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下又越发勤奋,果然在过年这次考试时,赢了娘子,让他不由很高兴,暗道看来只要他肯勤奋,还是考得过娘子的嘛。
也幸好这一次考过娘子了,要不然连输三次,要打击得他年都没心情过了。
而经过几次打击,许清云因认真读书,成绩也有所上升,这让关怡君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暗道,按照这个程度下去,翻过年的院试,五郎还是有机会考上秀才的。
关怡君再过年后的一段时间,特点为为许清云开了小灶,每日上午都单独给许清云讲解八股四书五经,前后讲了好几个月。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许清云毕竟两世为人且人也还算有点慧根,所以说这几个月真的是受益匪浅了。
一转眼,时间到了七月二十七日,八月三日就是考院试的日子,他们这帮童生也要开始提前去郡城等待。
这次赶考应该是比较轻松的,因为经过大家的商议,基本上许清云的同窗中的童生都同意包马车去应天城,还顺便呼朋引伴,请那些同样去赶考的童生们一起来,车费大家平摊。
许清云这次参加院试,是由老爸许家元亲自出马陪着他去,就为了打理一些杂事,免得影响儿子读书。
大家集合的时候,许清云意外地发现,参加院试的童生们身边几乎都跟有一个人,不是自己的族人,就是家人,有些家里有钱的,还会跟着一个书童。
乌云沉沉黑压压的遮盖天地,撕裂苍穹的闪电在墨汁般的天空霹雳作响,惊雷滚滚而来,继而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好像天蓬玩忽职守偷窥嫦娥,让天河决了口子一样......
远处官道上,有几辆罩着油毡的马车在暴风雨中摇摇晃晃而来,健马被淋成了水牛似得,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在泥泞的官道上举步维艰。
“公子,前方再走不到三里便是应天城了,这风雨太大,我们稍作休息待风雨小些,再赶路可使得。”
穿着蓑笠的车老板回过头向车内问道。
或许是风雨太吵,声音太小。
车内没有回声。
车马式又大声问了一句。
少顷,便有一个慵懒像是刚刚睡醒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使得使得,当然使得,赵大哥决定便是。”
穿着蓑笠的赶马汉子闻言便呵呵笑了起来,打趣道:
“我可真佩服公子,这种天气都能睡个好觉。”
“这风声雨声吹吹打打太有节奏了,我听着听着就没忍住睡过去了。”
马车内许清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公子说笑了,别人不省的,我可省的。往日公子都是车内看书的,今日这天气也看不清,公子正好可以休息,只是公子能在这种天睡的着,却是让我佩服的。”
赶马的汉子将马车停在路边,一边往健马身上搭草编的苇席,一边呵呵笑着和马车内的青年说话。
赶马汉子虽然怜惜自家的爱马,却也不敢在雷雨天将马车赶到树林避雨,那会被雷劈的,只好将马车停在路边稍作避让。
“赵哥,快来车内避避雨吧。”
马车布帘被掀起一角,一个青年探出头来,看了看外面风雨连天衔地的架势,便对站在马车外的汉子说道。
借着闪电的亮光能认出,这青年正是前来应天赶考的许清云。
披着蓑衣的赶马汉子摇了摇头,
“这那能行,我这一身水的就不进去了。”
微微探出马车的许清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不碍事的,赵哥除了蓑衣进来便是,行李和书卷都被我放在行囊中了。”
赶马汉子犹豫了一下,便在许清云的再三要求下,除去蓑衣进了马车略作休息。
搭上这几辆马车说来也是巧合,在古代可不像前世那样,到哪里都有直达车。
在大明朝,即便是车马行也不能说,你要到哪都有去哪的车,这也是许清云他们同窗经过数次辗转询问以后,碰巧才遇到的要去应天城拉货的一个车队,稍作协商,车队的管事便爽快的同意捎带了家乡的童生一程,只收取了少些车资而已。
估计车队管事在烧冷灶吧,万一这群童生里面出了举人和进士,有了今日的缘分以后总好打交道是不是。
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半晌时分,风雨也没有停过,只是稍微小了些。车队因为时间紧不能再等了,赶马的赵哥便重新披上蓑衣,赶着马车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了。
路上泥泞,又多水汪,马车摇摇晃晃走的不快。即便是古代的官道,也不能和前世的哪怕是豆腐渣工程的公路相比。
不到三里路就走了多半个时辰,也就是现在的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应天城,就是现在的南京城。
掀开马车门帘只是一眼,朱平安便被这巍峨南京城给震撼了。
巍峨,恢弘,雄壮......
应天城的城墙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桓守护着应天,一望无际,蜿蜒几十公里,城墙是新修的,在大雨的洗礼下显得更新。应天城墙是在洪武末年才完工的,这是许清云看到的最大的城墙,比西安城墙还要雄壮,几乎堪称世界第一大城,当然这个时候顺天城(北京)应该才是最大的,不过许清云也没见过,所以并不影响许清云的感慨。
尤其是这个时候,雨水从城内涌往城墙排水口,通过城墙上数个外伸的石刻龙头流出,水量充沛,龙口中流出的水宛如真龙吐水一样,壮观异常,平添了许清云的感慨。
此时应天城的城门外,即便这种天气也有不少行人车辆往来不绝,外面也有士子学子模样的人,举着纸伞,在城外感慨“龙吐水”,不顾大雨瓢泼诗兴大发,留下佳作,只是苦了举伞护着纸墨的书童仆从了。
进了应天城不久,因为大雨耽搁了行期,车队要赶路,赶马汉子赵哥也要急着去进货,所以便将老家的童生们放在了一家客栈前,告了一声罪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来自徽州府的一群童生站在客栈外,对着离去的马车挥挥手,大声的道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