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天爷,世上竟有如此相象之二人。”一旁身材臃肿的管家忍不住叹道。
西门庆随即也反应过来,赶忙起身握住林初新的手道:
“没想到英雄竟与小人面容如此相似,这真是我西门庆的福气啊。”西门庆道。
林初新假笑道:“说真的,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真是以为我是来找西门官人认亲的。”
说笑了一番,宴席便正式开始。
庭前舞女在咿咿呀呀唱着,舞动着婀娜的身姿,琵琶女用尽撩人的手势优美地弹着手中的琵琶,林初新虽然还不太能欣赏的了这古典音乐的美妙,但只看舞女,倒也令人养眼不少。
“林英雄出来此地,想必还不是很了解这当地的人际风貌吧。”西门庆看似无意地闲谈道。
“确实不知,在来阳谷之前,我只是听过西门官人的大名,其他的,倒无从听说。”林初新道。
“哈哈哈,”西门庆大笑道:“林兄弟其实有所不知,我西门庆名望之大,其实是靠着我经商博来的名声,若是论在这阳谷的权势地位,倒真的是比不上其他几户大家,所以这才来请林兄弟相助。”
西门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既然林英雄既然肯来,就说明是给我这个面子,以后我定当拿林兄弟当亲兄弟看待,钱财上的事情,尽管找我来提,我一定不会吝啬。”
林初新笑着委婉了几句,道,“西门官人可是说笑了,官人在京中有大人物撑腰,还能怕过谁,能请我这个小人来,我已经感激不尽,那还能蹬鼻子上脸。”
“哎,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找近处人办事方便,再者这县太爷一直与我关系不好,我也想请林英雄帮忙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嘛。”
林初新心想道,这阳谷县令本就是一正直之人,在武松杀了他和潘金莲后还力保其命,免除了死罪,自然看不起这浪荡街巷,欺压百姓的西门庆,还想和县太爷搞好关系?
有点难度。
但若是委婉拒绝,会不会无形之中又得罪了他?
于是林初新暗示道:“此事自然不难办,西门官人只要从县太爷的角度去关心百姓,时不时为官府多做点事,这样您在太爷眼里就自然比其他的大户多了几分好感,这还愁搞不好太爷的关系吗?”
林初新端起酒杯敬了西门庆一杯,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西门庆少做欺压百姓的事,拿钱消怨,和其他大户拉开距离,方能获得官府的支持。
“林兄弟说的倒也是,”西门庆道,“只要为官府着想,自然能被重视。”
“对,”林初新又道,“这几日,我听闻街道邻坊里都在到处传着一件刚刚发生的大事,官人可能猜出是何事来?”
西门庆温声道:“想必就是前些日子我与黄家闹出的恩怨罢了。”
“不过这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我们两家本就都靠药材为生,这些年他黄家生意惨淡,要不是靠着上一辈留下的家底,恐怕早就垮了,看到同开药铺的我经营如此之好,黄家早就有跟我斗一斗的想法了。”西门庆叹道。
“官人有朝廷人物撑腰,还怕区区一个黄家不可?”林初新反问道。
“黄家也不是善茬,他家老爷子早年为其铺下的人脉不比我少,虽说这几年生意上被我争的头破血流,府库空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可是还有当年老爷子医好皇上赐给的黄马褂啊,难对付的很啊。”
林初新夹了口菜,心想,这几日听闻的流言里,百姓无不对黄家心存怨念。
黄家在这阳谷的嚣张跋扈,实属所有大户里最令人恨之入骨的。
要说百姓对西门庆的闲谈之恨,也不过是些浪荡风流之事,比如平日看上了哪家的闺女,看上了谁家的产业,,都要想尽办法夺到手中,解决方法大多是用钱砸过来,其实对寻常百姓来说,倒也不是绝对的丧尽天良,好歹有些补偿。
但是这黄家,仗着家里老爷子的威势,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动辄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事后竟一分钱也不赔付。
这样一想,西门庆做的还不算最绝的。
两家名声都不好的大户争斗,受益的自然是待在一旁看戏的官府,但显然这西门庆余力不足,斗不过虽逐渐没落但人脉依在的黄家,故此来通过他拉拢官府,与之一齐对付黄家。
帮还是不帮?
卷入这样的争斗,自己恐怕也要惹上一身债。
但转念一想,若是让更为歹毒的黄家赢了,垄断了阳谷的商场,这阳谷岂不是要沦为地狱,官府到时也会更加头疼。
别的不说,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林初新笑道:“官人放心,这黄家无恶不作,百姓对之是恨之入骨,我相信官府也不会坐视不理。”
西门庆闻言笑着给林初新亲自斟了杯酒,他知道,这林初新已经站到了自己这边。
“官人最近只需多为百姓做些善事,拉拢百姓的人心,县太爷自然也就会注意到你,到时太爷或许也会为您撑一把腰。”林初新提醒道。
“这个自然铭记在心,”西门庆笑笑。
夜晚,酒席将至,林初新跟西门庆作揖道别,被人摇摇晃晃地搀扶了出去。
走出府门的一刻,林初新向旁边偏了一眼,隐约之中看见一个倚着墙的倾斜侧影,侧脸精致,双手抱膀,瘦削的身躯透露着一股干净冷冽的气势。
这是一个女人,但却有比男人还要强大的气场。
林初新头晕脑昏,很快就被下人扶上了马车,在一路寂静与月光之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