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正街,喧闹繁华,户户炊烟,袅袅人家,过往熙熙,攘攘来去。
“小姐小姐,您等等,小姐?小……”人群里,一小女子恍惚失措地四处张望。
“叫少爷。”声音随折扇敲落。
那小女子万分欣喜回头。
“再叫错,可就不带你出来了!”一玉面公子身被绮绣,腰白玉环,手持折扇,稍有蹙眉道。
“可使不得,小……”丫鬟叶儿一着急。
“嗯?”
“少…少爷,叶儿记住了。门主吩咐,出门必得时刻在您身侧。”叶儿老实低头细语。
“无妨,长平街可再安全不过了,况且我还有卫哨,不知父亲有何担心。”说着,朝那人群聚集处走去……
鹤居酒楼,长平十年间最大最奢之酒楼,一桌难求。酒楼老板赵千鹤,幼时来到长平,曾受恩于东府门主,白手起业。十年前起,便无人再见其容貌,知其武学功法,神秘又极能之人。
今日还未开张,酒楼前已是热闹非凡,来客齐聚。
酒楼门前,东府弟子迎街而立,一人锣鼓登台:“今日,我东府在此,榜招贤能,青年才俊皆可参与。鹤居酒楼的客房近日已为东府腾出,三日内,顺利入住鹤居酒楼以算报名。也就是说,这鹤居酒楼房客名册便可算作此次的参与名册。”
那人说完,酒楼便开门了。立马有人上前,却受拦于东府弟子。
来客甲:“莫不是先要打赢了这些弟子?这鹤居酒楼也岂是一般人能入住的?仅是报名就如此不简单呐!”
来客乙:“这鹤公子是何人,竟肯将酒楼借予东府三日,东府不知出了何等高价!”
甲:“东府只每过三年一次门生大选,每次前去少也有过千人,最终又能有几人入东府?耗费甚多,却个个值得!”
乙:“可……三年未过,今日怎么?”
来客丙:“我听说啊,东府分文未出,是这鹤公子报还幼时东府的恩情呐!这东府门主也并非单选门生,是……是为那少主选夫婿呐!”
甲:“莫非是真的?这选的可是未来东府之主的夫婿,岂非要……难怪我看到都有南西北三府的人来了!”
丙:“若只是门生大选,他府之人为何要来?必是无疑啦!”
乙:“欸?这东府少主……”
……
“少爷,门主为何要广向外界招亲?南西北三府的公子可都是个顶个的好,世上少有能及,在他们中挑选便再好不过,怎的……?”叶儿紧跟着那玉面公子。
“你个小花痴,莫不是瞧着哪府的公子动心了吧?”玉面公子略带笑意。
“少爷饶命,叶儿可不敢觊觎府门公子!”叶儿着实慌了。
“好啦,不逗你了。”玉面公子低眉片刻,道:“我四府门虽为正派,如今四府相衡已是最好,当下世事太平,府门强盛,任意两府相盟都会造成分帮结派、两相对立之局,若有心怀不轨之徒从中搅动风云,势必争锋称霸,天下大乱。故,这般招亲,若最终仍为府门之子,便也算是才俊之首,正大光明得来,无私下结盟一说。若不是,便是父……咳……东府门主替女儿选的这世间最能之人,方可护她一世,护东府一族。”父亲这般周到的招亲,这女儿倒真是幸福。可昭承秋月知道,若不是自己武废一个,日后难以接承东府……
“叶儿不懂,既如少爷所说这般两全,何故您……”叶儿见少爷眼色,压低了声音,“何故还要女扮男装前来?”
“好你个叶儿,不愿来是不是,不愿来你现下回去可还来得及。”说着,又将折扇敲了敲叶儿的头。
“叶儿不敢,叶儿不是这个意思……”
“这位公子玉树临风,华衣锦缎,定也是位青年才俊,莫不也是来入住这鹤居酒楼的?”身旁一男子突然来问,不知是否听了方才的话。
“自然。”昭承秋月打开折扇,尽力遮了遮自己,压低了声,怕是哪位识得的人。
“那听公子方才所言,是为了能娶到这东府少主?”那人继续问。
“这……”昭承秋月忽然不好言语。
“公子,你这便有些不义。且不说公子是否能如愿,你若要娶,东府少主必为正妻,可你却已有女子在侧。”他指了指叶儿,又说:“你既为求亲而来,却还带着这女子,即为对那少主不义。想来这女子已服侍你许久,托付于你,未曾欢喜受之便要被谴走,为对她不义……”未停,正要继续……
叶儿就抢先开口,“你是何人?我家少爷求亲干你何事?”
昭承秋月将她拉住,不想声张。
“我知你是倾心于他,偏心护他。”
“我……”叶儿也不好解释。
“你又怎知她倾心于谁,又怎知她是我身侧之人,又怎知她服侍了我,又怎知我,心里有谁?”话起,昭承秋月放下折扇,抬眼挺身,严声反问。
“她这般……”看清昭承秋月,男子很是恍惚:这男子怎生得比他身旁的女子还好看许多?
“事关两人声誉,若是你误会了也就罢了。倘若你胡乱猜测,毁人声誉……这,才是你口中的不义之人吧?”昭承秋月并不想多事,不多追究,便将他的话还了回去。
“……”男子倒被噎住,不知答什么。
“我只是少爷的丫鬟,……”
“少爷!少爷!少爷……”身后人群传来喊声。
方才说话的三人竟都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