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镇位于一个山窝之中,因最初只有一条七里长的街道而得名,不过经过多年的发展,七里镇早已不止一条街道,范围也比原来要大得多,从山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错落有致的房屋和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比起凤阳城来也不遑多让。
与花眉儿分别后,陆凡首先来到了七里镇的东街,这是一条胡同老街,与西街相对一起形成了七里镇最初那条七里长的街道,街道两边紧邻着老旧的房屋和店铺,经过一番打听后,他才在一条小胡同内找到了刘成家。
这是一栋比较破旧的房子,坑坑洼洼的木门早已被腐蚀得不成了样子,陆凡叹了口气,伸出手敲了敲大门。
“吱呀!”
不一会儿,大门打了一道口子,一个老妇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
“你是?”看到陆凡后,老妇人愣了下问道。
“你是刘婶吧,我是陆凡。”陆凡看着老妇人说道。
“陆凡?哦,你是陆......陆家的陆少爷?”老妇人想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
“嗯。”陆凡点了点头。
“陆少爷,快!快进来。”刘婶急忙将大门打开,一边热情地将陆凡迎进屋内一边说道:“陆少爷,你怎么来了,刘成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说到刘成,陆凡顿了下,在屋内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正忙活着的刘婶,说道:“刘叔他......他去世了。”
“什么!”忙活着的刘婶突然愣在了那里,手上装着茶水的碗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碎了开来,整个人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陆凡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到了凳子上坐下,待她情绪稳定后,跟她大致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和刘成所交代的后事,接着又将装着刘成骨灰的罐子和刘成留下的银票交了刘婶。
“哎,刘叔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刘婶,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吧。”陆凡说着,从怀中又取出了从王洪家搜来的银票递给刘婶。
刘婶抽泣推辞着说道:“陆少爷言重了,遇上这种事谁也想不到,要怪就怪王家那两个恶霸。”
这些银票陆凡本来就打算给刘成一家的,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刘婶最终还是接过了银票,不过当她看到里面银票的数额时却吓了一大跳,直呼使不得,双手颤抖着就要还给陆凡,陆凡又经过了好一番劝说刘婶才小心翼翼的收下。
接下来,陆凡又问起了刘婶儿子的情况,说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刘婶一直摇头叹气。
原来,刘成的儿子叫刘贵,是七里镇有名的地痞流氓,平时好吃懒做,整日混迹于市井,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吃喝嫖赌样样皆沾,特别是赌,只要家里一有钱便会被刘贵拿去赌场赌掉,所以刘家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
陆凡和刘婶正聊着,一个穿着麻衣,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迈着大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刘婶的儿子刘贵。
刘贵走进屋里,先是看了陆凡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自顾着倒了一碗茶水猛灌了一口,随后看向刘婶这边说道:“家里有钱没有?”
“贵儿,昨天不是才给你五两银子吗?你怎么又要钱啊。”刘婶说道。
“五两银子好干嘛?在酒楼吃顿酒就没有了。”刘贵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有就快点拿来,我等着急用呢。”
“贵儿,你别急,先坐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刘婶语重心长,拉了拉刘贵的手臂给他拿了张凳子,又说道:“这位是陆少爷,是爹在凤阳城的东家,你爹他......他去世了。”
刘婶说完,又忍不住流着眼泪哭了起来。
“什么?老不死的死了?”刘贵听后,愣了下,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悲痛的神情,反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他有没留下什么遗产?”
看到刘贵对自己父亲的死一点都不在乎,刘婶一阵气急,站了起来指着刘贵说道:“贵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他可是你爹啊,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你......你太不孝了!咳!咳咳!”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关心的!”刘贵推开了刘婶的手臂,不耐烦地说道:“有钱的话快把钱给我拿来!”
“你......咳!咳!”刘婶指着刘贵气得又是一阵咳嗽,这时,刘贵正好看到了刘婶另一只手上拿着还没来及放起来的银票,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银票?”刘贵咽了口口水,眼睛一阵发直,盯着刘婶手上的银票像是着了魔一般,上前走了一步:“你....你哪来这么多银票!银票!银票!给我!快给我!”
刘贵说完,伸手就要去抢,不过手刚伸过去就被另一只手抓住,这只手强劲有力,任他怎么使劲手都动弹不得,他抬起头,只见一直被他忽略的陆凡正盯着他。
“姓陆的,你干嘛?难道你想管老子的家事不成?”刘贵看着陆凡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还就管了,你想怎么样?”刚才陆凡虽然听刘婶说了刘贵的种种劣迹,但他却没想到这刘贵这么混蛋,对自己父亲的死不管不问,一来就惦记着上了刘成留下的那些银票,看来不先教训一顿是不行了。
“妈的!你算老几啊,竟敢管我家的事!”刘贵说着,另一只手握起了拳头挥向了陆凡。
陆凡将头一偏,轻松地躲开了刘贵地拳头,而后狠狠地一巴掌朝刘贵脸上甩了过去,顿时“啪”的一声,在刘贵脸上留下了一个红手印。
“你......你竟敢打我?我.....”刘贵捂着自己的脸,话还没说完,又是“啪”的一声,被陆凡另一只手又打了一巴掌。
“我跟你拼了!”刘贵被陆凡这两巴掌给激怒了,随手搬起了地上的凳子朝陆凡砸了过去。
陆凡见状,迅速出手抓住了凳子,顺手一扭,瞬间将它从刘贵手中夺了过来,而后一把抓住刘贵胸前的衣领如抓小鸡一般将刘贵提了起来冷眼盯着他说道:“刚才那两巴掌是替你爹娘打的,如果你再不知悔改,看我怎么教训你!”
刘贵心中一阵惊骇,他见陆凡一番斯文清秀的模样,本以为只是一个弱冠书生,却不曾想到陆凡会武功,而且看样子武功还不低,他正想着该怎么挣脱陆凡的手掌,这时却感觉身子一松,被陆凡放了下来。
“你.....你给我等着!”刘贵揉揉脖子,喘了几口粗气,眼见自己打不过陆凡,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刘贵的话陆凡自然没放心上,他扶着刘婶坐下,说道:“刘婶,我们还是先商量下刘叔的后事吧。”
“哎!”刘婶看着刘贵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随后看向陆凡说道:“我和刘成的墓地在修西边的山上,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日子按我们这边的习俗将他的骨灰安葬好就行。”
“嗯。”陆凡点了点头,接着又跟刘婶商量了下骨灰下葬的日子和一些细节,随后离开了刘家,准备到镇上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