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少婉似乎能看透人心，淡笑道：“目前的你还入不了我的法眼。”
“心境上有瑕疵，顶多靠着灭心五雷真果的特殊效应突破到大炼气师境，将来连大炼气师后期都困难，更无论归虚境，要你来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要做的是抱紧漠天行这条大腿，让他带着你扶摇直上。”
“不然你将来的归宿在哪？就算办成了任务，劳苦功高，谁又会在乎，被发遣到哪处地方当使从，还不是你家支脉脉主一句话的事。如果又是一个老色胚处呢？绕了一圈不是又回到原点？”
方芝芳听得浑身发抖，将头埋下，竟有呜咽声响起。
申屠少婉揉着方芝芳一头秀发，淡漠道：“大好的一个美人胚子，可别被糟蹋了。别想着十年很长，混过一天算一天，魔主的任务可不是这么办的。”
原来哪里是申屠少婉满意自己的表现，其实是看出自己心有懈怠，在敲打自己。
如果不是看在漠天行的面上，恐怖就不是简简单单能过去的事了。
申屠少婉面露乏色，闭目道：“你可以走了，到漠天行身边呆着去，和他有关的，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方芝芳刚要答应，却听管事老妪火急火燎敲门道：“脉主，漠公子他似乎承受不住药浴，没气了...”
申屠少婉娥眉微皱，袖袍轻舞间已带着方芝芳来到漠天行房中。
神魂扫过，心中已经了然，哪里是受不住药力没气了，而是早就把一桶珍贵药材所蕴含的天地精气吸收殆尽，身体因为进阶需要而暂时龟息了。
就好像就要破茧而出飞蛾，前一刻还是只毫无生机的蛹，下一刻便会以崭新的生命姿态重现活力。
“师尊，漠天行他？”方芝芳看不出端倪不安道。
“他没事，相反好得很。”申屠少婉冰颜冷峻，反手将赶来的老妪掀翻在地，气笑道：“知道为何你来这里驻扎了几十年还不能回去么？”
老妪嘴角溢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还以为这是美差？平日里天王老子都管不找，还能护送弟子，杀几头灵兽赚点外快。”
“告诉你，是因为你又老又蠢，一点眼力都没有，梁飞燕把你送来真是瞎了她的眼睛。”
老妪心惊胆战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申屠少婉早就知道她是梁飞燕安插的棋子，用来监视申屠少婉。
只是这么多年，她除了早年向梁飞燕提供过一些消息，之后便全无建树，如今境界死死卡在大炼气师后期，是两头都嫌弃。
“去，把住在驿馆的其他人都赶出去，把本宫在地下的修炼所准备好，你就在驿馆门外给我守着，谁都不许靠近。”
“记住，今天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了，你也就不用活了。”
老妪忙不迭退了出去，心里却思索着该如何向梁飞燕汇报。
她虽然害怕，但也不信申屠少婉真敢把一个大炼气师后期的长老杀了。
方芝芳犹豫了下道：“师尊，恐怕这人不牢靠。”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申屠少婉狭长的凤眸掠过道。
方芝芳又细细思考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师尊是要保住漠天行？”
“所以说你还不够聪明，这么久才想到。”
申屠少婉以指作剑，指尖上凝聚着灼热的火系精气，轻轻划过漠天行手臂，皮肉被切割开，但丝毫没有血迹，直至露出泛着金光的白骨。
申屠少婉露出讶异而又欣赏的笑容，指尖复又抹过，散发浓郁的木系精气，漠天行手臂上的开口几息之间便已愈合。
“十四岁便拥有转金之骨，比之族里的那些天骄也是不差了。”
“这样一位天才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申屠少婉似在询问，又像是自问自答，“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就尽力拉拢。”
地底密室中，漠天行全身被褪尽衣衫，放置在一尊青铜方鼎之内。
申屠少婉伸出纤长玉手，抹过漠天行身体，直至小腹处，闭起双眸，口中默念法决，手掌中灵气氤氲而生，竟是以消耗灵气的秘术探查漠天行气穴。
方芝芳侍立一旁，怔怔望着漠天行出神。
良久，申屠少婉睁开双眸，笑容更胜，口中直呼：“有趣，有趣。”
她似乎心情极好，手托着迷人下颌，凝视漠天行许久。
“竟然不止一方大势力对他下注，有意思，那么让我也来掺一脚吧。”
手腕上玉镯闪耀，出现数枚小块的红色玉石以及满地的黑色晶石。
方芝芳一眼认出是价值不菲的火系极品灵石以及魔地特有的黑晶石。
黑晶石长期浸染魔气，其实算是灵石在魔地的一种异变，对修行魔系功法极有帮助。
“把这些都投入到大鼎之中，没过那小子的头顶。我要助他魔神炼体。”
方芝芳心惊道：“我听家中长老说过，这可是主脉子弟锻炼肉身的秘法，但至少玉血境才能承受，不然经脉、脏腑乃至神魂都会被熔炼掉。”
“这就要感谢你了，什么时候教他的方家化梦诀？我探查他气穴的时候不但有返真境强者布下的极高明障眼法，还有梦眼圣光的守护阻挡。”
申屠少婉嘴角微勾，冷冷地盯着如遭雷击般停住所有动作的方芝芳。
“化梦老祖当年可是圣玄的存在，所创的化梦诀自然是圣级功法。只是你们方家后人不争气，硬是将它练成了普通的天级功法。”
申屠少婉轻笑道：“要说你能教他领悟圣玄功法，我自然也是不信的。”
方芝芳低垂着脸，不敢与申屠少婉对视，强自压下内心的巨浪翻腾，颤音道：“师尊明鉴，弟子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弟子绝无可能将家族的最高功法传于外人。”
“这大概就是圣级功法的玄妙之处了。”
申屠少婉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龟息休眠的漠天行，仿佛在欣赏一件精致的传世圣物。
“一个能轻易领悟圣级功法的天选之子，你觉得是不是该亲近亲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