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光轻轻叹口气,开始使用‘激将法’,
“展一要在就好了。”
李伟光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展大哥去哪儿了?”
罗杰好像没听出孟云霄的话外音,随口搭话得问道。
“我让他带着周四宝的爆破组去埋地雷去了。他地形熟,晚上也不会迷路。如果他在的话,”
李伟光指指寨墙上晃动的哨兵,继续‘激将’,
“这俩东西就会很安静得去西天朝佛了。”
“哼哼!”
伍志彪冷笑一声,
“支队长,您就说咱们怎么个意图吧?这俩家伙交给我了。我保证他们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好!”
李伟光招招手,带领两个人悄悄的回到小山谷。
“你们看,”
在一个背光的岩隙下,李伟光拧亮一盏马灯,把各战斗组的组长叫过来,
“这是寨门,这是正在修建中的炮楼。这三堆篝火旁分别有三个帐篷。寨墙上走动的人影是鬼子兵,那就说明这帐篷里很有可能就是鬼子。寨墙上的鬼子巡逻兵大概每六分钟出来一次,鬼子哨兵离开寨楼走到最远的时候大约需要一分钟。
伍志彪你们“狼群”小队要在鬼子哨兵远离寨墙上的寨楼之后,悄无声息的干掉他们。这样距鬼子第二组哨兵出来就剩下五分钟。
但‘狐狸小队要在三分钟之内用冷兵器消灭掉帐篷里的鬼子,用剩下的两分钟攀上寨墙,占领寨门!各组都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没有?”
“干掉哨兵我这儿没问题。”
伍志彪沉吟着说,
“不过咱们现在不知道鬼子究竟有多大兵力,这就更不知道寨楼里有多少鬼子了。”
“我估计不会太多。”
李伟光语气很肯定,
“三个帐篷里每个最多能住12个人,再看寨楼的规模,也就能住十来个,看样子是鬼子派出来的修炮楼的先遣队,其兵力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队,咱们平均一人还不到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
各组组长都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了。
先放下伍志彪他们不说,单说想自个找地方‘玩儿’的李伟光。他带着罗杰,放着大路不走却专门蹿房越脊的在人家的屋顶、墙头上‘散着步’,直奔镇中心。而且还时不时地停下来,猫着腰对黑暗的四周逡巡一番再接着‘散步’。
等到李伟光第三次停下来的时候,罗杰开始领会到了支队长的意图了:
原来支队长的目标是镇上那些有着高大建筑的深宅大院。
果不其然,在镇中偏北的一座有着四进院落的豪宅的院墙上,李伟光又伏了下来。这座大院占地面积不小,在漆黑的夜色中,黑黝黝的一大片亭台楼阁,显得气派雄伟。
此时的时间虽然已近午夜,可在这片大宅的第二进院子里,依然灯火通明。院中还是人来人往,络绎穿梭。
李伟光伏身观察了一阵之后,向身后的罗杰一招手,然后就见两个鬼魅般的黑影向中院的西厢房飘了过去。
北山镇的头号财主胡作飞这个时候正在中院正堂上发呆呢。从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一眼就能看出这老家伙心情并不是很好。其实这时候胡作飞的心情可算得上是矛盾而由郁闷。
自从昨天上午东洋人来了以后,他的心情一直是喜忧参半。眼看着政府的军队越走越远,而东洋人却追在屁股后面长驱直入,胡作飞就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自己原本是政府委派的北山镇的保长,可政府军撤退的时候,除了有几个师长、团长在他手里卷走几千大洋以外,对他提出的随军撤退的要求却都置若罔闻。等到大批的政府军都走得没影的时候,他又想干脆自己携家单独逃难,可能去哪儿了?往南走自己无亲无故,再说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而全家要走到哪儿才是个头呢?
正当胡作飞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发现大批的难民纷纷涌进山里,这个现象让他眼前一亮:
东洋人要真欺压得住不下去了,也往山里逃不就结了。而当前段时间东洋人进山围剿什么‘抗日独立支队’经过北山镇的时候,不但没有欺负他,还许诺他照样当他的保长。还要共同建立什么‘*****犬’?东洋人说的究竟是什么‘犬’,胡作伟搞不懂,他也不想懂,只要不抢他的田地房屋他就知足了,而且还让他照样做保长,照样还能在这些穷鬼面前摆架子那就更好了。
不过昨天来的这几十个东洋人可让胡作飞保长郁闷死了:
虽说没抢他的大屋良田,吃了几十只老母鸡也不用计较,但是这些人东洋人后来却送了胡作伟两顶大大的绿帽子。
他刚从青岛丽华园买回来的两个小妾却在那两个跨洋刀的东洋人嘴里变成了“花姑娘”,而且一吃完晚饭,两个“花姑娘”就被那两个‘武大郎’拉进为他们准备好的西厢房,居然代他做起了传宗接代的“下种”的好事儿。
“我这他娘的不是引狼入室吗?”
这是当天晚上胡作飞的想法。可到了今天早上,那两个‘武大郎’满意的走出房间,在他面前一阵“要洗、要洗”之后,也没见他们俩用水洗什么,翻译官却告诉他“皇军”对他的工作很满意,除了打算在镇上修几个炮楼,还要成立什么“皇协军”,而且还让他的大小子出任大队长....这个时候胡作飞的心情才算稍微好了点:
好歹这绿帽子没有白带不是?尽管头顶成了大草原,也得到了实惠了。
可是今晚眼看着那俩东洋‘武大郎’酒足饭饱之后,又嘻嘻淫笑着拉着他那俩“小宝贝儿”继续去做“下种”的勾当,胡作伟心里拿酸酸的郁闷劲儿就又上来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正当胡作飞在这正屋里一边看着家人仆妇们收拾着酒桌上的杯盘狼藉,一边自怨自艾得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他觉得从西厢房里传出来的“造人运动”的噪音冷不丁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