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宣判,本院认为被告人杜佳玢对于其女负有扶养义务而拒绝扶养,情节恶劣,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杜佳玢犯遗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执行五年。休庭。”
当听到审判长念出最后的刑期,何小荷看了一眼杜佳玢,那个褪去了浓妆的二十岁女孩,带着手铐和脚镣站在被告席上,一脸懵懂,也许,她也是这个事件的受害人吧。
这时杜佳玢突然就哭了,边哭边说:“审判长,我能看看她吗?”那个“她”大家都明白,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很好,在儿童医院,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何小荷淡淡的说。其实,她曾经带了奶粉和小衣服去医院看过那个小婴儿,软软糯糯的躺在保温箱里,小嘴吧咋吧咋的睡得香甜,护士说宝宝非常乖,基本不哭闹,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怕惹人讨厌所以异常的听话呢。隔着玻璃,何小荷摸摸她的小脸,宝宝……好遥远的词汇。
杜佳玢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小荷,这个严肃冷情的女检察官,提审自己的时候,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她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完全像在看一个笑话,以为她对自己只有蔑视,原来她也不是那么讨厌:“谢……谢,谢谢。”对她说谢谢,真是不习惯,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周五下午结束工作又拿到了这么好的判决,何小荷心情不错,回到办公室看着忙碌的同事们,她对齐悦说:“小悦,今天下班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齐悦开心的站起来:“主诉威武!”转而跑到格子间里大声宣布:“何姐今晚请吃客,有没有报名的!”一阵欢呼声。除了科长是四十岁的大叔,剩下的都是二十到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脱下这身制服,除了法律,他们也爱玩也爱闹也爱哭也爱笑。
坐落在黄金地段的天豪金冠俱乐部,是云京市顶级娱乐场所,实行会员登记式管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会员卡是不能入内消费的,而这个会员卡却不是人人都能办的出来的。齐悦心叹如果不是托武哲的福,自己这种苦逼穷人这辈子是没机会进来了。
包间内,齐悦和沈欣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开心的在点歌,老李和张嘉去点餐了,何小荷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发呆,武哲低头玩着手机。沈欣推推齐悦:“咱们来这里,何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啊?不会吧。”齐悦偷偷看了一眼主诉的表情,是放松的表情。刚才在办公室大家商量去哪里玩,有人提到了天豪金冠,大家感叹了一下高消费和高门槛,武哲淡淡的说他有会员卡,禁不住好奇心驱使,全科一致同意到这里来。因为是公务人员不可以到高消费的娱乐场所,齐悦诚惶诚恐的跟何小荷说了,没想到主诉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除了科长这个爱妻号因为媳妇生日没有参加,袁华因为有事儿没来,科里的其他人系数到齐。
话说景兴区公诉科8个人,科长是干了二十年的老公诉,办理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因为性格内向,在庭上滔滔不绝,在法庭外就爱看书,一直都得不到领导提拔,干了十几年的小科长,但他却是爱老婆爱孩子的居家好男人,结婚二十年媳妇没做过一次饭,照顾媳妇和孩子小日子过得很幸福。课内设两名主诉检察官,一个是何小荷,一个就是袁华。袁华跟何小荷同批进入检察院,如果说何小荷是清冷的月亮,那么袁华就是耀眼的太阳,对同事阳光,对领导阳光,对当事人阳光,擅于交接,朋友无处不在,他的口头禅就是“我一个朋友啊……巴拉巴拉”。齐悦和张欣是新入院两年的新人,暂时做的是检察官助理的工作,虽然简单却很繁琐。张嘉和老李作为初级检察官承担着承前启后的作用。科里最特别的就是武哲,不仅因为他自带冰山系统,只要是走进武哲半米就能感觉到冷冰冰的气质扑面而来,他军校毕业考过了司法考试,毕业后自愿到西藏的部队锻炼,因为武老太太心疼儿子,武老爷子一道命令就让他直接转业进入景兴区公诉科,具体背景不详,但手里的奔驰几乎每天都在换,办案却从不多言,有钱却从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