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秦素然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一副无精打采的苏语果。
一大早，秦素然拉她出来就算了，魂还没缓过来，就听到秦素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啊？”
秦素然砸了砸嘴，“别不承认，先不说半个世界都知道了。这两天我都快给你妈我的姑姑，快要折磨到疯了。”
“你知道吧，你妈妈虽然是数学老师，当年她高考作文是满分的。”
“然后呢？”
“你男友朋友这件事上，她竟然表达得一团糟，我居然听不懂。”她故意在男朋友三个字时咬重。
“哦，你指的是这件事啊！”
苏语果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让秦素然很想揍她一顿的冲动。
“哎，你觉得他怎么样？聊聊呗！”
苏语果想了一下，“你不是认识他吗？”
秦素然一个急刹，“你说什么？不是叫什么言吗？听说是个小明星……我认识的？不会是程……，肯定不是他！”
苏语果看着她自言自语，无奈地摇头。
“是尤扬，对吗？”她补充说，“也不可能是他啊，你看他的时候，眼里都没有一层雾或者光彩熠熠的样子啊！”
“你在说什么？”苏语果看着秦素然好看的侧脸问道。
秦素然撇了眼她，“难道我说错了吗？姐姐我好歹也是看小说看得快要变成瞎子的人了。”
苏语果看着车窗外，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那你觉得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依赖啊！就是妹妹对哥哥那样，你还想哪样啊？”
“可我见到他和别人一起时，怎么那么难受呢？”苏语果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秦素然狂笑个不停，“你不会误以为是爱吧？笑死我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玩的泰迪熊，给邻居的哪个胖胖的，哦，叫虎妞，抢走了，你不也是哭闹了几天吗？几天之后呢？早就给抛在脑后了。”
“人嘛，还没遇到真爱之前，总会找个假象情人来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
“开锁！”
秦素然把车停在一边按了开锁键，“怎么了？”当她拧过头，看到苏语果已经下了车。
苏语果回过头，笑得极天真无邪，“有事！今天你自己找节目去！”说完，潇洒地把车门一拍。
“苏语果，你还是不是人？你怎能见色忘友！”
苏语果对着后背摆了摆手，好一会，她才想起了什么，她就纳闷了：秦素然怎么知道对方是个男的？
“哎，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呢？你妈给你...安排了相亲！！”
“你替我去就是啦！”
秦素然看着她背影，感叹，“损友，终于开花了”
苏语果远远就看到了他，虽然帽子口罩让人无法辨认，不知道为什么脸盲的她一眼就认出他了。
“你也喜欢喂鸽子？”苏语果站在他身后问道。
闻言，他怔了一下，明明自己戴了口罩，她怎么认得出来呢？
他自然地把左手的一小把粮食递给她，“嗯，原本不喜欢的，后来突然也就喜欢了。”
“为什么呀？”她问道。
她笑笑继续说道，“呵，其实喂鸽子很适合我们这种单身人士的活动。”
他喉咙动了动，欲言又止。
“昨晚，你？”
他回来时，发现她并不在，他松了口气是因为看到她的行李还在。
苏语果耸了耸肩，“我家秦老师八卦呗！”
“哦”
广场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除了几只胆儿大白鸽，其他鸽子都成群成群飞走了。
“你看，除了刮风下雨，大妈大叔每天都准时来跳广场舞，等我老了，估计也就这样消磨时光了。”苏语果说。
他笑而不语。
苏语果期待地看着他，“要不，我们现在也跟着跳跳？”
“不要”顾言果断地一口拒绝了她。
她走过去扯了扯他白色衣袖，“一起嘛？”
“不要！”毫无商量余地。
“好嘛？”她摇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
在记忆里，她何曾试过这样撒娇过？只是对着他，撒娇就变得很自然而然了。
他抗拒地一直在摇摇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在苏语果直接又霸气的拉扯下，他顺利地和苏语果两人加入了一群中年叔叔阿姨大军。
“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她记得秦素然说过的，人只要肯示弱，对方就会毫无抵抗力，比如现在。
“就一会！”他说道。
