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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苦涩的壳

母亲迎来了上班的机会,决定去上班,我的去处成了难题,父母最终和爷爷奶奶商量把我白天送去奶奶家,晚上接我回来,这个决定不用经过我同意,我就这样迎着清晨的阳光,在病好了一个月后去了奶奶家。当然这是让我成长的地方。

我是天真的,也许是被保护的太好,也许是我接触的人太少,又或许我是幸运的还不懂人心下的厌恶。

奶奶家我不经常去,我以为最少我是个孩子,只要我够真心,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我已不是牙牙学语的孩子,我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个地方,和一顿午餐。

妈妈给我送去,就上班去了,我尽力的在讨好爷爷奶奶,总是洋溢着笑脸,少说话,做一个乖宝宝,我也只跟在奶奶的身后,我害怕爷爷,他对我没有笑容,从心里我是害怕的。

不多时奶奶做好了午饭

“王雷雷吃饭了,奶奶叫着院中的我”

“来啦”我乖乖的上了桌,菜有肉有素,小孩子吗,会夹一些喜欢吃的,比如,我也爱吃肉。

筷子刚夹起一块

“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肉”爷爷黑着脸看着我

我怯怯的把肉放回去,低头吃饭,也不敢再去夹菜

“赶紧带她去厨房吃,看着都晦气,以后不准她上桌吃饭”爷爷看都没看我和奶奶吼到。

奶奶说了不算,也不敢吭声,我放下碗筷,不敢吃了,奶奶领着我拿着饭碗去了厨房,小小的我坐在锅台边默默吃着我的米饭。

一个下午我总是向院外看去,希望母亲或者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盼着他们来接我,带我离开。

晚上我安静的和父亲回了家,母亲问我在奶奶家怎么样,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本有一肚子话的我却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只是闷闷的说了句“还行”。

第二天,我又被送到奶奶家,送到门口母亲就走了,我乖乖的进门,看见爷爷慌乱的藏起饼干,水果,奶奶把我领出门外,我不贪吃,也不馋嘴,家里虽然不富裕,却也不是没有吃的。

今天奶奶家买了很多鸡,放在院里,说一会圈起来养,我很喜欢,黄色毛茸茸的小家伙们,真是可爱,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抱起来一只放在手上。

“赶紧放下,别给我摔了”奶奶从屋里走来也是面色不善。

我轻轻放下坐在一边,看着奶奶给小鸡弄食,喂水,坐了一会我累了就站起来。

“不要乱走,你在给我踩了”

我收回还没迈出去的脚,重新坐了回去,等到小鸡都被放在笼子里,才站起来走走。

过一会,我大哥来了,大爷家的孩子,离奶奶家很近,他有时会跑过来玩,奶奶赶紧领着进了屋。

“雷雷,你在院里自己玩会”奶奶就给我一个背影进了屋。

“哦”

我有偷偷隔着窗子往里面看,看见爷爷奶奶给大哥拿了好多吃的,就是藏起来的饼干和水果,他们对他笑魇如花,有说有笑,也许他们看到了窗外的我,也许没有看到,终究那份不一样还是刺痛了我的小小新房。

“王雷雷吃饭了”

王雷雷,很多年后在加他们永远都会连名带姓叫全,王雷雷。

识趣的走到厨房,拿着小凳子坐在灶台前,一双筷子,一碗米饭和一点青菜。

奶奶领着大哥进了屋,我知道今天他们有肉,有菜,还有一盘子西瓜。听着他们欢声笑语,我终究明白,我是真的不讨人喜的。

“她为什么不进屋吃饭啊”一个孩子的声音

“她进屋会抢你肉肉的,你多吃点,别管她”奶奶说

我默默吃着饭,眼泪就那样落在了饭里,一起又被我吃了肚子里。只希望太阳快点下山,他们快点来接我。

天气炎热,我找了在院里凉快的地方坐着,很少进屋去,进屋我也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着,也惹的他人不快,还不如院中自在些,也是他们更希望的。盼着盼着,不知道院中的我张望了多少次,终于盼来了父亲的身影。

回家真是无论你多大年纪都最向往的安全港湾。

我也从不喜爱的眼神和对待中,心里变得敏感而脆弱。

“妈妈,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又一天清晨我站在门口问母亲

“瞎说,妈妈只是需要上班,没有不要你”母亲蹲下身子抚摸着我的脸

“能不能不去奶奶家,我可以自己在家,我保证乖乖的,不出院子,求你了好不好”我期盼着母亲的同意

“奶奶家不好吗”

……

“他们把好吃的藏起来了”我委屈的低着头

“好,我们在家,那也不去了”母亲抱着我红了眼眶。

“等妈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你一定不要碰水,不要点火,乖乖的在家等妈回来”

“好的”我咧开嘴笑

终于不用去那个讨厌的地方了,我开心的不得了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把大门锁上,走了

我就这样开始了一个人在家的生活,和习惯漫长的等待。

几天后,看我表现良好,父亲给我配了钥匙,母亲编了好看的毛线绳把钥匙穿起来,还放了一个小小的铃铛,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一挂,挂了很多年。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哗啦啦响。我也开始可以出院子玩,这也让我开心很多天。

左邻右舍和村里人也会心软,毕竟我是他们看着出生和长大的,我没害过谁,也同样是的孩子,虽没有出手相助,也不会在像以前跑的老远。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对一个孩子。

“这样一个小娃,天天一个人在家扫院子”

“这样一个小娃会烧水了”

“这样一个小娃会炒菜了”

“这样一个小娃会做饭了”

“这样一个小娃真是懂事”

“这样一个小娃会洗衣服了”

……

谁也不会懂事的孩子心理需要经过怎样的成长,才会成为人们中口中的懂事,也不会有人看到,因为烧水烫了多少回,因为点火烧了多少回,因为无助哭了多少回,没人明白王雷雷也不过是个孩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看着燕子飞翔,看着青草依依,柳树条条,我大多数依旧会是坐在院中等待,等待父亲母亲的归来,等着太阳西沉。有一天我没忍住淘气爬了墙上了树,不知什么时候把钥匙弄丢了,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我害怕及了,怕父亲回来打我,可又找不到。

我就这样在大门口等了一天,那里也不敢去,其实我也没地方去,就这样等着,没有等待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等待的滋味,也不会明白一个六岁孩子的等待是怎样的期盼。

父亲和母亲回来了,看着门外小小的我

“对不起,钥匙让我弄丢了”我低着头道歉

本来要责备我的父亲,看着我晒得漆黑的小脸,满身因为太阳晒伤的胳膊,起的一个个大水泡,也红了眼。

“疼不”母亲抱着我哭

“不疼”我却笑了

母亲抱了我很久很久,哭的我衣襟都湿了,我想,她是愤恨的也是心疼的。愤恨婆家没有给我一席之地,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心疼我的一切苦难。

“不疼,真的不疼”我抱着母亲安抚

村里不远就是大舅家,不是找不到,自从在奶奶家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后,我谁家也没去过,也不想去,其实不是都会伤害我,大舅他们应该也是爱我的,可我就是怕,特别是一个人。

你所经历的,都是你该注定品尝的,无论喜悲,甜苦,开心是可以分享的,苦楚却无人能为你承担,因为他们可以和你一块笑,却不能成为你,感同身受知道你的痛。

慢慢装上了自己的壳,面对别人时伸出以最好的笑脸温柔以待,没人时就缩在小小的壳中,安静的等,等着明天,等着太阳西沉,等着父母的呼唤,等着燕子归来,等着风花雪月,等着四季……等待着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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