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带着一身伤痕的李道回到牧场时,乌孙别克被吓了一跳,没过一会儿,阿肯拜也来到了乌孙别克家里看望李道,很显然古依娜一会去就和家里人说了今天的遭遇。
作为当事人的李道虽然看着狼狈,实际上受的伤并不算严重,挨打时都有意地保护着自己身体的要害之处,把臀部背部这些肉厚抗揍的地方留给对方击打。所以看大人们都围了过来,大有拿上家伙去县城找人算账的架势,李道赶忙喊住了他们。
小孩打架是一回事,大人去找场子回来,万一控制不好打起群架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这时候李道算是真正见识了前世只是耳闻过的一些事情,那就是这些ss民族遇到事儿的时候,真的很团结的。别看现在好像只有乌孙别克和阿肯拜两个人为李道打抱不平,但真要去县城找那些人算账的话,这两个人至少能组织几十号附近的牧民。
这并不是说他两人威信有多高,而是对他们来说,有人遇到事情了,大家一起处理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点类似于中原地区传统的宗族势力,唯一不同的是并不以血缘为纽带,而更多是以地缘为桥梁。
李道知道自己要不拦着,肯定会出大事儿的。所以对正准备出去组织人手的两人喊道:“乌孙别克爷爷,阿肯拜大叔,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点皮肉伤,你们别看我满身挂彩,其实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倒是那些拦我们路的人,以后怕不一定还有胆量再来。有其有一个被我直接打昏了,也不知道是真昏还是假昏过去。哈哈,你们没看到。。。。。”
为了让两人放心,李道一边咧着嘴嘶嘶地喊痛,一边手舞足蹈地描述其自己今天的战斗过程来,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战斗力,当中不免有些添油加醋的地方。但效果确实不错,听了他描述整个过程的两个大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本来他们以为这些人是拦路抢劫的,那就不论是否吃亏,都必须找回场子来。但听李道这么一说,二人已经明白今天这些人纯粹就是想找软柿子捏,想找人欺负一下,这倒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谁都经历过这些。
所以看到眼前的小孩确实也伤的不重,也没再多说,只是叮嘱了几句以后多加小心的话,就离开毡房各忙各的去了。
等二人一走,李道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是因为自己今天遭受的这无妄之灾,二是想到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更复杂的情况,心情有些沉重。如何最大限度保证自己安全是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
报警?不行,在没有人真的对他采取什么侵害行为之前,报警是没任何用处的。如果情况没那么严重,不是抢劫而只是像今天一样拦路,能不能报警呢?是可以报警,但不会有什么左右,双方基本都是未成年人,又没出现严重伤亡,派出所顶多就是警告一下,再严重点就是关几天就放出来了。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
想到这,李道开始无限怀念后世法治和法制健全的多的时代了,那时人们可以眼红脖子粗的互相威胁大半天,口水能喷到养鱼,但基本谁都不会主动动手,因为谁要是动了手,对方讹上了自己,那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五花八门的费用能让一个正常人崩溃。但好处就是遇到纠纷大打出手的频率大幅度下降。
挥拳头打人出气固然痛苦,但因此让自己遭受巨大财产损失可一点也不痛快。
这些道理在这个时代,这个地区也是通用的。所以不管哪个民族的成年人,基本都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他们不怕打架,也不怕进局子喝茶,但他们怕罚钱。就罚钱一项,就杜绝了绝大多数暴力问题。
可李道预见的和将来可能会遇见的,十有八九都是像今天一样的半大小子。成年人除了那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都忙活着养家糊口,谁一天到晚吃饱饭没事干拦路欺负人玩。
想清楚这些,李道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只要不是有预谋的拦路抢劫,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起今后多准备点防身用品就是,马鞭今天看来除了赶马之外,并不是很适合用来打架。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道决定明天卖完鲜奶后,留出十几块零用,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几个月攒的两千多块钱的存折,寄放到县城附近的巴克提那里。反正自己办的是记名和有密码的,也不怕被人拿去支取了。
身上没有“巨额”财产,才是最稳妥的实现自保的手段。
打定主意后,李道在毡房里眯了半小时左右,就顶着一身疼痛,继续开始日常的锻炼。如果说原来锻炼还只是他兴之所至,那今天的遭遇则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身体素质的重要性。所以今天他不但没有因为皮肉伤停下休息几天,反而比以往更加认真地进行锻炼。
锻炼完之后,李道手中拿着斧子,带着体型已然不小的二黑到附近的山坡上溜了一圈。回来时,他的背上多了几根三四公分公分直径,长短不一的棍子。长的一米左右,短的也有五六十公分的样子,清一色的榆木。
这里的山里,除了松树,就属榆树长的多。所以挑选几根合适的榆木棍子,基本就是就地取材,算不上什么难事。而且榆木有个最大的特点:结实。与松树、杨树等相比,同样粗细的榆木的质量和硬度都大得多。
拿榆木短棍当做防身武器,最合适不过。
更可恶的是,李道在挑选这些短棍的时候,专门挑那些长有树疙瘩的榆树枝干。砍的时候总会把或靠近主干或靠近枝头方向的树疙瘩留下来,这样看下来的木棍就总有一端是有一个木疙瘩留下来的。
这东西李道可是知道这些木疙瘩的厉害,用斧子都不一定能把它轻易砍开,因为榆木本来就结实,木疙瘩的部位基本和石头差不多。
这样的木棍,夸张点说已经不能算是木棍了,更像是一把锤子,只是锤头没有一般锤子那么夸张,略粗于棍身。打人的时候,都不用使太大力气,凭借木棍本身的质量和重力加速度,就能在人身上留下青紫的一块。要是打在骨头或者关节上,能瞬间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又不会造成骨折之类的严重伤害。
从挑选的这些木棍,就能看出李道的心黑之处,要不也不会专挑榆木棍做防身武器,更何况还是带榆木疙瘩的榆木棍。
李道才不管这些,他的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只有把那些敢拦他路的人打疼打怕了,自己以后才能少点麻烦。
本来李道是可以找乌孙别克要把匕首带身上的,因为国家是允许乌孙别克这些ss民族佩戴匕首的,这是人家的一直以来的风俗习惯,法律也是讲究人情的,尤其是在边疆地区。李道虽然是汉人,但凭借他一口流利的哈语,硬要说自己是乌孙别克的孙子,谁也拿他没办法,那么配把匕首在身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李道终究没这样做,因为他怕万一自己控制不好,带着匕首可是会出人命的,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而拿根棍子既能防身,又能拿来赶马车,拿木棍就算把人打伤甚至打残了,那顶多也就是防卫过当,而不是蓄意伤害。
所有这些,李道在进山挑选木材之前,就已经考虑的清清楚楚。
背着木棍回到毡房后,李道又在木棍尾端,也就是与有榆木疙瘩的一端相反的另外一端,缠上了一圈圈的布条,缠完后又专门多留出了一截布条。这样当手里握着木棍的时候,缠在棍子上的布条能吸汗防滑,而多出来的一截布条往手腕上一缠,能够防止棍子脱手。
等把几根木棍都依样缠好布条后,李道把两根一米左右的棍子藏在了马车上靠近赶车位置的座位底下。另外两根五六十公分长的,一根被李道顺手扔在了车上,另外一根则拿在手里慢慢挥舞起来。
别看这木棍只有三四公分粗细,半米长短,拿在手里分量可不轻。所以李道得提前先练练手,适应一下新“装备”。
一切准备停当,也到了晚饭时间。吃过晚饭的李道没再瞎折腾,早早进入了梦乡。
早睡早起少操心,是李道始终坚持的科学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