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子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是陆瑶回来了,她皮质的鞋底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怕吵醒屋内已经睡下的人,径直走向靠近房门的蒲团,盘腿坐下,闭眼打坐。看来陆瑶今夜是想在打坐中度过,虽说辛苦,但显然屋内这些女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陆瑶开门进来时,躲在被子中的天柱四人很是紧张,生怕她会检查一下,幸好她径直打坐去了,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阵阵鼾声响了起来,那鼾声细细如哨声。天柱刚放下的心骤然间悬起,听声音是床上传来的,听声音不像是铁牛的呼噜声,天柱以为是黄大飞的,心想:完了,穿帮了,这个夯货果真靠不住,真想问候他家人。
而此时还躺在床上熟悉印式的黄大飞比天柱还要紧张,汗珠子突突往外冒,鼾声就是从他右手边传来的。他以为是铁牛睡着发出的,隐蔽的拿手肘戳了戳铁牛的后背,将他弄醒。铁牛刚刚确实睡着了,被弄醒后有些不爽,偷偷的把手背过去,竖了个中指给黄大飞。
铁牛醒着,可鼾声依旧,黄大飞感觉有些奇怪,默默在心中分析:声音从右手边传来,我的右手边有两个人,一个是铁牛,一个是另一张床上的青妍,既然鼾声不是铁牛发出的,那么,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睡觉竟然打呼?
接下来陆瑶的话印证了黄大飞的猜测,陆瑶睁眼转头瞅了瞅床上青妍的方向,噗嗤笑出了声:“这个涂青妍,还真是一天都不落啊!”
陆瑶的声音不大,毕竟已是子时,除了涂青妍的鼾声,周围都很安静,天柱等人处于清醒状态,自然是听得清陆瑶的自言自语。哦,原来她姓涂,叫涂青妍,好文雅贤淑的名字,比我这土到极致的天柱(大飞)可好听多了。这也算是今夜的一个小插曲。
当你在认真等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时间过得尤为缓慢,躲在被窝中的天柱头一回感觉半个时辰是那么的煎熬。子时过半,天柱听到了一丝丝窗户纸破碎的声音,抬头瞧一眼窗户,一根竹管探了进来。天柱心想自己都听到了,那身为修士的陆瑶师姐听的应该更为清楚吧,转头望向陆瑶打坐的方位。天柱看到的是本应在盘腿打坐的陆瑶不知何时已经歪倒在蒲团上,胸部起伏平稳,她,她竟然睡着了。天柱内心有些无语,这都一屋子什么人啊!
床离窗户更近,在床上的黄大飞和铁牛两人听的更为清晰,借着微弱的蜡烛光线,黄大飞等三人看到了天柱以手捂鼻的信号,四人迅速从被窝里掏出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了口鼻。果不其然,一股股的迷烟从竹管中被吹了进来。
不一会儿,窗子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矫捷的跳进房间,束束皎洁的月光从打开的窗子浸入房间。有月光的帮助,天柱看的更为清楚,此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装,脸用黑布遮住,但从身段、鞋子以及眉眼间的俊秀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位女性。
只见她率先走到涂青妍的床前,附身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放了一颗小药丸在涂青妍的人中处。直起腰身帮涂青妍重新盖了盖被子,因为这涂青妍的睡觉不老实踢被子,只见这女贼一边掖着被角一边喃喃道:“这睡相都随谁啊,天天睡得横七竖八的。”
天柱偷偷观察着女贼的一举一动,不仅困惑:这女贼真的是采花贼?女人采女人?这盖被子又是搞得哪一套啊!
帮涂青妍盖好被子之后,女贼朝着陆瑶师姐走去,完全没有在意天柱四人,正眼都没瞧过。来到陆瑶跟前,女贼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陆瑶服下,然后用力将陆瑶翻了个面,背部朝上。接下来就到了天柱等人的福利时刻,只见那女贼开始脱起了陆瑶的上衣,只留了一件抹胸,用手轻轻地拍打着陆瑶的后背。黄大飞看着女贼的操作也感觉晕乎乎的:这都什么套路?
