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坐在房内,运气疗伤。
望月城三大家族,仅是王家便如此难缠,何时才能拿下这一城啊!夜心中叹息,要掌控住王家,就要制住王月汐,这是夜在王家一段时日以来观察发现的。
王月汐在王家地位几乎无人可及,他从未听说过王月汐做事情需要其他人同意的,哪怕是王家家主,在王月汐反对联姻时也没有软禁她,虽然事后王山岳告诉自己王月汐已经屈服,但从此处也能看出王月汐在王家地位之高。
此次出海,定是十分凶险,从城北的蓑衣客头子给的消息来看,狩猎鲛人注定惨烈,这五船的人,加上近五十人的王家卫队,能回去的,怕是寥寥无几。
但王家进行猎鲛的次数多,加上王月汐同行,夜自信凭自身实力,鲛人奈何不了他,关键是如何在此次出海中,暗中杀掉王山岳,杀掉王山岳之后,凭夜的手段,让王月汐永远屈服于他,自然是十分简单的。
船舱不时倾斜,夹板发出吱呀声。夜觉得十分不习惯,想到还要在这摇摆不定的船上打斗,夜决定走上甲板,适应一番。
“墨公子!”
夜刚走上甲板,见到他的人纷纷对他抱拳行礼,十分恭敬。
夜有些诧异,“这是为何?”
“公子救了王小姐,自然受得起这礼数,更别提您是小姐心意所属了。”
夜春风得意般地一一回礼,心中却满是疑惑,这王家就这般对外宣扬了?王月汐难道不怕是弄假成真?
夜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其抛在一旁,寻了一处清净地,尝试着稳稳站在甲板上。
天海一色,碧如琉璃。海鸥倚着铁船栏歇息,时不时大摇大摆走在甲板上,翻涌着的海波一浪连着一浪,航船摇摆十分规律,夜调整着呼吸,寻着海波的节奏,像躺在是婴儿摇篮中一般,闭目入定。
航船有五艘,每一艘都十分巨大,除去摇桨的船夫,每艘七八十人,一个管事与十余个王家精英守卫管理一艘,夜所在这艘,是王月汐和王山岳亲自指挥的最大的一艘船。
从望月城至西南的猎鲛屿,需要七日,夜正好需要时间一探王家实力。如王山岳一般的高手,王家从未让夜遇到,若是他一直藏在暗处,对夜来说是个不安定因素。
“中了!”兴奋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
夜睁开眼,循声望去,发现船上的人们正在练习使用劲弩,那弩箭射中了海里的鱼,被齐心拉系着的绳索拖上船。
这是猎鲛用的弩,力道十分强劲迅猛,破开鲛人坚硬的鳞甲绰绰有余。
这十余人推动绞车才能上满弓弦的劲弩,一艘船有十架,只用来针对有坚硬甲壳的海兽,这弩箭使用着实麻烦,所以对付海兽鲛人,还得用上刀兵。
“诸位果然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得诸位相助,当真是小女子之幸。”王月汐身后艳红的披风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身上战甲随着她的步子有节奏地发出咔咔声。
“小姐!”他们停下手中的活,齐声问好。
王月汐只是笑了笑,径直朝夜走来,夜赶忙转过身行礼。
“如夜,我待你如何?”王月汐停在夜身前,站在三步之外,似笑非笑地看着夜。
夜一时间毛骨悚然,心神巨震,暴露了?果然不应当冒险。
“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在下恨不能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夜强运静心诀,平复心境。
“那你为何负我?”王月汐神色冰冷,眼神刺骨。
“我绝对不曾做过有负小姐之事!”夜急忙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说着自己每日为报王月汐恩情夜不能寐,只恨自己不是三头六臂,哪怕是当日被蓑衣客动刑,自己也未说王家一句不是。
“你可知外人闯入王家议事厅是何等罪过?”王山岳踏出一步。
未曾暴露!又是一次试探!心中稍定,“我只是担心小姐安危,绝无二心!若小姐不信,在下自刎谢罪!”
夜说着,拔出墨剑,就要对着脖子抹去。
王月汐慌慌张张上前,夺下墨剑,抓着夜的手,红着眼眶,沙哑这嗓子道,“错怪你了!”
“对不住了!如夜,是我逼着小姐要追问你责,还望见谅!”王山岳习惯了唱白脸,觉得相当轻松,他望着小姐,只觉得小姐演得十分累,真是苦了她了。
“往后你可随意进出议事厅!”王月汐坚定道。
“谢小姐!”夜祸去福至,心中欣喜。
“王叔,我罚你射三弩!”王月汐道。
惩罚王山岳,惊呆了众人,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卫,竟因为一外人受罚,可见其地位。
夜赶忙道,“此事过错在我,莫要错罚王叔。”
“我有意露两手,无妨!”王山岳摆摆手,小姐手段当真是天衣无缝。
围着劲弩的众人赶忙退到一旁,看着王山岳。
王山岳没有理会已经射中的那一只弩箭,从一旁架着的其余四根中取出一根,装了上去,然后身子下沉,扎好步子,身上筋肉暴起,运着灵气将十余人才能拉动的绞车推得吱吱作响,让人看着心惊肉跳,不敢靠近,总觉得一个不留神,那绞车就会反转回来,齿轮断裂,四射伤人。
哒!
劲弩终于上好链条,蓄势待发。
王山岳调整着方位,咻地一下将弩箭射出,弩箭在最远的五十丈之外,射穿猎物,在海中翻滚不已。
“好!”人群爆发出喝彩声,这技艺着实精湛。
王山岳连射三弩,毫无落空。
“王叔当真是神乎其技!”夜夸赞道。
“那是,王叔是我王家最强。”王月汐俏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夜心中一动,这是有意为之?
“王家还有如王叔一般都强者?”
“自然是有的,不过在另一艘船上。”
王月汐这是何意?自己真的能让她完全信任了?夜暗思。
“随我来!”王月汐拉着夜,回到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