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联系上江植树,将自己之前的污名洗干净,凌若风只能找江植树的离婚代理律师,来帮这个忙。
江植树与叶子一样,性格多疑,生为男人还多了一份怯懦与不自信,也正是因此他才慢慢失去了叶子的心。
凌若风、江植树、叶子三个人本来是三个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伙伴,凌若风大江植树一岁,大叶子两岁,从小便将江植树看作自己的亲弟弟,从来都顾忌着江植树性格中不足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的自尊和怯懦。
而叶子是他们三个当中年纪最小的,自然也是得到照顾最多的那个,受着两个“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令叶子缺失的童年没有那么悲怆孤独。
渐渐地凌若风和江植树对叶子的感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叶子以风一样的速度蜕变着,年龄越大,叶子越发出落的好看。
三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自然会彼此之间形成一种隐秘的情感关系。
福利院的生活单调乏味,叶子的生活却因为凌若风和江植树而丰富起来了。
“植树,你为什么叫江植树?”这是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小叶子问小江植树。
“因为,我姓江,是植树节那天生的,所以叫江植树,你呢?你为什么叫叶子?”小江植树反问道。
叶子没有回答江植树,反而将头扭向小凌若风,问道:“你能,为什么叫凌若风?”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我爸妈希望我生活的像风一样自由吧?”凌若风看着远处福利院的大门,充满向往地说。
“喔!”小叶子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尖,不知在思索什么。
“快说啊,叶子,你为什么叫叶子?”小江植树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小叶子两只脚互相摩擦着鞋子说道。
“为什么不喜欢?”小凌若风转头问道。
“对呀,为什么不喜欢?”小江植树随即也问道。
“因为,叶子无根,四处飘零。”小叶子忧伤地说。
“是这么个道理。”小江植树附和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你没有说对。”小凌若风因为比他们两个年长,所以看待问题比他们老道,他猜到小叶子此时肯定是因为自己在福利院而伤心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不对!叶子是有根的,它的根就是大树,叶子离开树干也是为了掉下来给大树施肥,课本里不是常说‘落叶归根’吗?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叶子因为大树给了它生命,它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大树,所以,叶子是最伟大的,最知恩报恩的。我们都应该像叶子学习它的精神。”小凌若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小江植树和小凌若风佩服不已。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三个人的内心对彼此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叶子喜欢上了凌若风,江植树喜欢上了叶子,凌若风也对多愁善感的叶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而在现在,凌若风和江植树却有了解不开的结。
“凌总,通过联系律师,动用手段,已经得知江植树先生现在在加拿大,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小辉将自己找到的江植树的电话给了凌若风,他知道有的事情必须凌若风亲自出面才能解决,别人是帮不了的。
凌若风拿过小辉找到的江植树的电话号码,看着眼前的一串数字,内心波涛汹涌。他从来没想到过他和江植树现在会成为这样的关系,更没有想到江植树会这么对待他们的叶子,这么伤害他。
盯着电话号码看了好久之后,凌若风终于拿起了电话,郑重地按着电话号码。
“喂,你好!”电话那头是江植树的声音。
“喂,植树,我是若风。”
江植树一听是凌若风的声音,便生气的说:“你是怎么得到我的电话号码的,这个律师也太不靠谱了!”
说着便想挂了电话,电话这头的凌若风知道江植树的性格,肯定会一生气就挂了电话,而他再打过去江植树肯定是不予理会的。
“植树,你先不要挂电话,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明白,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说完。”凌若风急切地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给你几分钟,看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江植树从电话里传来了不赖烦的腔调。
“植树,我知道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局面,你说是不是?”凌若风尽力在说服江植树,想起他们曾经的美好过往,“还记得当初咱们在福利院时吗?那时候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很快乐,我们做什么都是一起的,人家都说我们像是亲兄弟,想想那个时候可真好啊,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的一切是我此生都不会忘怀的。那时候,我,你,叶子,我们三个是坚不可摧的金三角,一起玩耍一起挨骂,一起畅想未来,一起规划人生,是那么的肆意舒畅,这些,我相信你也不会遗忘的,是吗?植树。”凌若风生怕对方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好久都没有声音,凌若风屏住了呼吸,仔细认真的听着,然而,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好了,若风,过去的事情你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提,那些过往,我从来都没忘,但是,我也从来都不想再翻出来回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恨!我恨为什么有了我还要有你!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不,你不懂,你不知道。”凌若风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江植树的亢奋之情。
声音停滞了一会,江植树又说道:“凌若风,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叶子,可是,我也知道叶子从小就喜欢你,而你明知道叶子喜欢你,你也对她有意思,可你,竟然装作毫不知情,就这么耗着!你知道吗?你耗着的不仅仅是叶子的青春时光,更耗着我的青春,因为有你叶子再也看不到一直守护着她的我,感受不到来自我的情感,因为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你的身上,心里、眼里都是你,她就因为你而‘魔障’了,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一边享受着叶子对你的喜欢,一边挥霍着她的这份喜欢,当然,同时也在践踏着我的情感......”电话里的江植树说得激动不已。