女贼继续轻轻地拍着,陆瑶那羊脂膏般的背部都被拍红了,渐渐地,一幅小小的地图浮现出来,颜色很淡,女贼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对着那幅小小的地图临摹起来。房间里光线本就昏暗,即是加上月光,天柱也没有看清陆瑶背上淡淡的地图。
女贼拿出纸笔写写画画,很是认真,天柱见时机已到,双手上举做了一个戴戒指的动作,其余三人看见指示后,迅速的掏出戒指往左手食指上带去。可这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铁牛本就肥粗的手指因为白天喝水过多出现了水肿,食指变粗,戒指带不进去了。黄大飞就在铁牛旁边,见铁牛的戒指一直套不进去,急的汗都留下来了。此时黄大飞真想大声骂铁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拉过铁牛的左手,拿着戒指用力的往手指上怼,疼的铁牛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发出声音。见戒指实在套不进去,黄大飞索性放弃,三人就三人吧,不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希望她反应不要太激烈吧。
“庚、丑、离、乾、辰、丁。”黄大飞嘴中嘟囔着手上结的印式,女贼临摹的认真,竟然没听见黄大飞口中的声音。
“困兽绳,缚!”只见那黄大飞胸前棱形吊坠中射出一道红色的绳索,瞬间将那女贼绑住。而此时,天柱感觉双腿和小腹微微发热,一股热流着左臂向食指的戒指快速流去,顿时天柱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一股疲惫感袭来,好累!
女贼挣扎了几下,未能挣脱,后就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纸和笔也掉到蒲团边。天柱顶着疲惫钻出被窝,来到那女贼旁边,隔着一定距离,黄大飞、铁牛还有厍叾也先后到达。
铁牛首先开口:“黄大飞,你确定逮住她了?”
黄大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应,哈,应,哈,应该是吧。”
天柱有些担心道:“真的抓住了?这么简单,不会有诈吧,她刚才都没怎么挣扎。”
“应该是抓住了,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用困兽绳,但应该错不了,我也有些纳闷,她怎么就挣扎了几下就倒下了?”黄大飞缓了几口气后,说话利索了不少。
“你第一次用?”天柱有些吃惊:“知道你不熟练,但没想到你竟然之前一次没用过,大飞哥,可真有你的。”
“那不是之前用不了吗,刚能调动灵气,嘿嘿!”黄大飞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故意没讲他之前没用过困兽绳,就怕天柱铁牛不入伙。“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还是见我家客卿长老用过两次的。柱子,你去看看她怎么不动了?”黄大飞指了指那黑衣女贼。
“铁牛你去看看。”天柱指了指女贼跟铁牛说到。
“厍叾,你去看看。”铁牛指了指女贼,跟厍叾说到。
“哎?怎么就成我去看了?”厍叾很是不情愿,跟黄大飞叫屈:“少爷,你看......”
黄大飞打断厍叾的话,温柔的说:“少爷我就不看了,色毒,你就去吧!”
“少爷,我......”
“去吧......”
厍叾腻腻歪歪的走到女贼身边,颤抖着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鼻息,然后迅速的缩回来。脸上表情跟吃了死孩子似的,明显是被吓到了,磕磕巴巴的对黄大飞说到:“少,少,少,少爷,她,她,她没气了!”
黄大飞被厍叾的表现也吓的够呛:“真,真的假的?”
铁牛二愣子倒是不怎么害怕,弯腰伸手摸了摸那女贼的脖子,微微点头,回头跟黄大飞说道:“嗯,厍叾说的是真的,都开始凉了!”
这给黄大飞吓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说,我说,铁牛,啊,不,我说柱子,铁牛,你们可可都看看见了,我我不是是故意的,是是她自自己倒倒下去的,不不是是我杀的。”
天柱平日里也就见过小猫小狗死在眼前,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自己跟前,还是第一次碰见,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要不,还是看看她长什么样吧?”天柱小声的提议。
“好,铁牛,你来吧。”黄大飞也没啥主意,看着铁牛祈求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铁牛心是真大,这等场景都还不忘讽刺一下黄大飞。铁牛蹲下来,用手轻轻地将女贼遮面的黑布揭开,露出的脸庞让大家大吃一惊,也吐了一地。
“嗯,是她?如梦?呕,哇......”黄大飞显示惊讶一番,后又扶地吐了起来。
黄大飞这一吐,带的大家都吐了起来,一时间呕声成片。原来那女贼的脸一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了,很是难看,而且还在不断腐烂中,是真真正正的令人作呕啊!
天柱感觉晚饭都吐干净了,胆汁都吐了两大口了。强忍着反胃,又看了一眼女贼的脸,此时半张脸已经腐烂,天柱问黄大飞:“大飞哥,你说她是谁?如梦?”
黄大飞此时还跪在地上干呕,听到天柱问他,扯着袖子抹了抹嘴巴,回答道:“对,如梦,也就是涂青妍的书童。”
“怎么会是她?”天柱有些疑惑:“这完全没道理啊,大飞哥,你确定你看清了?”
“虽然现在她的脸剩一半了,但她就是如梦。”黄大飞又看了一眼如梦的脸,干呕了两下后问到:“她的脸怎么烂的怎么快?刚才才烂一点儿,现在就剩半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