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们也很快见到了金鳌大阵的神异之处。
只见它收回了头尾,用鱼鳍一样的四肢化作“飞去来”,滴溜溜乱转中在天上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并借着那股旋转之力,四肢如利刃一般斩向雨工神兽。
别看这山羊肥肥壮壮,那身形却灵活得如同岩羊一般窜,蹦跳跃中躲闪着金鳌的利刃。
一番纠缠之下,这雨工没能奈何得了金鳌大阵,金鳌也未能奈何这雨工。
再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金鳌阵的防守之能大家已经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但能不能对这与功产生伤害还未可知;所有人都在等这金鳌出大招。
不久,金鳌阵再次与这山羊拉开距离,四肢在空中不断旋转,似乎牵动了无穷的天地元气向着龙头汇聚;龙头越来越亮,最终龙口一张,一道利剑一般凝实无比的光束迅疾地轰在这雨工头上。
只可惜并未打这雨工一个措手不及,那雨工早在身前布好了一道雷电屏障,毕竟金鳌阵之前的准备动作太过明显,能让雨工躲不过去也足见这大招威能不凡了。
须臾,金光散去,雨工头上皮破出血,脚步也有些晃荡,似是被打晕了。
众人心中无不欢喜,这说明金鳌大阵已经能够破防;若是组成大阵的人法力再深厚一些,还是很有可能将对其产生致命伤害的,那时这一关也便算是过了。
一时间众人对金鳌阵赞不绝口。
这时候就难免有人唱反调说酸话了。
“要攻你就好好攻,要守你就好好守。堂堂一校的根本大阵连这点意识也没有,怪不得当年截教一个阵又一个阵,结果被人连连破去,可叹可叹。”说话的是一个亲近大周学校的学生。
这便是小弟的妙用,很多拎刀子直接上去砍人的活儿,是不适合老大干的;教导主任也明白这个道理,眼睛一打量,想在自己人里找个出头的。
那些亲近截教的人还在思量间,有一人已经噌地站了起来。
此人正是怼人小能手霍英西。
技能搁置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对他这个脾性孙有余是了解的,只是现在不适合通天附中发言,可惜自己一时不查,没拉住。
教导主任脸上一黑:这场嘴仗不管是赢是输都不光彩啊!可没办法,人家是副山长得意门生,自己还能说什么?但愿能赢吧。
“这位道友莫要再叫了,不然我以为我家猪跑了呢?口气还这么臭,阿卡流斯被他妈泡进冥河里,你是被你妈泡进粪坑里了吗?”
(甲:阿喀琉斯是谁?乙:可能是ak47的哥哥吧。甲:道友真有学问。乙:多看看灵视就好。)
“就算我浑身缺点,也不用你来指指点点。心眼那么多,怎么不去当蜂窝煤呀?用三昧真火给老百姓烧点菜也比你当化粪池强!还什么要攻就攻,要守就守,知不知道什么叫攻守兼备?光攻不守,要死多少人啊;光守不攻,给人家当球踢啊?我觉得自己好不幸,世界上有那么多猪,我为什么偏偏遇到了你这种脑子进水的?卖肉的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猪脑吗?”
(丙:猪脑好吃吗?丁:不知道啊,改天尝尝。)
“什么都不都不懂,还在那儿跳,腿那么短,还跳那么高,是想让我把你放在眼里,做我的眼屎吗?还是先把你的眼屎擦干净,看清楚再说话吧!”
(戊:咱们这个修为的人还有眼屎吗?己:这主要看洗髓伐毛彻不彻底,反正我筑基之后就已经没了。)
“我想这位道友之后的秘境你还是别去了吧,毕竟傻是真的会传染滴。有这点时间你应该多吃点猪脑,正所谓吃啥补啥么。如果想要根治的话,还是把脑子里的水排一排吧,不信你摇一摇头,一定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庚:兄弟,你说咱们摇一摇头,识海会发出大海一样的声音吗?辛:不知道啊,我又不像你一样,脑子进水。)
此时那刚发言的学子被霍英西这一通夹枪带棒的打击下来,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可霍英西仍是不饶他:
“看,看,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肉包子,你天天盯着我看干什么?放心吧,我记住你了,虽然你喷了香水,但这股人渣的味道记性再差的人也忘不了。唉,你们的带队仙师是不是从来不扔垃圾啊?怎么到哪儿都把你带着?”