“不,植树,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叶子,我也知道叶子喜欢你,当然,正如你所说,我也喜欢叶子,可是,我当我知道你喜欢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有意疏离她,我更愿意我都喜欢的两个人能在一起,这样错了吗?我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放在过去的我肯定是认为对,我做的对,可放在现在的我,我认为这么做不公平......”凌若风尽量解释着年少时他们三个人的感情。
“是,你现在知道不对了,当初怎么没觉得?你太自私了!不错,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得到幸福。我爱叶子我愿意成全她,你爱叶子你成全她了吗?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你反而把她推向了我这里。你就是个人渣!当初是现在也是。现在你想通了,就想从我这里夺走叶子?你怎么想的这么美,这么不要脸呢!”电话里江植树显露出了愤怒。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情有苦衷......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凌若风试图解释他对江植树和叶子的关系的看法。
“不要再多费唇舌了,你还记得你大闹我们的婚礼吗?”江植树提醒凌若风回忆当初婚礼上的闹剧。
“记得!当时是我不对,我喝多了,我在这里向你表示歉意!对不起!”凌若风想尽力稳定江植树的情绪。
江植树缓缓讲述了那天婚礼的情况后,说道:“你知道吗?本来叶子已经对你死心了,她都要嫁给我了,不,已经是嫁给我了,我们将要开启新的生活了,可是你,你都干了什么?大闹婚礼,让我成了笑柄,让叶子对你的感情再次重燃,让她对你还留有余念,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不要脸!叫破坏人家家庭幸福!”
凌若风想到那场婚礼上,他因为喝醉酒,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了心里话,说出了不敢当着叶子的面亲口说出的话,既高兴又难过。
“自从那次你大闹婚礼后,我和叶子的感情就彻底没有了,她知道了你的真实情感后,无比后悔接受了我,无比后悔和我结婚,整天都被后悔的情绪充斥着,而我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加倍的对她好,可是,我越是对她好,越是引起她的反感,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啊凌若风,你告诉我啊!”电话这头凌若风刚想向江植树说点什么,江植树又开口了,“好不容易,叶子面对现实,打算跟我好好过日子了,可我又过不了这一关,总觉得她心里还装着你,总觉得她对我是一种出于礼貌的敷衍,我们在一起越来越不合适了,方方面面都不合适,这你懂吗?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方方面面!”江植树在电话里咆哮了起来。
“我懂!我懂!植树,你冷静点。”凌若风被江植树的情绪感染的有些焦虑。
“好在,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这种局面有所克服,可是,我心里有个结啊,她心里有个坎啊,这个结是解不开了,这道也是翻不过的了!偏偏这个时候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你说该是可笑还是可叹?”江植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
“植树,你不要激动,我知道在你们的关系中,我有错,但是,也请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难道你就没有做的错的地方吗?叶子的心难道真的就全部被我占据了吗?她对你真的就没有感情吗?女人的心不是一下子变了凉了的,而是一点点一滴滴的积累下才凉了,才变了的。我曾经让她寒心,而你现在让她寒心,在咱们这三个人的关系中,叶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你不得不承认!”凌若风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心里所想,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久久蹦出一句。
“所有的错,都是你不应该出现的错!只要你不出现,我和叶子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故事,就不会产生这么多矛盾,我们肯定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头偕老的夫妻,而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恨你!”江植树再次在电话里咆哮了起来。
“是,我为我的出现向你道歉,可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的出身,我的感情,我一样都左右不了,我也不想左右什么,一切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植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爱了散了,随缘不好吗?现在我因为咱们之前的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而事业受到了打击,而你现在躲到了国外!这对你我都不好,更影响叶子,你说是不是?”凌若风将打电话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和我扯这些你不在乎的事情.......”
“不,植树,我在乎,我在乎和你们发生的点点滴滴!“凌若风赶紧抢过江植树的话语说道。
“我反倒觉得你更在乎你的事业,要不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打这个电话。”江植树不假思索地说。
“我不是在乎我的事业,而是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怎么看待叶子,难道你不在乎吗?植树,你回来吧!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我相信事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凌若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我还有事,我先挂了。”江植树突然挂了电话。
凌若风通过这通电话,知道了他和江植树之间的过结在哪里,也因江植树匆匆挂了电话知道江植树出国的真正用意——不是躲他,也是躲他,不是躲叶子,也是躲叶子,应该还在躲着什么,究竟是什么,只有江植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