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鱼看着先前那缕清气，心中若有所悟。
然而还没看多久，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就像和女朋友洗澡的时候，
调情调了一半，突然来了亲戚，
还口腔溃疡。
不上不下的，心里直痒痒。
只好看向气喘吁吁的张望舒，问道：“那就是灵气？”
“是的，也是在您的店内，才能清晰的聚集出来，而在外界，苦心打坐持功一月，也不见得能聚集到这些。”
张望舒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略带沙哑的说道。
“哦？外界灵气这么稀薄的吗？”对于自己店内灵气为什么浓厚，徐羡鱼没有提，反而问向外界。
“唉，您有所不知。”
“老道原名张望舒，自幼拜入山门，被赐道号冰心。”
“自从入得山门，老道所识的第一个字便是个‘道’字，七十年来每日持功坐定，从未有过半分懈怠。”
张望舒叹了口气，略带感伤的回忆道。
但徐羡鱼可没耐心搁这慢慢听一个糟老头子的回忆史，他端起茶杯扣了扣桌面：“说重点。”
张·冰心·老道·望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八百年前，我派祖师栖霞真人曾留下一语。”
“祖师言道：天下灵气，盛极必衰，此方天地自此将进入灵竭状态。”
“随后祖师便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只余我等弟子门人坚守山门，然而时移世易，现今物欲横流，虔心道业的已寥寥无几。”
“只怕再过数十载，祖师留下的基业怕要断送在我等手中。”
“而山门也将彻底沦为一个景区罢了。”
说道这里，张冰心竟有些呜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当着徐羡鱼的面啜泣起来。
只是那不断从指缝间悄咪咪看向徐羡鱼的眼睛，将这感人的效果拉低了不少。
作为一个身家千万，还在老街拥有店面的男人，徐羡鱼大小也算个企业家。
而且现在还是白手起家的那种。
他自然是看懂了张·冰心·老道·望舒的意思。
说什么外面没灵气，店里有灵气，殷勤的给自己送早餐，现在又来这一出。
很显然，他是想激发自己的同情心，然后收留他。
但可惜，他只是个糟老头子，虽然有点钱，也还是糟老头子。
如果像彭玉溪那样是个可爱萝莉，就算穷点，他也是愿意收留的。
毕竟徐老板助人为乐关爱社会的心，从来不落人后！
只是这老头假哭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烦，打搅了他听故事的兴致。
于是他不满的拍拍桌子：“哭哭哭，给你两下，继续讲。”
被他这么一吼，张老头竟然吓得停止了抽泣，讪讪的将手放下，露出猥琐的笑容道：
“所以，就是这样，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将这间店租给我一半，多少钱随便您开，我绝不还价。”
“租店？”
徐羡鱼被他说的有些愣神，连忙掏出手机翻看店铺的说明。
果然，说明书的业务一栏上，没有租赁这项业务。
但他很想尝试，毕竟张老头都说了随便他开价，只要将店面卖一半给他就行。
常言道，一时卖一时爽，一直卖就一直爽。
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前段时间手机提醒的非法所得。
这让他有些担心，
万一辛辛苦苦卖来的钱，被没收了，那多亏啊。
于是他放下手机，准备问问这老头能出多少钱：“你很有钱吗？”
“老道方才说过，早年间为了照顾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商。”
“实不相瞒，这条街上的店面，大半都是老道的，只是一直由小儿在打理。”
卧槽，扎心了。
徐羡鱼听到他的话，手中的茶杯顿时一晃，竟打翻在桌面上。
同时目光向张·冰心·老道·望舒看去，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是炫富，这是赤裸裸的炫富！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徐羡鱼颤抖着嘴唇，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张冰心又开口道：
“其实就连您现在的这家店面，也是二十多年前您家里长辈从我儿手中买过去的。”
“？？？”
徐羡鱼彻底无语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家千万长相下饭，好像突然间变得一文不值。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愤怒以及对财富的仇恨。
用手在面前一晃，就换上一副真挚的笑容：“那您想买多少呢？”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徐羡鱼，张望舒心里有些忐忑，沉吟半天，才开口道：“不多，只要能容下老道一团蒲团就好。”
末了又加深语气补充到：“价钱随您开？”
“我不要钱。”徐羡鱼笑眯眯的看向老头，让他心里直发毛。
就在刚才，他就想通了。
万一将店面租出去，租金搞不好会被没收。
与其这样，不如换点别的，
毕竟赚钱只是为了满足衣食住行和提高生活质量。
所以他准备让这老头以后就负责他的生活开销，反正他钱那么多，又带不走。
放那也是放着，不如给自己用用。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花别人钱和花自己钱的心情，那可是截然不同。
想到今后的美好生活，徐羡鱼忍不住笑出声。
然而坐在对面的张老头，刚思索着这“不要钱”是什么意思，才抬头就看见徐羡鱼朝着自己笑。
他那颗沧桑多年的心有些慌乱了。
难道这店主是想……
不行，不可以。
张望舒，你不可以为了灵气低头。
可又转念一想店内灵气含量与外界的悬殊，
他有些犹豫了，
于是他还是咬着牙，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您想要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你进入我的生活。”
“！！！”
张老头原本挺直的腰板瞬间靠在椅背上，双手也紧紧握住圈椅，心中慌得雅痞。
徐羡鱼见他这样，就当他默认了，挥了挥手。
黑袍侍从就端着一份合同出现，放到徐羡鱼面前后就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前方的张望舒。
而张望舒则感觉四周的温度有些下降，第一次见到侍从那股恐惧和惊慌，就像一抹阴霾笼罩在心间。
完辽，这是要用强了吗？
可怜老道的清白之躯，
但愿祖师的在天之灵不要怪罪，
弟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山门道业。
沉默片刻，
张望舒站起身来，
一咬牙，一闭眼。
便褪下了自己的外套，
随后颤抖着双腿，
缓步走到徐羡鱼跟前，
仿佛带着莫大决心的咬牙道：
“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