(壬:这位美女,你们那儿是怎么处理垃圾啊?我们学校都是直接用三昧真火烧掉。癸:扔进你们学校。)
“这位道友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不要听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就以为发光的都是金子,你这只是驴粪蛋外面光。”
那学子冷笑道:“堂堂通天附中学子,满嘴污言秽语,莫不是修道都修到嘴皮子上了?”
“这位道友煽风点火玩的这么溜,怎么不去烧丹炉啊?要不然,改天我请你吃鱼吧,我看你挺会挑刺儿的;吃完鱼咱们再喝点儿茶,我看你挺会找茬的。你的余生就把这两件事干好吧,反正你也不会别的了。”
霍英西还想再给他来上一波,只是现在嬉笑之声越来越响,监正大人不得不敲了敲身边的玉磬;大家在当当的响声下立刻噤声,孙有余也适时把霍英西拉了下来。
监正沉声道:“这柳毅洞府禁制重重,守门的两只山羊便已如此难对付,能不能在水下打败雨工还是个未知数,大家就不要把精力浪费口角之上了。”
监正说了什么孙有余并不关心,在他的灵觉之中正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汇入到霍英西眉心的三灾法目之中。
孙有余不明白这是种什么力量,打算散会之后找霍英西好好聊聊。
见无人作声,监正便把交流会推进下去:“通天附中的金鳌大阵能保得大家万全,所做的攻击也能切实伤害到这雨工,已算是切实可行的良法;大家若有更好的杀伐之术,就请提出来,若没有,咱们便要开始研究下一个问题了。”
“说到杀伐之术,那鄙校就当仁不让了。”说话的正是大周皇家学院带队仙师玄心子:“很多道友想必都已经听说了,这次我校派出了修有诛仙四剑剑意的学子,他们具体能发挥多大的威力,老道就让大家先睹为快。”
话音一落,便有四名学子一一跃入半空,同时还很羞耻地喊出了所修剑意和自己的名字:
“诛仙剑,张忛”
“戮仙剑,李强”
“陷仙剑,唐龙”
“绝仙剑,秀儿”
四人祭剑而出,在天上画着优美的弧线,似是在炫耀剑意身法,又似是在勾连天地元气。
下面的学生则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子:兄弟,你说这大周皇家学院的学生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的高人了,为什么名字这么质朴呢,到如今没有还没有取道号的吗?
丑: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七舅姥爷家的二舅哥,是大周皇家学院的旁听生,他打听来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人都出身寒门小户,家里给起名的时候呢,就简单一点;二是他们的名字都沾了大因果,与他们的命数息息相关,改动不得,所以连道号都未取。
寅:现在大周那边和通天附中关系这么差了吗,堂而皇之把诛仙四剑传承摆在台面上打他们的脸?
卯:这事儿我听说了,据说是通天附中得了几个仙苗,打算在这次交流会上出头露脸;之前大周看他服服帖帖也就懒得激化矛盾,这次通天附中要跳,他能不给压一压吗?
辰:那你们觉得是谁给了通天附中底气,是邹家那对兄妹吗?
巳:管他是谁呢,反正不可能是那喷壶。
……
大家正说着话呢,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天上看去。
那些优美的剑痕已经变得繁复而华丽,隐隐有了法阵的模样,天地元气正在不断灌注其中。
那监正大人看到阵纹噌地站了起来,盯着通天附中那边,张口结舌。
世间少有人知监正根底,其实他也出身于通天附中,乃是截教为大汉仙国朝廷暗中培养的人才,因为表现突出,曾经有机会学习诛仙剑阵阵图的符文;而现在天上的剑气法阵,已经有多处同他曾经看到的符文一模一样。
莫不是阐教那边已经逆推出了诛仙剑阵阵图?
监正在惊疑不定间收回了目光,转而望着天上华丽的法阵。
此刻的孙有鱼也在望着这座瑰丽的剑阵,只是他只有惊讶,没有惊疑;若是他也看过诛仙剑阵阵图的符文,恐怕能够猜到之前自己师傅所说的“无数好处”里,怕是就有这一项了。
此时天上法阵已成,布阵四人中,手持诛仙剑的张忛在下,其余三人在上;四道剑气向下归于那诛仙剑内。
张忛缓缓前刺,似乎牵引着千钧之力,无数天地元气都被他带动,汇聚成了一柄长剑,而那诛仙剑便是剑尖。
恍惚间,大家仿佛看到了那山羊模样的雨工在各种逃离,可是无论它往哪里逃都会被这缓慢的诛仙剑斩中——这一剑斩掉了历史长河中的无数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