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知道在这里感到了温暖与安心。
之后数天内,洛夜在道玄的帮助下认真读书,学习四书五经,在道玄的渲染下,洛夜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参军保护百姓。。
慧隐正施展着拳脚,坚实粗大的臂膀一挥,如同剑刃划过,与风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脖子上带着的一串巨大的佛珠,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摇晃。
慧隐往前一踏瞬间飞出好几米,右手握拳,朝着前方的木板,迅速打了一拳,厚实的木板被瞬间打裂。紧接着,右腿一扫,运着自己的气将飞向四处的木板碎屑聚在一起,丢在地上。
“好,好。”
“是谁!”慧隐因为过于专心,却没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观察自己。
“是我,洛夜。”洛夜跑到慧隐身旁,脸上挂着钦佩的笑容,“慧隐师父,你可真厉害。你能教我几招吗?”
“这可不行,先不说你伤还没好,你这相貌长得斯文,大腿还没我小臂粗,看起来跟个秀才似的。我劝你有这时间还是多读点书吧。”
洛夜听了这话瞬间不乐意了,“我的伤早就好了,再说了,我一个男子汉肯定是要顶天立地,学点武艺将来保卫祖国岂不美哉。”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志气还挺大。不过我是不会教你的。”
“求你了,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哎,这样吧。如果你通过我的测试我就收你为徒。”
“真的?你想怎么测试。”
“认真站好,别眨眼。”慧隐严肃地观察着他的神情,眯起了眼睛。
洛夜凭着直觉感觉到这个测验没有这么容易。但是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只有自身有了实力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
洛夜咽了一口唾沫,“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早已有了觉悟,拜托你了。”
慧隐凝视着洛夜的双眼,似乎看出了这个少年的心意。“我知道了,那我就开始了。”
慧隐刚说完,下个瞬间,以慧隐为中心,仿佛朝四周射出了寒冰利刃。
洛夜已经说不出话来。
以慧隐为中心的汹涌旋转的气息,是杀意!
一瞬间就能捏碎洛夜的心脏,仿佛鲜明能见的滚滚杀意,如波涛般并进而来。洛夜似乎听见了来自自己灵魂深处的惨叫,仿佛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地方。
受到杀意的黑色浊流翻弄,洛夜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被染成白色,由于太过强烈的恐惧感,他的身体想放弃意识,随波主流。
“切,男子汉就这点程度吗?这还只是热身呢。”
洛夜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听见慧隐失望的声音。
这句话比任何刀刃都更深的刺伤了洛夜的心,甚至让他忘记了来自前方的恐惧。洛夜太害怕了,好像逃跑,想一想自己只是一个孩子。
慧隐对他的窝囊样耻笑一声,右拳举到眼前,慢慢握紧。那拳头如拉弓一般慢慢后退。
“知难而退吧。”
如同拉到全满的箭雨离弦般,只听到破风一般,“嗡”的一声,慧隐的拳头飞了出来。——必定即死。
全身已无法动弹,置身于高度紧张中,身体僵硬了,无法逃脱眼前的死亡。洛夜死心之余对这样的自己火冒三丈。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时眼前会出现走马灯似的影像,一般认为这是大脑逃离现状的手段。
只见一个熟悉的妇女模样,那么和蔼可亲,自己被几个流氓小伙欺负的时候,竟却如此狼狈。
这些画面是什么,如此熟悉却又有一点陌生。为什么我这么弱小,就算是不为了别人,就算为了自己,哪怕自己多动一下身子也好,怎么能让慧隐师父这么瞧不起。
只想闭起来的双眼稳稳地睁开,拼命试图以肉眼,捕捉超高速的逼近的铁拳。全身的感官已经高度敏锐。
人在陷入极限状态时,大脑对肉体的限制会接触,从而发挥肉体全部的实力。虽然持续时间只有很短的不到一秒,但只有这个瞬间,洛夜达到了一流武者的水平,但是慧隐早已超过这个水平。
为时已晚,即使身体已经能动,自己也绝对无法闪避他的拳头,在极速压缩的时间之内,洛夜看见自己的速度简直慢的像乌龟。
然后——
只听“轰”的一声,慧隐的拳头擦过洛夜的脸旁,带来的风压拔掉了他好几根头发。
平静又带一点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反抗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洛夜重复着急促的呼吸,用一种失了魂的茫然表情望着慧隐。慧隐刚刚出拳时的杀意全部消失不见。
洛夜确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然后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地上,贪婪的将空气送到肺中。
“幸好你没有休克而死,要不然我的女儿琴敏一定会恨死我的。”
洛夜的喉咙深处还残留着苦味,他相信这一定就是死亡的滋味。
“你很让我惊讶,一个小孩子居然能在接近死亡时还有力量控制自己反抗。”
“那,那,那我通过你的测验了吗。”洛夜还在大口喘着气。
“是的,你通过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徒。”
“啊,这是为什么。”
“阿弥陀佛,佛家人以善为本,以和为贵,虽然我对武功有自己的那么一点点见解,但我绝对不会收习武的徒弟。如果我教了你武艺,你用去打架伤人,那我罪过不就大了。”
