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长发赤脚、上身赤裸、穿着“麻袍短裙”、看似不过七八岁的小孩,怀抱长矛,嘴里叼着一根小树枝,从山林里出来了。
“就是这个小孩,非常野蛮无礼!”年轻人指着小孩道。
族长整理一下衣服恭敬地对小孩说道:“请问孩童是不是迷路了?”
“迷什么迷!”依然叼着小树枝含含混混地,“这是剌尔村吗?”
“听说你们是来找人的?”族长并未直接问答,而是反问道。
小孩:“是啊!”
族长:“找谁?”
喏咔不赖烦地说:“哎哎,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剌尔村?”
族长思忖一会儿道:“这里是剌尔村。”
小孩:“这不就得了!”
族长正要开口,却被小孩抢道:“我找洼水、洼利。”
洼利想跑过去问小孩,却被年轻人拉住了。
洼利知道玄衣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只好远远的问小孩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洼水和洼利?”
小孩斜眉倒眼地盯了洼利半天才道:“你认识喏咔吗?”
洼利哇的一声后,指着小孩问道:“你是喏儿?”
说罢看着依然斜眉倒眼的小孩,不太确定,用手比着身高高度说:“喏儿现在应该有这么高了!”
小孩用手指着洼利,笑容灿烂的说道:“你就是洼利!”
洼利尽管保持着矜持,但被小孩灿烂的笑容感染了,“是啊!我就是洼利。”
小孩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后,忽地就蹿到了洼利的面前。
洼利被急闪而来的小孩,吓了一跳,张大着嘴,慢慢蹲下,道:“你难道是喏咔?”
“是,我是喏咔!”
“你真的是喏咔吗?”
“是,我是喏咔!”
洼利双手捧着喏咔的脸,看了半天,喜极而泣:“是是是,你真的是喏儿!”继而,一把抱住喏咔,呜咽起来。
族长有些懵,赶紧道:“洼利,别先忙着哭啊,这是咋回事?”
洼利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笑着对族长说:“喏咔是我弟弟。”
族长从未听说过洼利、洼水还有一个弟弟。
洼利赶紧对族长说回去后会跟族长详细说的,族长点头后,又来到喏咔面前问道:“还有人,是吗?”
“他们在外面!”喏咔指着林外笑道。
族长大喊一声:“把外面的人带过来!”
不久,木木格和木头鬼被带了进来。
洼利但见木木格父子,便一番久别重逢后的彼此寒暄。洼利问起了自己的父亲唔相夫的下落,木木格只说到村里后在跟洼利详细说。
喏咔冲着木头鬼大喊道:“把东西拿过来!”
木头鬼点头哈腰的把一个大包裹给了喏咔。
喏咔接过后,对族长说:“这这,这是黑鲵膏,送你的!”
“什么,你说什么?”族长好像听错了一样惊讶地。
木木格赶紧上前对族长解释道,这是用喏咔亲自捕杀并亲手做的黑鲵膏。
说喏咔捕杀黑鲵没错,可黑鲵膏是佝口做的,但木木格因憎恨佝口,都把所有功劳都给了喏咔。而且是木木格提出做黑鲵膏,把黑鲵膏作为礼物送人的。
喏咔听木木格这么说,觉得挺别扭的,但却满心欢喜。
“你你你知道,黑鲵膏有多珍贵吗?一个国王都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黑鲵膏!”族长说着,嗅了嗅黑鲵膏,兴奋地“是是,非常好的黑鲵膏。”
喏咔用手拽了一下族长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给那些人一点吧!”
族长一怔。
木木格赶紧解释道:“喏儿说赶紧给那些被他打伤的人敷上!”说着还露出自己完全愈合得箭伤给族长看,还说了一大堆黑鲵膏的好处。
木头鬼也亮出了被黑鲵膏治好的手腕给族长看。
族长听罢才搞清楚喏咔说的啥,即刻乐呵呵地给了喏咔一个摸头杀,对身旁的人大声喊道:“赶紧给受伤的人敷上!”
洼利见喏咔有如此的本事,还让族长这么开心,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双手捏着喏咔的脸蛋,晃了好半天。
族长带着众人一路高高兴兴的往剌尔村走去。
洼利似乎忘了一切,不顾族长,也不顾木木格父子及其他人,只顾牵着喏咔的手,俩一路犯着话痨,也是没谁了!
洼利:“喏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喏咔:“长矛,杀野兽的!”
洼利:“你自己做的?”
喏咔:“是。”
洼利:“你能杀死黑鲵?听说黑鲵会吃人的?”
喏咔:“是的,它会吃人,但我能杀死它。”
洼利:“喏儿真厉害!”
喏咔:“我还杀乌牛,杀突狮,杀……”
洼利:“喏儿,还杀啥?”
喏咔:“坏人!”
洼利:“坏人,喏儿也能杀?”
喏咔:“是,喏儿能杀坏人。”
洼利:“哈哈哈,喏儿真行。”
……
洼利:“嗯……喏儿,你咋没长高呢?”
喏咔:“苍狼长高了,但喏儿没长高。”
洼利:“苍狼?谁是苍狼。”
喏咔:“大狼、二狼、三狼、四狼、五狼它们啊!”
洼利:“还有这么多人啊!”
喏咔:“不是人,是苍狼。”
洼利:“哈哈哈,喏儿骗洼利,就是人。”
喏咔:???
洼利:“喏儿,还穿短裙?”
喏咔:???
洼利:“等回家后,洼利给喏儿缝件长袍。”
喏咔:“好的。”
喏咔一路跟洼利聊着,一路看着洼利,不觉在心里称赞,“洼利长得真是漂亮!”
喏咔记得洼利小时候,双眼又圆又大,脸也圆圆的,也不知道是常常干活弄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脸就是黑里透红,很好看的。
但今天一见,洼利长大了,更好看了,不一样的好看,哪儿不一样呢,反正就是漂亮!
想到这些,喏咔暗道:“姐姐漂亮,弟弟光荣!”
不过,喏咔的兴奋劲很快就过了,想着这一路的和洼利的对话,知道洼利还是把自己当做小孩看,而自己却多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跟洼利讲,但讲出来后,洼利会怎样!喏咔自然心里有数。
自从离开苍狼群后,喏咔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伪装起来了,他常问自己“非得这样吗?”答案当然是一定是要的。
可再次见到洼利后,喏咔有些动摇,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要不要跟洼利说出一切。
喏咔认为跟洼利说这些,不妥,自己应该把一些该忘记事忘记或者放一放再说!就让洼利把自己当做她那个乖巧而又傻乎乎的弟弟吧!如果告诉洼利自己还不会走路就能听懂话,还会说话,让洼利听了,那还不得炸锅了,会吓着她的。
再说,现在情况不比在狼群里那么简单,自己想做的事,连八字都没一撇,而且最要命的是,最近感觉自己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这些怎么跟洼利说!等哪天机会成熟了,在告诉洼利吧。而且,自从与佝口出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去想,想好了,想清楚了再说吧!
我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就该有一个狼群里长大的小孩的样子,不是吗?喏咔如此调侃着自己,不觉心情就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