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轻轻地推来,纱帐内的本是熟睡的人儿已经翻身坐起,正在揉搓着眼睛。
正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走进来的青裳不由一怔,赶紧随手将盒子放在一旁的梳妆桌上,走上前来将纱帐两边掀开固定好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不多睡一会儿了吗?”
“我倒是想啊,外边吵吵嚷嚷的又在闹什么,青裳,你抱着个盒子做什么?”
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就着青裳的手喝了一杯茶水这才觉得喉咙好受了不少。
“谁知道她们又闹什么鬼,奴婢一会儿便去打听一下,小姐,昨日你可见过那只梅花簪?”
“梅花簪?你是说我平时经常戴的那支刻着小字的梅花簪吗,不是收在盒子里了吗,没在吗?”
风芊桦皱着眉头想了想,她昨日好像什么首饰也没有戴,本来她便没有想过要在睿王府里常住,自然带过来的东西也不多,而那支梅花簪虽说不上有多贵重,却是有着特别的意义,乃是那位原主的将军父亲送她的生辰礼物,所以原主一直都爱若珍宝,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要不然以她风芊桦随意洒脱的个性,什么首饰都不会戴的。
“小姐,可是奴婢从昨日那些人走了之后到今日找了整整一夜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路上哪,还有原来我们住的那所小院你去看过了吗?”
青裳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都去找过了,就连路两边的草丛,花丛都仔细看过了,就连床底,墙缝,桌下奴婢都反复检查了几十遍了。”
嗯?风芊桦本是毫不在意的眸子也不由地染上了一抹凝重,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凭空就消失不见了,那么就只有两种解释,一个便是她们昨日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哪里了,二吗就是被人捡去了或是趁乱偷去了。
“你可确定是收在盒子里了,而不是忙乱中随手放在了什么地方?”
“小姐,奴婢就算是再懒惰蠢笨,也知道那是小姐的贴身之物,奴婢怎么可能会随手乱放,奴婢可以确定是放在了盒子里的。”青裳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风芊桦点了点头,单手托腮,凝眉思索了起来,倒是没有注意青裳焦急的神情。
这第一种解释吗却是不太可能,毕竟这女子的东西,尤其还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古人可是最为看重的,若是被人拿去了做点什么,那不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青裳又向来仔细小心,这样一件重要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会随便乱放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梅花簪子就被人拿走了,或者说是有意偷走了。
“青裳你不必着急,若是我不相信你便也不会将你带在身边了,你好好想想,昨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
青裳都红了眼睛了,她刚才还以为小姐是不相信她了哪,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又内疚不已,都是自己太不谨慎了。
“特别的事情吗?”
青裳一边低声呢喃着,一边努力地去想,偏偏她现在大脑一片凌乱,什么也想不到,实在是昨日太乱了,而小姐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丫头,大事小事的她也看不过来啊。
“比方说从来与你没有交往的人主动与你示好,或是有人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再……。”
“小姐,奴婢想起来,是桃红,她……”
嘭嘭嘭嘭,强烈的敲门声恰巧在此时响起,主仆两人不由相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有人吗,三夫人可醒了没有?”
声音有些苍老,并不熟悉,风芊桦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她就算是没有醒过来被你们这一番闹腾也惊醒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再说敲个门用得着敲得震天响吗,她都要严重怀疑那拱形的院门会不会被砸裂了。
“来了,来了,你是何人?”
主仆两人匆匆交换了一个眼色,青裳便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该来的总会要来,想要躲是躲不过去的,青裳长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院门,她就算再单纯,不用脚趾头也能猜想得到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牵连了她家小姐。
“我是这王府后院的管事杨婆子,三夫人可曾醒了,若是醒了,王妃请她过去问话。”
青裳打开门,正对是一张趾高气扬,端严冷漠的脸,不由地来气了,好你个王府管事,感情是鼻孔里看人哪,她家小姐以前被欺负的偏居一隅的时候怎么不见得她上门来的,现在出事了,倒是上赶着跑上来了,这人感情是拍那位的马屁拍的都没有下限了。
她管她是什么王府管事的,还是什么的,反正她的主子就只有小姐一个,顿时平板的胸向上一挺,头也抬得高高的,小姐可是说了输人也不能输了气势,“杨管事找我家夫人何事,我家夫人还没有起哪。”
这话可是说的够明白了吧,没听到人家主子还没有起来吗,你老人家就哪来的滚哪里去吧。
杨婆子闻言不由地便是一怔,她在睿王府里虽然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可那也是得脸的奴才,平日里那些丫鬟婆子的哪个见了她不是巴结奉承,就连王妃也是对她和颜悦色,何曾被一个小丫头这般横眉冷目地对着说过话。
其实青裳还真是错怪了杨婆子了,她平日里就是这样一幅老气横秋,端严冷漠的样子,倒也不是有意针对哪一个。
“我家夫人身子骨不好,杨管事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那就劳烦请回了王妃,等夫人醒了自会去见王妃。”
啪,门毫不客气地再次被关上了,要说这杨婆子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吃了闭门羹。
杨婆子直愣愣地站在门外站了半晌这才深吸一口气,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关在了门外,吃了闭门羹了,不过她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倒也并没有多少变脸色,再者她本就肤色偏黑,就算是有些细微的变化也是瞧不出来的。