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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头母猪的自白

我叫花花,在两千一百三十四年前我还是头快乐的黑毛野猪。呃,不,是野彘,也不对,是野豕,我妈妈那样的大母野猪才能称得上是野彘。唉,猪老了,记性就是不好,学问也跟着下降了。

我血统高贵,祖先在战国时期被称为豕仙,它在没有服食金丹的情况下都已经活到了一百二十岁,后来被光荣的献给了燕昭王。

听说老祖最后被装在一个金盘子里,真是令猪神往。

如果不是那条狗,我想我不会比老祖活的长。

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只有我头那么大,可是它却要当我的老大,我觉得有条狗罩着我感觉也挺不错的,于是就成了它的小弟。我每天用舌头给它洗澡,用硬毛给它蹭痒痒,还比谁的粑粑臭,虽然每次都是它赢,可那都是我让着它的,它那点儿味儿算什么呀。日子过得非常开心。

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自称八公,说是它的父亲。它居然就认了,也许它也觉得有个人罩着它挺不错的。

它爸爸要带它成仙,可是又说他现在手上没有仙丹,得等一会儿。不久之后它爸爸带了好多人,搬了好多的药材,好多的石头,还有一口大锅来到了我们这座山上,他还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座山。不要脸!

他们把山上弄得乱七八糟,还盖了个人类住的窝。比我们的窝要大,但是丑多了。居然还是在地上,而不是在地下,或者山洞!愚蠢的人类啊!

这之后它爸爸再也不下山了,整天炼丹,还让山上给他帮忙的八个人号称“八公”,来掩饰他这段时间的行迹。

虽然自打它爸爸来了之后,我不能经常照顾它了,但它没有忘记我,还经常叼来一些药材给我吃。那些药材很难吃,可我就是觉得我吃的越多越好,真奇怪。

过了段时间,它来的间隔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想念它了,就偷偷去看它。

天啊!

它和一只鸡好上了!!

一只野鸡!!!

一只臭不要脸的野鸡!!!!

我愤怒地拱了上去,用獠牙它的鸡毛弄得乱七八糟,我把它的蛋都吓掉了,又逼它自己踩破……可我一点快乐都感觉不到。

因为它拦住了我……

我扭头就跑,它追了我好长时间,但没有追上我。

屋漏偏逢连阴雨,我的妈妈在一次郊游中被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类给射死了。我在猪世间的最后一点牵挂也没有了,我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我等来的是一个温暖的舌头。它第一次主动舔我!

这一次它陪我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说了好多话。它说这次是它不对。但是它在那个傻窝实在是太寂寞,那只野鸡又故意勾引它。这段时间炼丹比较忙,所以才没能及时来看我。

它说它以后还会有很多小弟,它让我吃的饱饱的,养的白白的,长得壮壮的,好战胜那些不要脸的,我永远是它的唯一。

除了原谅它,我还能做什么呢?

那天下午我俩一起吃掉了我妈妈。

真香。

也许是老祖宗保佑,也许是老天爷保佑,我真的变白了,獠牙也盖到嘴唇下面,还长出了美丽的黑花。

我兴冲冲的跑去找它,想让它第一个看到美丽的我。

可是那座傻窝已经被人类的军队团团围住,我钻不进去,硬往里钻的话,肯定和我妈妈一个下场。

我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它爸爸,它和那只该死的野鸡一起飞上了天空。

我绝望了,不再顾忌生死,发出了我这一生以来最大的嚎叫。

它看见我了,向我扔来一颗小球。

本来有几个人已经准备来抓我了,但他们里边好像出了什么乱子,人类都在抢什么东西,我便赶紧叼了小球逃跑。

谁知小球入口即化,我已经二百斤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竟渐渐地飞离地面,向它飞去。

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可是我梦想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到来,它爸爸要开金丹宴,要拿我当配菜。

作为第一头真正的仙猪,我真的很知足,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我百般祈求,终于见了他最后一面——对,这时候它已经是他了——我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够吃掉我的心。

但是他没有,他偷偷的把我放走了,他让我跑,让我跑得越远越远越好。跑不跑真的无所谓,但既然是他让我跑,那我就跑。

跑过人烟,跑过河流,跑过山丘,跑过荒漠。我又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因为他现在是人的样子。

我就这样走走转转了两千多年,但我一点都不感到寂寞,因为这里有我,那里有他。

我没有选择化形,因为他说他喜欢这样的我。

最近人间有了灵视,我经常神魂出窍坐在一家人后面偷偷的去看。其中一头小猪和一条小龙的故事让我非常非常感动。真希望下辈子我做龙,你做猪,咱俩还在一起。

几个月前有一个跑得很快的人类惹怒了我,我本来想把它吃掉。可是这时候一个女人跑来拦住了我。她的愚蠢让我想起了我和他。

我转身走了,美好的就让它美好下去吧。

那次剧烈运动让我感觉到我的大限就要来了,我的身体还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强壮,但我的神魂已经像灰烬的余温,甚至都笼不住威压了。

忽然间我闻到一股小孩儿的奶香味儿。我出来一看是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孩儿。小孩格外的强壮,但见了我之后便体如筛糠,小便失禁。

我不由觉得十分好笑,但又十分喜欢这个小孩,我真希望我和他的孩子能像这个小孩一样可爱。

但已经没有可能了。所以我打算让这个小孩帮我一个忙,也顺便送他一场造化。

我动用最后的法力,将我的神魂,我的肉身能量一起存入到我的金丹中。

我下了一个咒,小孩可以用我的能量修炼,但必须在我的金丹崩溃前把我的金丹交给他,否则小孩将爆体而亡。

我驾驭着金丹镶嵌到了小孩的眉心,这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就算成了金丹,我也是他高贵的王妃!

沦为配角的孙有余:什么鬼!狼肉不够吃了的,我打算来打头练气期或者筑基初期的妖兽。可是我看到了什么——金丹后期的老母猪妖!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吓尿了……我的穿越之旅走到头了吗?我才刚得到金手指啊!可是怎么回事?它看了我一眼就变成灰了。

这时候孙有余的眉间多了一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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