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侧狂躁的啼叫声和扒拉铁笼的无意义动作中,有5个笼子被贴上了“GEN-SYS”的标签,聪明的猩猩们知道,这些被贴上标签的同类,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肮脏的地方。尽管不知道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不管去哪,总比呆在这强,所以在它们的眼中,这些被选中的家伙或许都是幸运儿。
只是它们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幸运儿”,是的,他们即将去的是一个干净卫生宽敞的地方。那个金属建造的冷冰冰的钢铁疙瘩里,有着两脚直立行走的生物,他们会用好吃的食物吸引你做各种奇怪的事情,他们称之为实验。而有些实验,仅仅只是在你身体里掺杂了一些奇怪的玩意。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它们和那些两脚直立行走的生物,有着特别亲近的血缘关系。出于一些无法避免的原因,有的时候,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或许就是这些“幸运儿”人生的终点。
罗阳和水生用拖车拉着五个笼子,跟在褐发男子的身后走出了动物收容所,在动物收容所的外面,还围了一大圈的铁网。在铁网的内侧,停放着几辆布满灰尘的车辆。他们走到其中一辆淡蓝色的货车旁停下来,褐发男子打开车厢后面的大门,从内侧拿出一个小本子,仔细的记下了几个笼子上面的标号,最后工工整整的写上了日期。
褐发男子看着罗阳和水生把笼子搬上货车,确认无误后把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和车钥匙给了罗阳,说道:“送到这个地址上去,做得好的话,以后还找你们,这次要不是尼克推荐你们过来,我就找别人了,这可是个肥差。”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返回监控办公室。
罗阳看了一眼字条,又递给了水生,水生拿着字条直接转身过去坐上了驾驶座,罗阳立马跟了上去。货车引擎发出了一声呜咽的声音,仿佛是对睡梦之中被惊醒的不满,不过在水生老练的动作中,很快就变成舒服的轰鸣声。
“从地图上看,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你可以先睡会。”水生一只手搭在敞开的车窗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平静的说道。
罗阳看着这一切,感到兴奋却又有一丝丝的不安,他转身看着后面,时不时有啼叫声传来,他回过头看着水生,慢悠悠的说:“不了,太兴奋睡不着,你后面打算怎么办,我准备去那个基因实验的公司里。”
水生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眼睛看着前方,但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一起行动吧,相互间也有个照应,感觉我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也在那里。”
夜晚的旧金山慢慢出现在罗阳的视线里,这个繁华的都市跟自己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五颜六色艳丽的灯光以及满大街徘徊的各色男女,他们的生活看起来悠闲而又懒散,他们的世界简直让罗阳着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罗阳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不禁感慨道。
“你是生活在什么原始森林里么,这有什么奇怪的。”水生看着罗阳,仿佛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我生活的世界很冷,风很大,平时大家基本都呆在家里,没人出来。”罗阳又不禁回想起那个寒冷的地方。
水生收回放在窗边的手,看了下街的两边,然后在路边找了个位置缓缓停了下来,说:“走,时间还早,带你去见识一下。”
罗阳跟着水生下车,掩盖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可是车里面还有那个,没关系么?”
“没事,走吧。”水生拍了拍罗阳的肩膀,然后走向一个看着金碧辉煌的地方。
罗阳跟着水生走了进去,门口有几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壮硕黑人沉默不语目视前方。走进里面,可以看到有很多闪着光发出铃铃声的机器一排排靠在一起分列两边,坐在前面的人不时往里面塞进硬币一样的东西。而越过这些机器,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庞大的空间,无数桌子像吸盘一样吸引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人们在上面或欢快或苦恼的丢着各种颜色的筹码,时而有人发出欢呼声,时而有人一边挠着脑袋黯然离场。
罗阳想,这里应该就是古书里说的赌场了,帝国里现在好像还有这样的地方,但是他生活的地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水生掏出一叠美金换了点筹码,从中拿了一小摞给罗阳,说道:“拿去玩吧,不用担心,像美金这种很多世界通用的货币,在空间那里兑换很便宜。”
罗阳拿着一叠筹码,这里逛逛那里逛逛,一开始还赢了一点,后面没过多久就输光了所有的筹码。罗阳经历了从一开始的新鲜,到赢钱的膨胀,到输钱的不甘以及输光的懊恼。他垂头丧气的找到了水生,发现水生在21点的桌前,赢了好多筹码,比他一开始兑换的那些筹码要多得多。
水生看着罗阳两手空空的样子笑了笑,招呼他过来坐下,说道:“赌博其实就是一门关于统计的艺术,你既要计算台面上的牌,又要计算人心里的牌,选好一个台面,做胜算做大的选择,这就是赌博,它赌的是你能不能找到所有数据的综合最优结果。”
水生一边说着,一边平静的翻开了底牌,又是他赢了。他把所有的筹码归拢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拨进底下的麻袋里,罗阳这才发现,下面居然还有半麻袋的筹码。水生扛起麻袋,对着罗阳说:“见识过了吧,可以的话我们该走了。”
就在罗阳和水生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个黝黑健壮的家伙用阴狠的眼神一直看着水生,他的面前只剩下零散的几个小筹码,他嘴里小声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看起来像是在骂脏话。
水生兑换筹码之后,罗阳看到了平生以来见过最多的钞票,随即水生就把钱塞进了个人空间里,罗阳心想,私人空间还真方便。水生看着罗阳笑着说:“放松一下挺不错的,是吧。”
罗阳想起自己刚刚输得一分钱都不剩下的样子,又看了一下水生,苦笑着说:“大哥下次带带弟弟吧。”
走出赌场,水生拐进一条阴暗的胡同里,罗阳正纳闷,便问水生:“我们到这里干嘛,你尿急了么?刚才赌场有厕所呀。”
水生笑着说:“可能有点小麻烦,找个地方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正说着话,罗阳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他本能的侧过身子靠近墙壁,就看到几个影子像春笋在雨后冒尖一般从远处伸进了胡同。水生好奇的看了罗阳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转向胡同入口。
四个身材壮硕,约莫一米七左右的黝黑男子走了进来,他们统一套着一个宽大的西装外套,敞开着胸口,戴着一条看着很轻的金链子,随着他们走路左右摇晃。水生看着带头的那个人,微微一笑说:“是你啊,怎么样,我的财神爷,怎么还追着来给我送钱来了?”
