠物养,给它取名千灵。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千灵一般以猫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家里人见了猫不会多想什么,不会知道男孩在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男孩儿疑问的看向千灵,“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被子里睡得?你自己得床不好睡?”
千灵趴在男孩儿的身上,用头不断蹭他,向他撒娇,“我就想离你近一点。”
现在是九点钟,窗外的马路边上已经传来过路车的鸣笛声,极为刺耳和难听,男孩儿不耐烦的瞅了一眼窗外,“什么人这么缺德,一大早上的少按喇叭不行么?喇叭声调这么大是想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你家有大卡车?虽然能够买得起一辆破旧的卡车的人算起来已经是很富裕了,但也不用这般炫耀吧。”
喇叭不停地不按,不停地响,使得男孩儿脸上微现怒色,掀开被子下了床,抱着那只千灵兽向窗户走去。
男孩的房间很大,屋子里的床,衣柜和一些物品只占了房间面积的二分之一,还有一大半空地留着平日里与他的宠物玩耍。拉开灰色的窗帘,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正在大马路边开着一辆大货车停着不动。
嘴里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另一只手停放在方向盘上,拇指不停的按喇叭按钮一刻不停。
虽然男孩儿已经睡醒,但是他最讨厌这种没有素质的人,你这是在叫人起床还是干什么?人自家里有闹钟,不需要你这恶心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