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鲁达自我介绍,以前在侦查连特训过,不管是真是假,柴进都信了,打探的事情交给鲁达,约定好联络方式,柴进便再也没有过问,也不再去鲁达看守大相国寺的菜园子的小院子里,仿佛从来就没有去过。
柴进又回归了刚到汴梁城时的浮夸张扬,整日里带着一帮姑娘们莺歌燕舞,游山玩水,一颗颗玻璃珠真如同廉价的玻璃弹珠一般,扔进了汴梁城各种各样的奢侈品铺子里,换来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名贵首饰华丽衣裳咯咯娇笑撒娇声和大量的真金白银,一连几日,不知不觉中,竟然也游览了大半个汴梁城。
这一日,终于收到了鲁达的信号,在青楼后院的拐角处的墙壁上,一行鬼画符般的英语短句——今晚行动。
三更鼓过,一个黑影翻过了青楼后墙,窗外响起了三长两短的轻轻敲击声,柴进轻咳三声回应,窗户便被慢慢推开,身穿夜行衣的鲁达悄悄爬了进来。
“你的英语语法真的很烂……”柴进躺在床上,并没有起身,只是拉开床幔,一本正经的说道。
鲁达一个愣神,这都什么时候了,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
看到鲁达吃瘪,柴进立时轻轻笑了起来。
“夜行衣带来了吗?”柴进轻轻问道。
鲁达解下背上的包裹,直接扔了过来,柴进取出夜行衣,便在床上慢慢穿戴。
“这是楼里的头牌吧,可要注意你的腰,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尽什么亡了……”鲁达看到了丝被外披散着的青丝长发,对柴进调侃道。
柴进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解释。
“为什么选在夜里动手?”柴进不解的问道。
汴梁城各坊并没有坊墙,巷街交错,如同蜘蛛网一般密集杂乱,白天尚且找不到路径,更何况夜里。
“白日里虽然好,可人多眼杂,难免出现纰漏,牵连到无辜,”鲁达解释道,“夜里安静,最主要的是凉快……”
对这种奇怪的说辞,柴进也只能无奈的翻翻白眼。
柴进穿戴好夜行衣,鲁达再一次看向床幔,头牌依旧蜷缩在丝被里,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没有动。
柴进自然是知道鲁达的意思。
“她睡熟了,不碍事的……”柴进轻轻说道。
“还是保险一点好……”鲁达却是不赞同,走近床头,对着头牌的后脑,就是一个手刀,头牌便在熟睡中彻底昏了过去。
“你这样不好,我明天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的……”柴进不满的摇头道。
鲁达却是没有接声,对有些事,鲁达充满了固执,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按照书本上小说里的演义,没有灭口,鲁达感觉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杀了她,我会更麻烦……”柴进接着摇头,对于鲁达的所思所想,柴进心知肚明,只是现在,可不是惹麻烦的时候,这个头牌还有大用处。
夜明珠包青楼和大把的玻璃珠撒了出去,动静闹得有些太大,整个汴梁城沸沸扬扬,也成功让柴进成了东京人茶前饭后的笑谈对象,风云人物,这给了柴进一个花花公子的保护色,可这是做给朝廷看的,柴进还是想要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最起码,事情如果闹大了,自己要有一个不在场的人证。
两个人跳下窗口,翻过院墙,沿着隐蔽的小巷一路急行,穿街走巷,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通往大街的小巷口阴影处,停下了脚步。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便是高衙内回府的必经之路……”鲁达悄悄说道。
“确定……”柴进疑惑道。
一连几日在汴梁城逛来逛去,对于这个时代的汴梁城,柴进也有了点点的了解,看这条街道的规格,不像是普通的街道啊,真在这里动手……
“自然是确定……”鲁达肯定道,“高衙内经过这里的次数最多,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想想也是,这个时候,正是北宋的文化娱乐最为繁华的时代,汴梁城没有宵禁,夜生活丰富多彩,出了名的不夜城,再加上高衙内这么一个出了名会玩的主,哪有什么准确时间点。
柴进将脑袋偷偷伸出墙角,向街道的一边张望,不远处,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宅院,高耸的院墙,雄伟的门楼,门楼的两边角偃各挂着一只照明用的大灯笼,灯笼上写着醒目的“高府”二字。
高府……高俅高太尉……高衙内他干爹,这不会是哪小子他们家吧,这都堵人家大门口了,可不是必经之路!
看着鲁达锃光瓦亮的秃脑袋,在月光下泛着亮光,柴进狠不得将它拧下来当球踢,这里面装的都是啥玩意儿,难道是一脑袋浆糊……不认识繁体字啊……
这可就冤枉鲁达了,繁体字的确是不认识几个,可是“高府”二字,还是可以猜出来的,只是,鲁达探路都在白天,也没有这么明显的灯笼啊。
“现在怎么办?”鲁达缩着脖子问道。
鲁达也是懊悔,这个榆木疙瘩脑袋,自从穿越后,便变的不灵光了,就从来没有好使过,只是好像,自从碰到柴进后,就跟秀逗了。
“还能怎么办,换个地方接着埋伏啊!”柴进轻声骂道,出都出来了,怎么能空手离开。
柴进刚刚转身,便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自己身后,面蒙黑纱,只留两只眼珠子滴溜溜正瞅着自己,脸对着脸,近在咫尺,都快能感觉到呼出的热气了,立时把柴进吓了一跳。
这是谁,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两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飞贼……”柴进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推,触手一片柔软,竟然还是一个女飞贼。
女飞贼也是吓了一跳,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看便是不像好人,一路跟踪,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停下来了,原准备先放倒一个,在对付另一个,刚刚摸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动手,便被发现了。
柴进的腹部率先挨了重重的一拳,立时痛的腰背弓了下来,后背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个肘击,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等柴进从地上爬起来,鲁达早就一声怒吼,抽出了戒刀,跟女飞贼战在了一起,黑夜里虽然看不太清楚,可女飞贼连连后退,明显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