“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我发誓。”洛夜信誓旦旦的说道。
“还是不行,别怪我言而无信,我很忙的,没空教你。”
“切,”洛夜看到慧隐那么坚决也自讨没趣的离开了,并且洛夜心里也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慧隐大师能在刚刚一瞬间发出那么浓郁的杀气。
虽然如此,洛夜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尤其是见到了慧隐那强大的实力之后。每一次慧隐在后院练功时,洛夜就会在远处,隔着门缝偷看着,学习一些招式,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招半式。
一年很快就过去,洛夜虽然因为记不起自己的记忆而时常感到失落,但是因为有了慧隐和琴敏等人的陪伴,所以也不会感到寂寞,洛夜也怀着感激之心在寺庙里干着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一天中午,洛夜像往常一样在大堂扫地,此时一个妇人拿着一个常用的木篮子走了进来。
她跪在蒲团上,身体挺直,双掌轻轻合拢,慢慢伸出右手掌,曲躬,然后伸出左手掌,熟练地磕了一个头。
嘴里念着,“距离上次洪水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洛夜,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果你还在世的话,请佛祖保佑他一定要相安无事。”
“咦?谁叫我的名字。”在角落里扫地的洛夜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好奇的向四周望了望。
“洛夜!”妇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过了一年,眼前这个小孩变得更高更壮,但肯定这个小孩就是一年前将自己从危难之中就出来的人。“真的是你,洛夜。我是老板娘,你忘了吗?”
“你是谁?”洛夜不清楚这个妇人再说些什么。“你以前认识我吗?”
“怎么了,孩子,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我是酒馆的老板娘啊,是收留了你啊,去年天降大雨,也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啊。”
“这,这,”洛夜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过去的记忆如同一个弹簧,越想靠近它,它就越抗拒。洛夜感觉眼前一白,昏了过去。
虽然昏了过去,脑中的记忆碎片仍然在不断重组,浮现。
一个个场景不断浮现,洛夜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朋友和收留自己的老板娘,自己想要变强大的意志也被重新想起。
周围的声音怎么这么嘈杂。洛夜的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到周围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洛夜慢慢睁开眼睛,老板娘,道玄大师,琴敏。
“洛夜,你醒了。”
“我,为什么我这是在哪?”
道玄大师笑着说道“你在大堂昏倒了,是这位娘子,叫人把你送到了你的房间,而她已经和我说了你以前的故事。”
“嗯,师父,我失去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洛夜。”琴敏高兴的喊道。
老板娘擦试着眼泪,“洛夜我真的不知道还怎么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洛夜为了报答你,请你和我回去吧,我收你为干儿子,和我一起经营酒馆。”
洛夜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挠了挠头,“这恐怕恕难从命,我本来就应该报答你的恩情,您也是辛辛苦苦赚钱,我怎么能接受你的恩惠呢,并且道玄师父在我失去记忆时收留了我,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老板娘也清楚洛夜的为人所以不再劝说,“那好吧,真是一个好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送走老板娘之后,道玄让洛夜留在自己身边问道,“洛夜,你在我这里快一年了,四书五经也读了不少,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不错,从书上我获取了很多知识,感谢师父给我读书的机会。”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习武呢?”
“想!我当然想,不过你不是一直不肯教我吗?”
“呵呵,那是因为你见识还少,我希望让你多读一些书,来树立你正确的三观和理念。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叫你武艺。正所谓育人先育心,如果一个人的品行不够卑劣,那么武艺再高也是一个祸害。”
洛夜有些埋怨的小声嘀咕道“你和慧隐师父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你在小声说着什么。”
“啊,没什么,那你这么说,以后就会教我习武了是吗。”
“没错,你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并在生死关头把木槽让给别人,这种精神是非常可贵的。每天下午我都会教你练习剑法。”
“剑法?您居然还会剑法。”
“这是我当初年轻时对剑法有一点点了解。如果没什么疑问,我就是你习武的师父了。”
洛夜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