“嘿，你个老头子，你说这么多人看着丢脸，你看那对年轻的小情侣还不是一样在跳？气死我了！”大妈的嗓子够大，这么大声的音乐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没看到小伙子是带着口罩的吗？”老伯据理力争。
“死老头，你懂什么！愿意迁就一个人，是真爱！”阿姨说。
“我都忍了你50多年了，这才是真爱！”老伯言之灼灼。
“就你话多！你还走不走了？晚了超市里的菜只有挑剩了，到时候别发去，脾气就好！”阿姨说。
“明明是你发脾气，怎么又赖我！”老伯委屈地申辩。
“我说你就是你！你想怎么着？”阿姨反问。
“你是太皇太后，你说怎么就怎么！”
“那还不走快点！”
两个老人走了很远，苏语果笑到蹲在地上起不来。
“刚才到现在，你在笑什么？”他弯着腰问。
“没，什么！你刚刚跳的实在太……妖……帅了！”
“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语果很没骨气地说道，“帅，广场最帅了！”
他一边走一边说，“嗯，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奖励带你去老街街角糖水店。”
“真的吗？”苏语果惊讶地问。
他回过头说，“要不然呢？”
“可以选店吗？”苏语果征求意见地问道。
“不可以！袁氏！”
苏语果失神地看着他怎么都挪不了步，因为，阳光洒在他身上，相衬成画。
街角的袁氏糖水，苏语果记事开始它便存在了，是老板也是服务员的中年夫妻也变成了奶奶爷爷级别了，即使是头发全白的爷爷奶奶，走路干活依旧那么硬朗。
这儿不是什么高档糖水店，简简单单的几张木桌木凳子，大门还是那种古老的铁制拉闸，这么多年了墙上还挂着当年手写在木板上的菜单，样式不多，一共十个。听店里的奶奶说过寓意为十全十美。
苏语果最爱那里的杨枝甘露了，每次来广场喂完鸽子后都是必来之地必点之物。
也许从小未与自己的亲奶奶亲爷爷谋面过，所以对于苏语果而言袁奶奶和袁爷爷添了几分特殊的感情，和他们相处就像是弥补了自己对爷爷奶奶的遗憾。
“老样子？”爷爷一边收拾客人刚刚走的桌子，一边说。
“爷爷，奶奶呢？”苏语果越过顾言走到爷爷跟前。
“小果，今天怎么来晚了？奶奶在厨房呢，刚还跟我唠叨要给你，还有，哦，还有你后面这位客人留着杨枝甘露呢。”
“爷爷，他叫顾言！”苏语果说。
“你们认识？”爷爷疑惑地看着这两人。
苏语果点了点头，顾言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给你们端出来。”
爷爷放下两碗杨枝甘露，说，“哎，你们两个认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前后脚来？”
“是不是之前怕家长发现？”爷爷揄耶道。
苏语果涨红了脸，连忙解释说道，“才不是！”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言。
苏语果只看到低着头的他耳根是红的，她有股冲动想挑起他的下巴看一看他脸红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脸都像抹了大红纸一样啦！”爷爷笑道。
“爷爷，你太坏啦！”
“好好！不做电灯泡！”
苏语果脸更红了。
与老人家道别后，他问道，“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苏语果摇了摇头，“回公司赶方案吧！”
她看到他已经把口罩戴好了，也许是习惯吧，也许是害怕上头条，至于真实原因如何，苏语果不得而知了。
“你，出门都习惯戴口罩吗？”
“我怕给你造成困扰。”他淡淡地说道。
困扰？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困扰？
苏语果莫名地笑了笑。
从这里走路到公司用了三十多分钟，一路上，苏语果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脑海里总是循环着爷爷奶奶分别时说的“有生之年真希望可以看到你们一家四口过来我们这里吃杨枝甘露呢”
之后两人基本没有交流，安静地走着。
“啊！”苏语果撞了一道人肉墙上。
她抬起头，看到他身后是电线杆，眼眶一红，平日里极有礼貌的她连谢谢这个两个字都忘了说。
“苏语果，要不我们试试吧！”
“嗯？”还在短路的她。
“不是合约”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我指的不是合约，而是真正的情侣，那种意思，你懂我在说什么吗？”他说。
她一怔，然后拔腿就跑，跑了两米不到，又转回来，“嗯！”
顾言手还没触碰到她，她捂住脸跑开，“我先回公司了！”
顾言扶了扶额，嘴角里笑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