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凡你说得太多了吧。”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张小凡背后响起，一旁的林惊羽被暂停一般一动不动。
小凡不需要转过头去就知道来人是谁，能这样说话的，肯定是叶师。
等张小凡转过头去，才发现来到他身后的不仅仅是叶苏苏，还有任生等人，五人十只明晃晃的大眼睛静悄悄注视着他。
“师父~”
小凡低下头去，小脸羞愧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些老师和师父，因为他将师父们的打算全讲给了惊羽听。
“虽然知道小凡你是为了你的挚友，不过老师我的心里，可是有那么一点失落哦。”叶苏苏笑起起来，一脸的病娇晚期模样，简直比昨晚的那头鬼王还要阴森恐怖。张小凡被这么一吓，背后瞬间就冒出数不尽的冷汗。
任生见张小凡已经被叶苏苏吓得够呛了，开口道：“行了。”他的视线未曾离开小凡，接着说：“小凡，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好坏各一半，当然你也可以不选。”
小凡抬起头，仔细注视了一眼这位带着他入道的老师。他依然看不透这位老师眼里的湖海，希望这古井无波的眼瞳永远不会有愤怒沸腾的那一刻吧。如果到了那一步，张小凡也只能为引发这深渊般深邃眼瞳狂暴的人在心里默默祝福，祝逝去时能安详一点。
“第一，我们会抹去林惊羽的这一段表层记忆，但会弥留潜意识，让他能顺利拜入青云门中。而你，也会陪伴着他一起，进入青云之中。不过，你也看了《诛仙》，你应该知道一但进入青云门，命运就会沿着原路前行，该逝去的与不该逝去的都将被天定。这个过程我们是不能插手的，如果你不能胜过命数，那就算你能将这个世界毁灭也改变不了他们必然死去的结果。”
武极沉声道，将第一个选项和盘托出。他静静等待着，并不着急张小凡做出决定。
小凡思索许久，小小的脑袋已经全力运转。当然，作为一个修行时间已经不短的修士，张小凡的大脑早已经发育完善，而且比起一般人更有甚之。当然这些只是张小凡做出决定的硬件方面，至于最终的决策还是需要张小凡以经验和阅历来做出的。
“武师，我想知道第二个选项。”张小凡冷静地说，睁着的双眼里流露的感情仿佛与天地相合。
五人都知道，这是这方天地浅薄的意志降临与张小凡身上，而这方天地意志所作出的一切决定，都将引导这个世界往不同的方向发展。当然，此时的张小凡的意识也是清醒的，而且还能做出最终决策。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一但两者意见不一，那就将是一场历时长久的消耗战，直到一方被说服为止。当然，如果这种情况出现，那这个世界的逻辑就会混乱，时间线也就会被动重启至剧情一开始的时刻，也就是普智来到草庙村的时刻。
“第二，林惊羽还是和第一选项一样。但你不去青云门，而是走出这方小小草庙村，以世界为舞台，去听、去看、去体味、去感悟。而我们五人中，会有一人乔装你的模样进入青云。让隐藏起来的那些小虫子放心大胆的往原剧情方向去撞。”
“我无法做出决定。”张小凡极为冷静地说：“未来一片迷雾，我无法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只能放弃。”随着张小凡打了个冷颤，天地意志悄然离去，离开前还偷偷在任生头上停留了一会，留下一点天地眷念之种。这下，他和张小凡一样都是这方天地所钟之人。
张小凡看看林惊羽，又想起那位田灵儿师姐、碧瑶、陆雪琪等等这一系列的陌生却熟悉的人和事。
“老师，我选择第二项！”张小凡眼里坚定而毅然。
所有人微笑起来，都十分尊重张小凡的决定。
只见白素贞走近张小凡，轻轻将小小的他拥入怀中：“小凡，辛苦了。”
她温柔地轻拍张小凡的脊背悄悄以神念传音说道：“除去道尊前辈，我们会留几人护着你的性命。可是，除去你有性命之危的时刻，任何情况我们都不出手。三次，你只有三次机会，小凡，你记住了么？”
张小凡面上不动神色，认真地对着白素贞道：“师父，弟子这一去不知多少年岁。以后再难侍奉师父左右，希望师父一切安好。”
白素贞笑着点头，将他放开。
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叶苏苏跳了出来：“开心点。你小小年纪就要获得天地高远，任我逍遥的自由。想我白活了几千年，却依然还是只能困守于龙门宗之内，不成道不得出山行走天下，真是无趣到了极点。”说完这些，叶苏苏将一个小巧的玉色酒葫芦交到张小凡手中。
“虽然只是一件不入品的宝葫芦，但这葫芦能吞十个湖泊的水泽，比起一般后天宝物都要强上不少。还有，里面那些我交给你的宝贝，希望你能好好的运用。”叶苏苏在心里想着：虽然这些宝贝都是长生道尊送的。嗯，我绝对没有靠撒泼卖萌才得到这些东西的。
武极雄壮的身躯带着独有的压迫感，虽然与这位老师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可张小凡还是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就留下我当年悟道的一亿万分的感悟给你吧。这点感悟，不会侵蚀你的道，只会让你有一个借鉴。”武极说完，便从识海中拿出一点感悟星光。这点点星光在武极控制下，悄悄融入张小凡的脑海。
小凡仔细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那是一种对发力、受力的巧妙运用，而且小凡还能清晰的认知到，自己也只不过明白了这点感悟的百分之一而已。
“我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你了，希望你接下来的路途顺利。”聂风说着，她自己的背后却不仅仅只是那一柄饮雪狂刀，而是有着足够远行的行李。看来，作为五人组中最弱的存在，她的心里也是不怎么好受的吧。伴随着远行，她也有着自己的修行。
张小凡用力的点点头：“聂师，希望您也一切顺利，武运昌隆！”
“接着！”
突然，任生将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抛给张小凡，这长剑，正是任生日夜研磨的那把。
“剑，总是要去战斗才能获得升华。不在磨砺中变强，那便在磨砺中折断。以后不管是怎么样的对手，你都要用这把凡剑。如果折断了，那么你这次的磨砺也随之终止。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任生便解除这方地界的时空禁制，由白素贞出手抹去林惊羽的表层记忆，任生则瞬息间化为张小凡模样。天地苍茫，两个身影渐行渐远，一个单薄矮小，还是一个未能长开的孩子。一个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自己的道在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