带头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半截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碾了几下,略带愤怒的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怎么出的千,识相的就把我的钱吐出来,否则我就送你去见真的财神爷。”
水生朝前走了几步,把罗阳挡在身后,伸出左手,手指轻轻的往回勾了勾,说:“我赶时间,直接上吧。”接着又回过头对罗阳说:“不用担心,大概五分钟搞定。”
水生的话似乎惹怒了那人,他招了招手,另外三个人就向水生冲了过来,手里一甩,都是一样的折叠小刀。
水生微微弯曲下身,右脚横跨一小步向前,在地上划了小半个圆圈之后停住,宛如风雨中一棵深深扎根于悬崖边上的松树,坚韧不可动摇。
前进的那三人中,其中两人呈左右夹击之势向水生冲了过来,眼见那小刀就要刺到水生的身体,水生双手轻轻一挡一挪,左手边的人就刺了个空,身体被水生左手牵引着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就要倒地,右手边的人则刀口变向往左边的人伸了过去,恰好又挡住了后面第三个人的视野,紧接着水生化挡为推,右手反手摊手向上,右手边的人直接旋转着砸到了后面的人身上,而左手边的人被水生手肘往后轻轻一点,跌倒在地。
短短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三人倒地,而水生的双腿,自始至终没有移动过。
水生再次伸出左手,示意他们再来。这次三人谨慎了许多,他们呈等边三角形将水生围了起来,试探性的用刀往前捅。水生优雅的用手格挡了几下之后突然左手借力用手臂牵引着对方的手臂近身,接着右手化掌为拳,使出一记猛烈的冲拳打向对方的胃部,那人直接双脚离地飞了出去,又跪在地上捂着胃慢慢倒地。
接着水生俯下身子,躲过背后的一记刀子,然后转过身子,把冲拳收了回来,化拳为掌,掌心向上摊了上去,这一记准确的打在后面那人的下巴上,随着水生手掌收回,那人已经站着失去了意识,缓缓倒下。
水生平静的看着最后一个人那已经有气无力的攻击,用左手一挡一粘,接着右腿像一根绷了许久的弹簧似的闪电般伸直,第三个人面朝下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蠕动着。
一个看着纤细柔弱的斯文男子,就这样把三个看着黑帮一样的家伙打倒在地,就好像做了一次不怎么费力的饭后运动一般。
水生向罗阳招了招手,缓缓往外走去,带头的那个人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一边跑向路的对面,还一边哭喊着“中国功夫”。
就在此时,罗阳有一股心悸的感觉,好像水生的身上有股力量正在流淌着,紧接着,马路对面的消防栓喷出了一股水柱,那水柱仿佛有灵魂一样对准了带头的那个人,水柱的压力把人击飞到半空之中,又跌落在地,罗阳瞧着那人应该也是失去了意识。
回到货车上,依旧是水生在开车,罗阳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幕当中,心想,这就是经历过几次冒险的人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子?无数的期盼萦绕在他心里,最后化成了一句话,他问水生:“你刚才那是什么呀?太帅了。”
水生轻轻踩了下油门,加速前进说道:“那不算什么,只是初级的咏春功法和我的特殊能力罢了,坐稳了,我要开快一点了,把刚才浪费的时间弥补回来。”
咏春功夫,还是初级的,还有特殊能力,那是什么,罗阳心里默默的念道着并记下这一切。
货车行驶的越来越快,罗阳已经渐渐习惯了一路上的风景,很快,一座高大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上面写着“GEN-S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